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倒是忠誠。
她明白,若是柳雨柔行刺清寧公主被捉,是要株連九族的,她是柳府的丫鬟,怕是要被官賣。
到時候,即便是被賣到青樓,她也只能接受。
她熬了這些年,差一步就要雲開見明月,她不能再次淪落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做奴婢,青樓,更不是她想要去的地方。
眼下,雪娘被捉,主子應該做的,不是營救雪娘嗎?她到清寧公主跟前幹什麼?
隨即,她馬上釋然。
主子定是想與清寧公主攀談,結果,被清寧公主誤會,結果,被清寧公主打了。
打了就打了唄,沈悠悠那個賤女人,還要人把主子帶走。
一個不受寵的醜女人,居然在氣勢上超越了主子。
先前還說王爺喜歡主子,結果,王爺和賤女人都眉來眼去,你儂我儂了,也沒見王爺來主子這裡。
一切都是主子的一廂情願。
今天雪娘離開鳳鳴苑,她是知道的。
她和雪娘住在一間屋裡,開始,她對雪娘有些恐懼,等看到雪娘肩頭的梅花印記,她便開始注意雪娘,瞭解雪娘,甚至有意識的接近雪娘。
雖然雪娘對她依然排斥,對她拿來的食物,已經能夠接受。
雪娘只和柳雨柔一個人交談,她想和雪娘溝通,換來的,都是雪娘冷冷的綠幽幽的目光。
她想探究雪娘,是想要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並不是想要死在雪娘手上。
昨天她就看到雪娘半夜出去,回來後,一身的血氣。
雪娘倒是心滿意足的睡去,她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幾次有心叫醒雪娘,問清楚雪孃的來龍去脈,又怕雪娘那雙綠幽幽的眼珠子。
想到雪娘喝血的樣子,讓她不由得毛骨悚然。
今天白天,她照例去街上買了家禽的血回來,放在雪娘面前。
雪娘卻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彷彿沒喝了她的血,已經是她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她還不想死,她一天好日子還沒過過。
她選擇了退避三舍,然後彙報給主子。
“她不喝就算了,盯着她,有了異動,馬上彙報。”主子如是說道。
半夜,雪娘離開,她和主子便坐在鳳鳴苑裡等着。
沒有等到雪娘,倒是等來了劉福。
劉福的到來,讓主子意識到,雪娘出事了。
主子以爲是雪娘招惹了王爺,原來是招惹了賤女人。
紅袖想不明白的是,賤女人如何能捉住雪娘。
此時,紅袖上前,攙扶柳雨柔。
柳雨柔忍着疼痛,跪在地上,說道,“公主……殿下,妾身……如何敢……行刺……與您?您……誤會……妾身……了。”
她斷斷續續,吐字不是太清晰,在場的倒是都聽清楚了。
“胡說!本公主還能冤枉了你不成?”清寧大聲說道。
此時,清寧也反應過來,柳雨柔可能是來套近乎的,是她想多了。
哪有如何?
她說柳雨柔行刺,柳雨柔就是行刺。
不然,七哥來了,還不得讓她賠償柳雨柔?
她這一腳用力不小,就是踢在沙袋上,都能把沙袋踢破。
月光下,柳雨柔的嘴裡流出東西,看不太清楚,肯定不會是哈喇子。
她纔不會讓七哥懲罰。
沈悠悠陰惻惻的笑道,“柳側妃,你一來就行刺公主殿下,膽子不小。你既然說清寧妹妹冤枉了你,就請王爺過來主持公道好了。順便把上面的這個東西辨認一番,是不是你身邊的人。”
紅袖沒由來的心中一緊,彷彿雪娘遭受的,讓她感同身受。
自從她看到雪娘身上的梅花印記,她就覺得雪娘和她是有淵源的。
此時,她的心中一緊,看向上面。
雪娘已經閉目休息,彷彿沒了氣息。
剛纔還一聲聲的咆哮,現在偃旗息鼓,就好似睡熟的孩子。
柳雨柔見事情還有轉機,急忙說道,“謝謝……王……妃娘……娘。”
她在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在賤女人面前伏低做小,現在,賤女人捉住了雪娘,連同她得罪了清寧公主,兩件事湊在一起,怎麼着,也得擺平了。
現在別說在賤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就是給賤女人舔腳後跟,她都會去做。
她現在被賤女人欺負,正是爲了將來更狠的欺負賤女人。
看吧,不久的將來,她會是王府的女主子,賤女人算什麼?
她已經打算好了,利用雪娘,對賤女人實行報復,讓賤女人嚐嚐雪孃的厲害。
現在,需要保住雪娘一條命,纔是上策。
沈悠悠小手一揮,說道,“廢話少說!看看上面這個是不是你的人?”
呵呵!
若是你承認了,就請你準備好銀子。
柳雨柔心中千迴百轉,不確定是認下雪孃的好,還是拋棄雪孃的好。
她明白,雪娘只有一個,且父親說過,煉製雪娘,耗費了他十幾年的功夫,雪娘能有今天,完全是巧合。
再想要煉製一個雪娘,這輩子怕是不易了。
她不敢思忖,馬上說道,“回……王妃……娘娘,此人正是……妾身……身邊……的……雪娘。”
她的下頜碎了,說話疼痛難忍,她還不得不說。
這個時候,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就把紅袖發賣,這個時候,不是該替她把話說出來嘛?
“那就好!”她就怕柳雨柔不認賬。
“昨天晚上,你家雪娘就禍害了本妃一窩兔子,還偷走了本妃三頭牛和十二隻羊,連同一窩正在下蛋的老母雞,都被雪娘偷走了。……”
沈悠悠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站在屋檐上的楚冥煜,嘴角勾起。
她還真敢無中生有,怎麼不說雪娘偷走了一百匹馬和一千頭駱駝?
沈悠悠不敢確定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豬之類的動物,想着眼下說出的這些,讓柳雨柔拿出來,也算對得起當初柳雨柔讓麻婆子賣膳食給原主了。
至於利息之類的,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她原本只想着拿到休書,和狗男人一刀兩斷之後,便和厲王府說再見,不曾想柳雨柔一步步的緊緊逼迫。
見到雪娘,她對雪娘感興趣,正想着如何才能把雪娘搞到手上,雪娘便自己送上門來了。
“管家,你算算,剛纔本妃說的,值多少銀子?”
劉福的額頭浸出汗滴。
額地那個老天!
王妃娘娘真敢說,這麼些個動物,少說也得幾百兩,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柳雨柔也是一愣,雪娘除了禍害了一窩兔子,還偷走了一些家禽?她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