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解,開元丹賞賜給誰不該是郡主自己決定的事嗎?
爲何會有此一問?
瘋人劍當仁不讓道:“郡主,老夫弟子劍九,一身修爲已經抵達中星位巔峰許久,還請郡主賜丹。”
一邊說,其餘光還冷冷瞥向身旁周圍,想要爲自己人爭取此丹之輩。
他向來蠻橫霸道,又時常裝瘋賣傻欺辱人,誰都不想招惹。
而且,開元丹十有八九還是贈給劍九的,強行爭執只會惹一身騷。
於是,滿場便只有瘋人劍一人回答。
煙雨郡主餘光看向夏輕塵,此時的夏輕塵正若無其事的欣賞花園美景,絲毫沒有因爲開元丹動心。
她眼神眯了眯。
身爲涼境權利最高的郡主,她很不喜歡有人超出掌控外。
夏輕塵對她的賜丹無動於衷,便是其一,因爲那代表夏輕塵對她沒有任何所求。
“開元丹是突破大星位時的特殊丹藥,一旦服用,突破大星位之後,或許可以額外提升一個層次,達到大星位二覺。”
“此丹,一生只能服用一次,你們可知曉?”
衆人暗暗詫異,開元丹的名頭他們當然聽過,還需要專門贅述?
煙雨郡主這是說給誰聽啊?
“還有其餘人想要嗎?”煙雨郡主再度問道。
她餘光卻時刻注意着夏輕塵的表情,可惜,他毫不所動。
煙雨郡主心生幾分氣悶,這個男人,到底要怎樣他才肯低下頭顱,臣服在她腳下?
“好,此丹賜給劍九。”煙雨郡主隨手一拋,目光卻都不曾直視劍九一下,而是關注着夏輕塵。
在場人裡,唯一能夠敏銳捕捉到煙雨郡主眼神的,大概只有時刻注視她的劍九。
他一把抓住開元丹,並無得到此丹的喜悅。
因爲煙雨郡主根本沒有正眼看他。
他扭過頭,順着煙雨郡主的餘光望過去,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夏輕塵身上。
望着那個名氣如日中天,又遠比自己英俊的同齡,劍九眼眸裡生出一絲敵意。
他是打心眼裡看不起夏輕塵。
在他看來,軍宮不過是平庸之輩出人頭地的地方,真正的天驕,是不屑於加入軍宮的。
比如他劍九。
當初軍宮以千驍騎的職位邀請,都被他果斷拒絕。
涼境有一個不成文的說法,但凡有志向有能力的年輕人,都在十宮之外。
因爲所有天驕進入十宮前,都會被涼境內的超級勢力率先邀請走,留在十宮的,多半是無人要的貨色。
他劍九就是被煙雨郡主慧眼相中,成爲其麾下的一員。
夏輕塵在軍宮混得再風生水起,都得不到當代天之驕子們的認可。
“承蒙郡主厚愛,賞賜開元丹於我,但,我覺得此法對於大多數人並不公平。”劍九忽然道。
煙雨郡主適才望向劍九,眼眸平淡無波:“然後呢?”
劍九抱拳道:“劍九懇請,不服者均可挑戰我,若我敗,便無償將此丹轉贈給誰,請郡主准許。”
煙雨郡主餘光掃了眼置身事外的夏輕塵,螓首優雅一點:“准奏。”
劍九站直身子,面向包括夏輕塵在內的另外十位玄機問道的參加者,眼神凌厲:“有誰不服嗎?”
他看似是向十人說,但目光只鎖定夏輕塵一人。
另外九人都知道劍九的厲害,苦嘆一聲,默不作聲。
涼境之內,同層次修爲應該沒幾個可與劍九一較高下,他們沒必要自討苦吃。
至於夏輕塵,則手捧一朵剛摘牡丹花,無聊透頂的數花瓣。
劍九的話,他全部當做耳旁風,根本沒有聽在耳中。
這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令劍九眼睛眯起來,大步雷霆走過去,斥道:“我在問你話!”
其聲如悶雷,炸得人耳膜脹痛。
夏輕塵掌心的牡丹花微微一震,他才仰起頭,望向已然抵達三丈外的劍九,平淡道:“跟我說話?”
劍九冷厲的眼眸瞪着他:“我問你,服不服!”
望着氣勢逼人的他,夏輕塵神情淡靜如水:“服什麼?”
劍九揚了揚手中的開元丹:“這顆丹藥,郡主賞賜給我,你可有不服?”
夏輕塵望了丹藥一眼,道:“一顆劣質丹藥,還問我服不服,莫名其妙。”
所謂的開元丹,應該是一種上古秘方的簡化版。
不僅效果微弱,只有真品的十分之一,十個服用者,大概只有一人能夠多突破一個層次。
而且還會有副作用——突破後,虛弱十天十夜。
對於掌握真品秘方的夏輕塵而言,這種東西只能當垃圾,喂狗都嫌低劣。
“劣……劣質丹藥?”劍九望了望手中的開元丹,上下打量夏輕塵:“你到底知不知道開元丹是什麼?”
天下間,竟然有人把涼王府獨有的開元丹,視作爲劣質丹藥!
不過,劍九很快明白過來,嗤笑道:“真不是男人!”
“不敢挑戰我,便詆譭丹藥爲劣質品,說自己不屑爭取。”劍九輕蔑道:“你這種人,連女人都不如!”
幾個玄機問道的小輩,亦發出聲。
“服就是服,生拉硬拽的詆譭丹藥,一點擔當都沒有。”
“就是,說一個服字有那麼難嗎?”
衆人圍攻之際,煙雨郡主道:“都安靜。”
如果是別人詆譭開元丹,她只會將對方當做無知無畏,一笑置之。
但夏輕塵的話,她要斟酌一二。
“夏輕塵,你何以見得開元丹是劣質丹藥?”煙雨郡主問道。
她眼神裡透着期待,想從夏輕塵口中聽到耳目一新的東西。
便如那本遏制寒氣的神秘心法武技一般。
“因爲,是我說的。”夏輕塵簡短道,並擡起手掌,向着劍九掌心的開元丹輕輕一拿。
劍九怎能容忍夏輕塵從自己手掌中拿走東西?
“哼!”其鼻孔一哼,掌心握住,將開元丹包裹在其中。
可這一握,劍九忽然發覺掌心空蕩蕩一片。
自己這一握,握住的不是開元丹,而是一團空氣。
而夏輕塵的兩指,則夾着那枚開元丹。
“仿造再好,終究是仿造,怎可與真品相提並論?”夏輕塵輕描淡寫道,全然不顧一雙雙劇縮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