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冰涼的雙手一鬆開,我整個人瞬間舒坦,手腳也全能動彈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幾預暈厥缺氧的大腦,總算是得到了補充。
一邊休息,我一邊眯眼全看前面的狀況。
剛剛衝進濃霧裡的男人,看起來是個道士。
他黃袍加身,胸前背後各有一大一小八卦,單手持着桃木劍,在冷風的吹拂下,黃袍迎風微飄,顯得威風凜凜。
只不過霧氣還濃,我暫時看不清他的臉。
而剛剛準備對我下手的那隻男陰靈,就沒那麼好看了。
我清楚的看到,那隻陰靈的肩膀和大腿處,已經被符咒給燒成了拳頭大的窟窿,雖然符咒已經消失不見,但能把它弄成這副模樣,可見那道士是貨真價實的高手!
陰靈歪着身子,和道士對峙着,口中冷冷幽幽的說道:
“死道士,壞我好事!”
那道士把桃木劍從胸前一劃,朗聲說道:
“人間正道,豈能容你這小鬼放肆!”
說着,那道士腳尖猛發力,手中木劍橫直,整個人衝刺如飄飛般,速度極快。
也就眨眼間,相隔數十米的兩方,瞬間撞到了一起。
道士木劍帶微光,在黑夜下格外顯眼,他時不時會從袖口扔出一張符咒,口中唸唸有詞下,總會爆發出火花炸響。
而我也發現,那隻陰靈似乎並不普通。
照理說這麼厲害的道士,普通鬼靈應該沒有招架之力,可這隻陰靈不僅不怕,反而還主動攻擊。
它不敢硬碰道士的桃木劍,但兩隻冰冷如鐵的手臂快速的揮舞,雙腳也踮起拖地擦行,繞着道士轉圈遊擊。
但畢竟一陰一陽,天生剋制。
很快道士就抓到了它的漏洞,狠狠一劍刺穿了它胸口。
只看到陰靈仰頭痛苦的嘶吼了聲,傷口開始劇烈焚燒,它猛的往後一撤步,硬生生的把劍拔了出來。
道士皺眉,正氣的呵斥道:
“似鬼非鬼!是誰派你來禍害人的?”
陰靈脫離桃木劍後,半跪在地,面色扭曲的擡起頭。
它狠狠的瞪了道士一眼,又同樣瞪了我一眼,隨後快速的轉身,果斷的往黑暗處逃離。
我本能的舉起甩棍,兇狠的擡腿就追。
“別跑!”
結果跑了十來步,突然發現背後的道士高手,並沒有跟上來。
我尷尬的回頭看了眼,他正蹲在地上,檢查剛剛陰靈留下來的灰燼。
周邊濃霧還未散盡,陰風陣陣,吹的我寒毛豎起。
我心有餘悸的又趕緊撤了回來,小聲問道:
“不追了麼?”
黃袍道士這才擡頭看向我,他濃眉大眼,脣上和下巴留有整齊的復古鬍鬚,搖頭說道:
“窮寇莫追,它不是普通陰靈,是受人差使的小鬼,貿然跟上去,恐怕會中了圈套。”
“小友沒事便是萬幸!”
聽了黃袍道士一番話,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禮貌的說道:
“多謝大師救命,剛差點兒被它弄死了!”
黃袍道士不苟言笑,只是搖頭說道:
“大師不敢當,小道徐有才。”
“這小鬼的目的也不是想至你於死地,而是想偷走你的魂魄。”
我也自我介紹說:
“徐道長你好,我叫李曉。”
想到剛剛徐有才的話,我繼續問道:
“可是,它不殺我,偷我魂魄幹什麼?”
徐有才拍掉手中的灰燼,站起身說道:
“如果小道沒猜錯,你應該是得罪了道家中人,只不過這人屬邪門歪道。”
“人一旦失去魂魄,就變成了半人半鬼的狀態,到時候陰陽不和,死不掉,也活不成,甚至連地府都進不了,永不能投胎轉世……算是最陰毒的害人法子了。”
“小友最近有得罪過誰麼?”
徐有才一番話,聽的我渾身冷汗直冒,好半天才喘過氣。
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麼道家中人。
況且近一段時間裡,整天都籠罩在天狼遊戲裡,若是仇人,頂多也是班裡的同學,何來這些能差使小鬼的高手呢?
我疑惑的搖頭說道:
“沒有啊,我……我怎麼得罪過什麼道家中人……”
徐有才輕輕嘆了口氣,看着我說道:
“看你年紀輕輕,也確實不太可能接觸那些事兒……或許是家仇也不一定。”
我眉頭一皺:
“家仇?”
“我爸媽都好幾天……”
說道這裡時,我心中瞬間覺得不對勁,彷彿想通了很多事一樣。
我爸媽突然回到老家去找爺爺,只留下紙條,連電話都關機,這都一個星期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平時我爸媽就算有事不能回家,晚上怎麼也會打電話詢問我情況。
而現在,感覺像是把我扔下不管了般……
難道我爸媽和爺爺,都出了事?
所謂的家仇,只是因爲我年紀小或者保護我,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我。
越想我越心驚,都是因爲該死的天狼,讓我根本沒有想過爸媽離家的怪異。
此時,徐有才看了眼時間,隨後皺眉拍了拍我肩膀,說道:
“小友別擔憂,這都是小道的猜測而已……”
他說道一半又摸了摸下巴,隨後從兜裡掏出來三張符和一張名片遞給我,繼續說道:
“這樣吧,我馬上有急事需要趕去一個地方。”
“這是我的名片你拿好,如果再遇到處理不了的事,隨時可以打給我。”
“另外這三張符,不需要靈力便可使用。”
“記好了,紅字開頭的,可做攻擊一次,藍字開頭的,可保護自己一次,至於紫字開頭的……你到最危急的時候,在使用吧!”
我感激的接過名片和三張符咒。
雖然滿腦子都在想父母的事情,但還是沒忘記道謝:
“謝謝你,徐大師!”
“我們從沒見過,你卻這樣幫我……”
些許是天狼遊戲的殘酷,讓我只看到班裡同學的人性詭暗,對於突如其來的好人,卻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徐有才難得彎嘴一笑,說着:
“不必客氣!”
“小道十年前,曾經也被素未相識的人幫助過,那人當時和你的年紀,不相上下。”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保重!”
說完,徐有才收好桃木劍,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前方黑暗的道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