女傭默默站在一旁,臉上卻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藍欣桐很清楚,凡是司長峰身邊值得信任的女人總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她們有着超乎常人的學識和經歷,卻一定不會是她的這個樣子。
“你覺得很神奇對不對?明明社會上總是有那麼多的人給福利院捐款,可是你知道嗎,那些款項很多都是沒有辦法到達我們的手中的。我至今還記得,當時院長媽媽對着那個藉着福利院名義進行詐騙的人苦苦哀求時臉上的絕望表情。”藍欣桐明明是微笑着,可是她的神態和語氣,總是能讓人感到無限哀傷。
女傭動了動嘴脣,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開口。
藍欣桐越說越哀傷,話題不知不覺地轉回到司長峰的身上來。
“其實少爺他真的很重視您呢,因爲您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少爺一直在這裡守着你,放下很多重要的工作,真的很讓人驚歎。”女傭竭盡所能刷新司長峰在藍欣桐心中的印象。
然而,聽了這話的藍欣桐卻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做出任何其他反應。
“藍小姐,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女傭覺得藍欣桐的淡定確實有些超出尋常人。
就算是她們這樣的人,也以在司家工作爲榮,能夠做少爺身邊最親近的侍從,也讓人感到驕傲。
按理說,藍欣桐這樣從小吃盡苦頭的人更應該好好抓緊司長峰這顆大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拒之門外。
原本,她們還會認爲這只是藍欣桐欲擒故縱的一種手段,可是,在她和司長峰的身邊看得多了,她們也慢慢明白過來,藍欣桐是從心底裡不相信少爺的。
……
米國,偌大的皇家莊園裡人頭攢動,往來賓客絡繹不絕,僕人們井然有序地忙碌着,莊園奢華而不失氣質,來往的賓客們穿着考究,一看就是大家族的人們。
他們或者一襲黑色晚禮服,身邊跟着一位金髮碧眼的美女,或者一身西服,嚴肅莊重,身邊同樣配有一位身材修長穿着正統的女人。而真正參加宴會的女客們,則各個妝容靚麗,一身珠寶名牌,極具氣質,她們挺胸擡頭,舉手投足之間具有與生俱來的高傲。
所有人在僕人們的帶領下在有着巨大水晶吊燈的大廳內交談着,悅耳的鋼琴聲緩緩響起,有些人優雅地舉杯與人共享,而另外一些人則時不時張望一番,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出現。
理所當然的,這樣的一次巨大而奢華的宴會,其主辦人必然擁有與衆不同的尊貴身份與地位。
甚至有小國的網站帶着王妃前來參加,令人驚訝不已。
賓客似乎已經來了許多,他們或者已經和不少人交流上,或者只是東張西望,一副渾然不知的等待模樣,不知主人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那枚時針慢慢走過一格。
“各位女士和先生,今日真的萬分抱歉,因爲自己的事情而讓大家久等,我謹代表我的爺爺自罰一杯。”年輕的男子身着一身西裝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衆人見是年輕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寬宏大量地擺擺手,表示這樣一點點失誤還是可以容忍的。
而此時的角落裡,一些英語的交談也不知不覺地蔓延出來。
“所以,這一次尋找繼承人的妻子只是這位司洛斐?”一個身着華麗衣裙的女子皺緊眉頭。
“不可能,他只是司老的孫子之一,衆所周知,老爺子的繼承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反駁道。
“可是你看,現在不僅男主角沒到,甚至連司老都不曾露個影子,不知是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
“呵呵,我勸你還是好好等一等,所有的好戲都在後面,這個時候太過着急,總是容易露出些破綻的,畢竟這個時候,我們都要好好表現的,不是麼?”
女子歉然一笑,隨即如同一隻花蝴蝶一樣翩翩走掉。
“到底怎麼回事?”主家書房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突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神情不怒自威,況且他的語氣中夾雜着狂烈的怒氣,只要是個人就可以感覺到他有多麼憤怒。
司洛斐在一旁縮了縮脖子,“我們已經儘可能通知堂哥,不過他之前人在澳洲,這個時候就算是趕過來也總是要花費些許時間的。”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莊重一些,不讓自己面前的老爺子更加生氣。
“以前他倒是總是儘可能留在米國,現在是怎麼了?竟然屢次三番一個人往外跑,難道真的如子蘭所說,是爲了那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女人?”司老的眉頭突然皺的更緊,司長峰是什麼樣的身份,自從他聽到所謂的未婚妻是個怎麼回事之後,他便以家族聚會的名義召開了這樣一場以相親爲目的的晚宴。
到時只要司長峰迴來,無論他願意或者不願意,最終的後果都一定如同司老所願,一個堂堂的司家繼承人,小小的孤兒怎麼可能配得上。
主家的書房裡是這樣一副氛圍,而外面的大廳裡,人們交談的聲音更加明亮,司洛斐再度出現在衆人視線中,帶着自己父親的殷切期望。
“爸,您還是不要這麼生氣,長峰他並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也許,他是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吧?”司秋彥邊思索邊道。
“你不要總是替那個該死的傢伙說好話!”司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子蘭現在在哪裡?我交給她那麼大的任務,她就是這樣給我一個交代的?”
“嫂子她……”司秋彥看着司老的臉色,語氣中不由得帶上幾分猶疑,“她現在大概有些忙……”
“有什麼可忙的?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她一點也不知道?那麼大年紀的人,怎麼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司老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
“其實,爸……”司秋彥猶疑道,“小峰和嫂子的關係您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兩人每次見面不是以不開心的方式結束?您讓嫂子以母親的身份去管束他,他是怎樣都不會高興的吧。”
“哼,這是規矩,只要袁子蘭還是我們司家的兒媳,她就有管教小峰的職責,現在小峰的父親不在了,他們兩個人也算得上是彼此的依靠。秋彥,以後沒事的時候你應該多當當和事老,而不是每天眼睜睜地看着兩人的關係惡化,那對我們司家又有什麼好處呢?”司老深深地看了司秋彥一眼,這樣的眼神讓司秋彥心中一陣,目光變得飄忽不定。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外廳卻發生一陣極大的騷動。
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身後跟着一排帶着墨鏡的保鏢,突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眼尖的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個男人是誰,那個男人又有着怎樣強大的氣場和無比尊貴的身份。
只是一個眼神,在場的諸位女性便不由得被這樣一個男人所吸引。
完美的臉型,五官如同米開朗琪羅雕刻下的大衛雕像,還有那修長挺拔的身材,讓人只是看一眼便感覺到敬畏。
最爲惹人注目的,該是他面無表情時那種冰冷生硬的氣場,當他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宴會場所卻好像突然靜了下來,只是爲了迎接這樣意味紳士的到來。
“少爺……”身後的老管家一臉擔憂地迎了上來,“老爺說只要您回來,就先去書房見他。”
司長峰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只是那一眼便足夠會場所有女人芳心暗許,甚至,可能會包括小小的一部分男人。
“告訴爺爺,我回房準備準備,一會兒就過去。”司長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死死催促自己回來參加的家族聚會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那些看着他面露飢渴的女人,和滿臉猥瑣之色的男人?
不出片刻,司長峰換掉一身西裝,輕輕敲響書房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男人,司長峰見到男人,微微頷首,“二叔。”
“好,小峰,爺爺已經等你很久,現在快點進去吧,我去會場看看。”司秋彥的臉上閃過一股不自然的表情,隨即大踏步地走開。
司長峰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背影,眼眸微眯。
“還在愣什麼神?你這個昏脹小子,既然已經回來,就應該先來見我。”司老拍了拍桌子,聲色俱厲。
司長峰卻只是不動聲色地挑了眉,兩步邁入房中,“我以爲爺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說,才匆匆趕回來,可是沒想到剛剛來到所謂的會場,就見識了不一樣的場景。這些日子不見,爺爺的口味還真是重了好多。”
“你這個混小子又在說什麼話!”司老看着司長峰那一副挖苦人的模樣,心中怒火更勝。
司長峰卻彷彿毫不畏懼,“爺爺,我記得我已經在報紙上說的清清楚楚,我是已經有未婚妻的人,爺爺叫那些女人前來,又是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