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衣毀香椿匿

聽着一聲聲的酸腔陳調,秦羽瑤一絲理會的心情都沒有,只站在一旁,指揮着幾名宮人將箱子擡到屋子中央,輕輕放下。

而後轉動視線,將屋中幾十名手臂上搭着衣物的宮人掃了一圈,說道:“這些衣物不妨收起半數吧?”

御衣局的宮人,數目本就有限,而今大部分來了議事廳,充作衣架子。再調來一些宮人,或可允許,只是這議事廳卻站不下了。故而,秦羽瑤看向木老爺說道。

木老爺望了一圈,只見有理,便點了點頭,看向男院的師傅們說道:“你們且收起一部分吧,給秦夫人設計的衣物騰出展示的地方。”

聞言,男院的師傅們便在略微年長的那位師傅的帶頭之下,收起部分衣裳,令二十來名宮人空出手來。

秦羽瑤點了點頭,說道:“多謝。”

而後,從手腕上取出鑰匙,打開兩口金屬箱子上面的鎖。掀開箱子蓋,又撥開裹着衣物的油紙和布帛。頓時,溫婉雅緻的顏色便露了出來。

另一口箱子,閆繡娘如法炮製,也小心翼翼地打開來,露出布料精緻、繡工精美、顏色沉靜溫婉的衣服

。秦羽瑤站在旁邊,指揮着胡繡娘和閆繡娘把衣物一件件抖開,掛在宮人的手臂上。

桃紅,翠綠,煙羅紫,天青,湖藍,黛色……每一件都是鮮妍可愛的年輕女子所青睞的顏色,上面繡着海棠花、月季花、迎春花、桃花、梨花等,或大朵,或羞綻,或含苞待放,各有千秋。

布料則採取各地運來的上好綢緞,溫潤的紋理,反射出鮮亮的顏色,既襯托出女子的年輕可愛,又襯托出女子性格中的溫婉。

這一件件曲裾、襦裙、深衣掛了出來,頓時間便將男院師傅們設計出的輕薄春衣給比了下去。乍看之下,一個像是詩書之氣繞身的大家閨秀,一個像是淺薄輕浮的無知女子。一瞬間,男院師傅們的臉色漸漸變了。

“不愧是秦記布坊的東家,秦夫人果然大才。”周老爺笑眯眯地拍掌讚道。

話音剛落,頓時男院師傅們紛紛面露驚愕:“秦記布坊的東家?是秦夫人?”

隨着曲裾的流行,以及閒雲坊不遺餘力地推薦,秦記布坊的名頭而今已然十分響亮。且,因着只聞其聲不見其蹤,更加顯得神秘,叫人心中生出好奇。

故而,男院的師傅們也大多知道,秦記布坊的名頭。只不過,他們竟沒想到,原來神秘的秦記布坊的東家,就站在他們眼前?而且,竟然同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數月?

早知如此,他們很該勤來討教的!一時間,人人心中都有些懊悔,他們不該眼高於頂,不屑於跟秦羽瑤說話。卻是因爲今年女院的人極少,又被宋爺天天掛在嘴邊嘮叨鄙視,故而都不曾與秦羽瑤說過話,更不曾交流過心得什麼的。

隨着閆繡娘與胡繡娘一件件往外捧出衣裳並展示出來,男院師傅們的臉色便愈發難看起來。方纔的自信與驕狂,此刻漸漸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若是每一套都這樣美麗,他們的製衣豈不是被削減了去?因而紛紛捏着拳頭,屏住呼吸盯着閆繡娘與胡繡孃的動作。

二十名宮人展開雙臂,每隻手臂上各搭着一件衣裳,很快便掛滿了。還剩下二十套,卻是沒地方掛了。秦羽瑤望了一圈,只覺再叫其餘宮人們騰出手來,男院的師傅們必然不願意。

又心中想道,自己這邊展示的衣服,與他們那邊所展示的衣服,孰優孰劣,已經一目瞭然

。便沒有繼續,而是對閆繡娘和胡繡娘說道:“剩下的不必掛了,只抖開來叫大家瞧一瞧罷。”

“哎!”閆繡娘點頭應了一聲,便與胡繡娘分別站在一口箱子前。小心捧起一套衣裳,抖落開來。又慢慢轉動身子,叫大家都瞧清楚,而後反過來,讓衣裳的背面也露在衆人眼中。

就在閆繡娘展完一件衣服,小心疊起又放回箱子裡,準備拿起第二件時,忽然只聽胡繡娘驚呼一聲,彷彿見着什麼可怕的物事一般,“噔噔”倒退兩步。

“怎麼了?”閆繡娘直起腰,詫異地看着胡繡娘問道。

胡繡孃的臉色發白,目光帶着驚懼,指着身前的那口箱子哆嗦着道:“有,有耗子,死耗子!”

此言一出,秦羽瑤與閆繡娘本是不相信,這箱子乃是金屬打造,怎麼可能進得去耗子?然而,往深了一想,卻不由得臉色微變。

兩人連忙上前,彎腰看向胡繡娘指着說有耗子的那隻箱子裡頭。但見的確有兩隻死耗子,僵硬地躺在一角,且皮毛有噬痕,身染血跡,彷彿是兩廂廝殺而亡。兩人再看箱子裡的衣裳,只見上面染了斑駁血跡與根根鼠毛,端的是狼藉惡人。

一時間,臉色全都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閆繡娘連忙走到二十名宮人身前,一件件仔細檢查那衣物,只見大部分都是好的,唯獨兩三件上面沾了幾根鼠毛,相礙倒不大。因而呼出一口氣,又走過來,面色極爲難看:“夫人,這箱子裡怎麼有耗子?”

爲免遭到小人算計,秦羽瑤特意叫人打了兩口大箱子,放在閆繡娘那裡一口,放在自己屋裡一口。至於上面的鑰匙,倒是留了兩對,一對給閆繡娘,一對自己留着。

“夫人,我的鑰匙從不曾離身。”閆繡娘臉色難看地道。

秦羽瑤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是你。”

閆繡娘是什麼樣的人,秦羽瑤再清楚也不過。因着去年的失利,更兼許多人指指點點,非議不已。閆繡孃的心中,是憋着一股氣的

。甚至,秦羽瑤相信,只要能夠取得桂冠,閆繡娘寧死也會保住這些衣服的。又怎麼可能叫人損害了呢?

至於胡繡娘,她膽子甚小,絕不可能握着兩隻老鼠丟進來。何況,她既沒有鑰匙,本身對於刺繡之外的事情,並沒有多大興趣。故而,嫌疑也是極小。

那麼,這兩隻耗子,究竟是誰放進來的?秦羽瑤面色冷沉,目光往旁邊的桌上一掃,而後直起腰大步走過去,抽出桌布裹在手上。又走回箱子旁邊,用裹着桌布的右手拎出兩隻死耗子,放在眼前打量。

這是兩隻成年耗子,個頭不小。每隻耗子的肚腹都是空空癟癟,顯然是飢餓而死。秦羽瑤的眼神閃了閃,揪着兩隻耗子的尾巴,丟在了一旁。又彎下腰,去翻包裹衣物的油紙和布帛。但見完整無損,並無啃噬與鑽入的痕跡,眼神頓時冷下來。

這兩隻耗子,是被人小心翼翼,故意塞在箱子底下的。

秦羽瑤用裹着桌布的手,拎出箱子底下的幾件衣裳,但見都已經髒污了,上面沾着耗子的排泄物與毛髮,兼之漂亮精緻的刺繡,也被耗子磨了牙,又或者被利爪撓得鬆脫了。不由得,眸光愈發鬱怒。

“究竟是誰?如此可惡!”閆繡娘氣得臉色鐵青。

男院的師傅們,見狀也是愣住大半。他們倒是希望秦羽瑤做出來的衣裳,沒有他們的好看,這樣他們的貢獻便佔了大頭,等到來日奪得桂冠,論功行賞也是他們優先。倒是不曾想過,弄出這些齷齪事來?

“這也太卑鄙了!”一人皺眉說道。

御衣局不是尋常人能夠進來的,若是沒有腰牌,竟是朝中大臣也不見得能進來。那麼,御衣局中便只是這些來來回回的宮人,以及他們這些匠人。往秦羽瑤的箱籠中放入死耗子的人,指定便是御衣局中的人了。

聞言,又有一人搖頭道:“可惜了這樣漂亮的衣裳。”

這些衣裳在裝箱的時候,原是最漂亮的放在下面,取壓箱底之意。誰知,遭受損害的便是這些。秦羽瑤移開目光,又走到另一口箱子前,彎腰伸手翻動衣物。只見這口箱子裡倒是乾淨,不曾見到半點髒污,倒是呼出一口氣。

“這可真是不幸。”木老爺搖頭嘆息道

秦羽瑤擡眼瞧着他,也只是口中嘆息罷了,眼中竟是半分可惜也沒有的。因而垂下眼皮,直起腰來淡淡說道:“既然如此,我這邊便再削減一些,統共只留出四十套,選進最終定製裡頭罷。”

這個決定,對閆繡娘和胡繡娘而言,是有些揪心的。這些衣物,原是交由針線上的宮女們裁剪縫製好之後,再由她們一針一線地繡出來的。就這樣平白減去二十套,不能面世,真是如挖了她們的心頭肉一般。

“夫人,損毀的不過是這口箱子裡的十套罷了……”閆繡娘還想勸道。

其他人便紛紛屏住了氣,情不自禁地攥着手心看向秦羽瑤。這可是關乎他們的貢獻,若是秦羽瑤最終定了五十套,再加上木老爺等三巨頭的六十套,哪裡還有他們的分量?

“咱們鎖得這樣嚴實,卻仍舊被小人得了手,可見有人看咱們不順眼,有意叫咱們收斂些。”秦羽瑤說道,“便挑出些來吧,只餘下四十套,木老爺意下如何?”說着,目光看向木老爺。

木老爺等人,原本便打算把秦羽瑤的製衣數量往下壓一壓,哪怕再好看,也不能都送了去。且,越是好看,越得壓下來。

此時只見他們並不曾動手,秦羽瑤已經着了道兒,心中不由歡喜。尤其秦羽瑤被損毀的衣物,竟比方纔掛出來的更加精緻漂亮,更叫他們歡喜不已。因而迎上秦羽瑤漆黑的眼眸,爲免過猶不及,便做出一副可惜的神情,點頭道:“可以。”

“那咱們這便挑出一些來吧。”秦羽瑤說完,便與閆繡娘、胡繡娘在一處商量,按下哪些纔好。

依着閆繡娘和胡繡孃的意思,便是挑出最好看的四十套來。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爲了奪得桂冠,挑出最好看的纔是正理。然而秦羽瑤心裡又有些別的打算,因而悄聲說道:“咱們不如把最好看的壓下來。”

閆繡娘怎樣也想不通,因而皺起眉頭,說道:“夫人,這是爲何?”

“我直覺此事不會就此算了。”秦羽瑤隱隱綽綽地說道。

閆繡娘還是不願,然而此時胡繡娘輕輕地推了推她,小聲兒說道:“咱們不過是夫人請來的繡娘罷了,萬事都有夫人做主呢

。”

胡繡娘是個萬事不操心的性子,只要有針線給她頑着,那是再好也不過了。因而見兩人爭執起來,便勸閆繡娘道。

“好罷,總歸我也不懂什麼,便聽夫人的罷。”閆繡娘既生氣又傷心,還有些灰心喪氣地道。去年便是因爲她的堅持,最後桂冠未得,落了個被人指指點點的下場。這一回,閆繡娘不敢再冒險了。

秦羽瑤便點了點頭:“好。既如此,咱們便把最好看的都壓下來,其餘的裝進箱子裡,一會兒送給管事姑姑處。”

就在三人商議完畢,挑選衣服時,另一邊木老爺對男院的師傅們說道:“這些衣物,便挑出二十套來罷。”

男院的師傅們不敢有違,便圍在一處,精心挑選了二十套,裝進箱子裡封起來。與秦羽瑤的箱子並在一處,準備過一會兒便交給熊姑姑,再由專人送進宮裡,叫負責歌舞的宮女們穿上,練習舞蹈。

“餘下的四十二套,便從我們這裡出罷。”木老爺說完,便對衆人一笑:“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此間事情已不需大家再勞心勞力,大家只管回家去罷,有了好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不辛苦,不辛苦。”

“應該的,應該的。”

衆人寒暄一陣,木老爺等人便離去了,男院的師傅們也都漸漸散了。散去之前,有些人朝秦羽瑤這邊看過來,似乎極想說什麼。然而又見秦羽瑤面色清冷,閆繡娘等人亦是面色不好,想了想便打消了念頭。

反正如今已經知道,秦夫人就是秦記布坊的東家,往後想要打聽什麼,只管去閒雲坊便是了。再不似從前那般,想要打聽卻無門路,因而紛紛散了。

“咱們也走吧。”秦羽瑤將死過耗子的箱子檢查一番,不見任何線索,便命人把裡頭的東西裹一裹,全都丟了燒掉。又命宮人們將箱子擡走,也未說過再送回來,宮人們便明白了,她是再也不想看見這兩口箱子了。

“唉!”閆繡娘一想到那些經由她們日夜刺繡的衣裳,還未向世人展示過它們的美麗,便要付之一炬,直是心疼不已。一隻手捂着胸口,只覺得心尖尖都要揪了起來。

胡繡娘抱着被壓下來的十套最漂亮的衣裳,輕聲細語地勸她道:“咱們做得出來第一件,便做得出來第二件,閆姐姐莫傷心啦

。”

“說得很是。”秦羽瑤也在旁邊勸慰道,“咱們有圖紙,想要做出來多少套,都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閆姐姐且別傷心啦,這股子氣,你且憋着,等我揪出來那不安好心的小人,給你出氣。”

閆繡娘聽罷,立時不傷心了,面上泛着濃濃的怒氣,咬牙狠道:“倘使給我知道是誰,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呵呵。”但見閆繡娘又恢復了正常,口口聲聲都是狠話,胡繡娘不由得輕笑起來。

秦羽瑤也不由得笑道:“好,好,明日我便買些扒皮抽筋的工具,給閆姐姐練手。”

“何須那些?我使一把剪刀,什麼做不到?”閆繡娘說着,猶不解氣,右手憑空做出握着剪刀的動作,對着空氣好一頓剪,愈發惹得胡繡娘輕笑起來。

三人身後,香椿垂首斂目,悄聲跟着。自從箱子裡發現了耗子後,她再沒有出過一聲兒。此時,就連表示憤慨、同仇敵愾都沒有。

回到清寧居,秦羽瑤讓胡繡娘和閆繡娘回房了,而後轉身看了一眼香椿,說道:“你跟我來。”

“是,夫人。”香椿低眉垂眼地應道,擡腳跟着秦羽瑤走進了屋裡。

秦羽瑤坐在牀邊,對着香椿不鹹不淡地道:“跪下吧。”

香椿不吭一聲,立時就屈膝跪下了。

這樣利索的態度,倒叫秦羽瑤不由得挑了挑眉,問道:“你可知,我爲何叫你跪下?”

“夫人從來不喜香椿,遇見這樣的事,必定認爲是香椿所爲。”香椿回答得十分順溜,半絲隱蔽、逃避都沒有。

秦羽瑤冷哼一聲,只道:“難道不是你嗎?”

整個清寧居的女院,也只有宮女才能進進出出。而其中進出最多的人,便是香椿了。所以,論起嫌疑度,自然是香椿最大。甚至,秦羽瑤直覺此事便是香椿所爲

“夫人明鑑。”香椿也不辯駁,只是低下頭,磕了一個頭。

秦羽瑤坐在牀邊,冷冷地盯着她,久久不語。

春寒料峭,地面冰涼,饒是香椿穿得厚,跪久了仍舊覺得膝蓋冷硬難過。然而,這又算得什麼呢?垂下的眼瞼,蓋住了香椿眼中的算計。只要捱過這一回,只要還留着命在,她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你走吧。”良久,秦羽瑤只是說道。

香椿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才擡起頭道:“夫人?”

誠然她做得乾淨,不曾留下一絲蛛絲馬跡。可是,秦羽瑤就這樣饒了她,還是叫香椿十分不敢相信。秦羽瑤不是很討厭她嗎?從第一眼見到她,便從不曾熱絡過。哪怕她鞍前馬後地討好,也總不能得到秦羽瑤的一個真心笑容。

爲什麼,秦羽瑤沒有趁機打她一頓?

“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秦羽瑤冷冷說完,便起身拂袖趕人了。

香椿眼睜睜地看着秦羽瑤背過去,走到牀邊開始收拾包裹,不由得咬脣,眼神十分複雜起來。秦羽瑤,到底知不知道是她做的?那雙漆黑沉靜的眼睛,總帶着瞭然洞悉,讓香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秘密。

可是,這樣瞭然洞悉的一個人,在懷疑自己壞了她的大事之後,爲什麼沒有鬧開來,或者私下報仇?香椿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既然不用受苦,那便是最好的。

因而又磕了兩個頭,道:“夫人,保重。”便起身離去了。

隔壁的閆繡娘與胡繡娘走了進來,望着香椿離去的身影,有些詫異:“夫人,難道你懷疑是香椿?”

“她的嫌疑最大。”秦羽瑤說道。

御衣局統共就這麼些人,外人根本進不來,而閆繡娘與胡繡娘是不可能做這些的。那麼,便只有一個受她們信賴與親近的香椿,最有嫌疑了。畢竟,秦羽瑤隔三差五的出門,也只有香椿有機會進她的屋子。

若是香椿偷偷藏了耗子,又練就開鎖的本事,這件事其實沒什麼難度

“夫人,就這麼放過她?”哪怕閆繡娘再喜歡香椿,也猜到了,此事唯有香椿的嫌疑最大。因而心裡想着,將香椿抓回來,無論如何也要審問過一番纔可。

“沒有線索的。”秦羽瑤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門外,香椿消失的方向,目光有些深沉。如果真是香椿,依着她做事的手段,倒是十分眼熟了。

閆繡娘仍舊不肯罷休,皺眉說道:“無論如何,也要審問過一番纔是!”

這件事情,閆繡娘是最氣憤難平的。她絞着帕子,心中想道,若不是香椿還好,倘若是香椿,她必定饒不了這個小蹄子!

“我去叫她!”閆繡娘說罷,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不顧身後的叫喊,去追香椿了。

誰知,這一追,卻沒有追上。閆繡娘找遍了御衣局,也沒有找到香椿的影子。

------題外話------

頭不太暈了,但是仍然噁心,晚飯幾乎是強忍着嚥下去的,難受~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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