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沒想到吧?老孃一個人能勝過你所有暗衛。
嘴上卻說道,“都是隱士高人留下的兵器超好用,不然,憑着我一介女流,能幹掉黑衣殺手?”
她謙虛且神情自然,令寒一更加敬佩。
王妃娘娘如此大的功勞,都絲毫不居功自傲,不虧是沈丞相一手培養出來的。
若不是臉上的胎記,和王爺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是王爺不嫌棄王妃娘娘臉上的胎記,這樣的王妃娘娘,他們做屬下的,還是樂意接受的。
楚冥煜明顯的挑眉,說道,“王妃今晚出了大力,本王銘記,將來定會重賞王妃的。”
他畫了一個餅,放在沈悠悠面前。
將來?
那會是何時?說不定她已經離開厲王府,遨遊天下了,她還能拿到狗男人的重賞?
這不是明顯的騙人加敷衍。
沈悠悠白眼一翻,爲了和離書,她忍了!
“妾身謝過王爺!”沈悠悠盈盈下拜,客客氣氣。
——狗男人!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等你解毒,就給老孃和離!老孃還急着暢遊天下去呢!
楚冥煜剛剛舒展的眉頭擰着,他就不明白了,外面的世界對瘋女人的吸引力這麼強大,連他一國攝政王的魅力,都比不上。
“王妃累了,回去休息吧!”他冷冷的說了一句。
他得上朝去,讓害他的人看看,他還活着。
——狗男人!這是要卸磨殺驢?關鍵是,他現在還沒有卸磨,就急着殺驢,他確定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呸!什麼卸磨殺驢,這不是自己罵自己?
楚冥煜的眉梢挑動一下,微不可見的,嘴角也跟着抖了一下。
瘋女人什麼話都能說出口,瘋勁上來,連她自己都罵。
沈約這個丞相,管理國家在行,教育女兒,就太差勁了。
沈悠悠硬是把她的思緒掰回來,說道,“王爺,你現在還在觀察期,您確定不用我守着?”
狗男人毒發且受傷,沒有發燒,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蹟,她可得守在跟前,掌握第一手資料,將來發表一篇關於毒素的論文。
楚冥煜坐起來,說道,“本王久經沙場,這點傷,對本王來說,就像是一杯清茶。”
她說了,他身上的毒已經所剩無幾,即便是終身帶着,對身體也無大礙。
至於肚子上的兩刀,他更不會放在心上。
他曾經被敵人砍翻在地,腸子都流了出來。他隨手塞回去,用腰帶胡亂的捆綁一下,接着和對手較量,直到把對手的頭顱砍掉,他才倒下。
那一次,他雖然昏睡了半月,到底活了過來。
這一次,有瘋女人在身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瘋女人在他身上的管子裡,注入的液體,順着奇經八脈,流到心臟處,又從心臟那裡,流到四肢。
他沒有昏睡,這得感激瘋女人。
沈悠悠睨了一眼,說道,“您現在是我的病人,我有權利限制你的自由。”她說着,按住楚冥煜的肩膀,強行把他按在牀上。
眼看着上朝的時辰到了,寒一站在旁邊,不知道王爺是不是能去朝堂之上,讓那些想王爺死的人,徹底死了心。
沈悠悠按着楚冥煜的肩膀,嘴上說道,“王爺,您就聽我一次,今天就不要上朝去了。”
楚冥煜剛要解釋,他已經沒有大礙了,就聽見沈悠悠心中瘋狂的聲音。
——狗男人!老孃辛苦一夜,又是救你,又是殺刺客,容易嗎?你想要站起來,也得等傷口癒合不是?
——……!
接下來的心聲尚未出來,楚冥煜便點了她的昏睡穴。
就見她腦袋一歪,一頭栽倒,楚冥煜急忙扶住她,讓她倒在牀上。
他坐起來,說道,“更衣,上朝!”
他得去上朝,讓那些刺殺他的人看看。
他已經在東楚立下不世之功,常言道,功高蓋主,有人容不下他也很正常。
他可以不做攝政王,也可以不做厲王,他可以做一個平民百姓,隱身在浩瀚的民間,只是,對手能放心?
若是以前,他能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都是血脈相連,何必相煎太急?
如今不同了,他有了瘋女人,他還沒讓瘋女人愛上他,他還不想死去。
他要讓瘋女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他要瘋女人愛上他。
“傳令下去!寒、冬、臘、月!一起行動!剿滅血煞!”他清冷的聲音飄進寒一的耳中。
寒一馬上站直了,說了一句,“是!”轉身出去。
王爺這是出手了!
幾次三番的刺殺,當王爺是吃乾飯的?
若不是寒、冬、臘、月正在追查四爺的消息,血煞,早就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寒一出去傳令,瞬間便回來,伺候楚冥煜更衣。
沈悠悠躺在楚冥煜剛纔躺過的地方,鞋子已經被楚冥煜脫掉,正在幫她蓋被子。
寒一進來,眼珠子睜大了。
別說那人是王爺。
王爺長這麼大,什麼時候給人蓋過被子?何況現在還受着傷。
“王爺!……”
“噓……,更衣!”楚冥煜冷聲說道。
寒一心中委屈。
剛纔對着王妃娘娘的溫柔呢?屬下可是跟了您十幾年了,王妃娘娘纔來幾天?他就是命苦。
。
鳳鳴苑。
紅袖已經喝了好幾碗苦藥湯子,身上的毒瘡依然不見好。
她覺得廣濟堂的李大夫就是個騙子。
柳雨柔倒是給了一些銀子,廣濟堂的藥物可是京城藥店中最昂貴的,她的私房銀子眼看着就花完了,身上的毒瘡依然不見緩解。
她的那些銀子,可是將來用來安身立命的,怎麼就花在了廣濟堂。
更讓她糟心的,是雪娘看她的眼光。
一雙綠幽幽的眸子,時刻睨着她。即便是她陪着笑臉,那雙眸子裡,也沒有一絲的溫度。
她都快要瘋了,她不就是個想要拿到身契的小女子,她得罪了誰,讓她生不如死?
她頂着一張長滿毒瘡的臉,站在柳雨柔身後,給柳雨柔梳頭。
柳雨柔從銅鏡裡觀察她的那雙手,見沒有長出毒瘡,這才放下心來。
她有解藥,卻不會給紅袖,她得留着,防着賤女人給她下毒。
紅袖現在的樣子,臉上帶着面紗,定是臉上長了不少的毒瘡,即便是能死裡逃生,容顏也被毀了。
這樣也好,省着整天想着拿到身契離開她。
她是她的奴婢,沒有誰家的奴婢像紅袖這樣,一心想着自由的。
她也不想想,她養了她十幾年,離開了她,紅袖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