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問你的弟子，他幹了些什麼！”夏輕塵冷淡道。
自己醫術不精，治不好病人，卻高傲自大，不許別人診治。
一再延誤病情，最後落得病人枉死的下場！
“賽天！”不死醫怒目望去。
他不知道期間發生什麼，但十分明白，若是夏輕塵能夠出手，章之悅不可能會死！
之所以夏輕塵無法出手，恐怕和自己這位弟子脫不了干係！
賽天額頭滿是虛汗，依舊在百般抵賴：“師傅，我沒幹什麼，我只是在盡心盡力救治病人而已！”
他怎能承認，自己強硬拒絕夏輕塵的診治？
怎敢承認，是自己害死了章之悅？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夏輕塵拍了拍手掌：“師姐，上來吧！”
蹬蹬瞪——
李如雪快步走上來，恭敬的向不死醫施禮：“弟子李如雪，見過不死醫前輩。”
夏輕塵道：“這位是同行的李師姐，不死醫，你可以問一問他，你的弟子都幹了些什麼！”
不死醫沉聲道：“姑娘，還請如實相告。”
於是，李如雪不偏不倚，將事情來龍去脈講清楚。
最初，夏輕塵指出賽天診治錯誤，賽天不予採信。
隨後，章之悅傷勢加重，賽天無能爲力時，夏輕塵提出接手，但賽天卻命令其餘弟子，若夏輕塵診治，殺無赦！
最後，章之悅病情達到無藥可救的地步，抱憾而去。
而當章之悅死去，賽天絲毫不知悔過，反而推脫是病情太重，與他無關。
並要求質疑的李如雪，當場對他道歉。
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目空自大的態度。
正因爲這副態度，才害死章之悅！
聽罷。
不死醫緩緩閉上眼睛，顫抖的手掌，顯示出內心的憤怒。
他沒有懷疑李如雪的話。
因爲他十分了解弟子的性格，那的的確確是他能做出的事。
“賽天吶，你太讓爲師失望了！”不死醫聲音都輕輕發顫。
賽天跪在地上，預感到大事不妙。
望了眼夏輕塵，賽天心中不服，道：“師尊，你太相信夏輕塵的一面之詞，難道他真有那麼高明的醫術？我不信！”
“即便他當時出手，也不可能救活章之悅！”
“所以，章之悅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纔是賽天的內心話！
哪裡有丁點歉意？
哪裡有半點悔恨？
有的只是自大，只是目空一切！
錯的不是他，是整個世界！
“你這個畜生！”不死醫陡然睜開蒼老目光，一身小星位之力，轟然爆發。
跟前跪着的賽天，立刻被衝擊得撞到石柱上。
哇——
賽天受到重創，吐出一口鮮血。
但，他依舊不服氣。
他咬牙切齒，露出滿嘴的血：“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服！姓夏的算什麼東西，醫術怎麼跟我比？”
啪——
不死醫上前一耳光，抽得其臉頰潰爛：“畜生！還不知悔改？”
“哈哈，哈哈哈哈……”賽天滿嘴是血的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癲狂：“師傅，你老了！三言兩句，就被一個小子騙得團團轉！”
他指向夏輕塵：“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的臉，他才十八歲啊！你居然相信他是什麼神醫，還是什麼大人物？師傅，你不僅老了，還眼瞎了！”
一番發自肺腑的吶喊，道出賽天一直以來的心裡話。
他太自大，自大到連師尊不死醫，其實都看不起。
只是平時一直不敢表露而已。
直到此刻，才咆哮而出。
“我滅了你！”不死醫手心顫抖，他只知道賽天內心自大，可沒想到，他已經自大到如此地步。
賽天怡然不懼，硬着脖子，大笑道：“你打死我，我也不服！”
不死醫擡起手掌，就要繼續一掌拍下去。
夏輕塵卻淡淡道：“住手吧，不死醫。”
“我在教訓弟子，還請夏神醫一旁耐心等候。”不死醫沉着道。
但，夏輕塵繼續道：“井底之蛙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井口之天，打再多都無用。”
“想讓他服氣很簡單，給他看一看，天外之天，人外之人就可以！”
以賽天的自大和狂妄，打，只會讓他更加堅信自己是正確的。
愚昧又可笑，如井底之蛙一樣。
“夏輕塵！”賽天冷笑道：“你想告訴我，你是天外天，人外人？哈哈哈，可笑！你以爲我會像師傅這個老糊塗一樣相信嗎？”
夏輕塵以憐憫的目光凝視他，緩緩道：“抱歉，我還真是你這隻井底之蛙，從未看到過的天外天，人外人。”
不等賽天嗤笑，夏輕塵輕描淡寫道：“比如，我知道你師尊不死醫，身上有一道沉重的暗傷，我若沒看錯，應該是魔功大成者所留。”
話音一落。
不死醫老軀猛顫，不可置信的望向夏輕塵：“你……”
他的傷勢非常深，根本不可能從外表看出來，夏輕塵是如何知曉的？
賽天嗤笑的臉，亦化作一抹僵硬和愕然。
那是隻有師尊和他知道的秘密，夏輕塵是如何知曉的？
但，僅憑這一點，賽天還是很難相信。
說不定是師尊無意中告訴他的。
“再比如你賽天，我若沒看錯，你其實並不是活人吧！一個天生殘魂缺魄之人，早該死去，只是被人強行續命而已。”
轟——
分明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忽然劃過一道紫色的閃電。
隨之而來，是振聾發聵的轟鳴聲。
如同蒼天怒吼！
令不死醫和賽天渾身齊齊劇顫。
閃電中，他們看到夏輕塵的臉龐，在一閃而過的雷光中，神秘若梵天至尊，高不可測！
而這一聲晴天霹靂，似是來自上天的警示。
警示夏輕塵，一語道破天機！
噗通——
賽天無力的軟倒在地上，一臉駭然的凝視夏輕塵。
不知是被雷霆所嚇，還是被夏輕塵給驚到。
不死醫亦顫聲道：“夏……夏神醫，你是如何知道的？”
賽天乃是一個天生便死之人。
只是被一道偉力加身，才一直活到今日。
此事只有他和賽天兩人知曉，從未對外明言。
如今，夏輕塵一眼就看出來。
這還是醫術嗎？
說是神術也不爲過吧？
夏輕塵指了指頭頂的蒼天：“天機不可泄露，再說下去，恐怕就不止是一道雷霆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