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看着白雲飛三人緩步走進了城主府,心中一動,連忙轉過頭看向展瑤說道。
“小瑤,你先進空間珠躲一躲,我要進城主府探查一番。”
“喬大哥,這怎麼行,這太危險了。”
展瑤心思聰慧,一眼就看出那白衣青年修爲深不可測,因此她在聽到喬遠的話語後,連忙拉着喬遠的手,擔憂的說道。
“放心,我有一件法寶可以遮掩全身氣息,他們發現不了我。”
喬遠摸了摸展瑤的頭,輕柔的說道。
說完便有一道幽光閃過,將展瑤收入了空間珠,隨後喬遠拿出一件月白色的道袍,翻手一揮,直接披在了身上。
月無痕的道袍乃是一件重寶,不僅擁有絕強的防禦之力,而且還可以遮蓋一切氣息,屏蔽一切神識。
不過喬遠並非凌月族人,只能藉助月無痕傳承氣息,使用一個時辰。
想到這裡,喬遠不敢浪費時間,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從城主府的側門溜了進去。
雖說這是城主府,但畢竟只是一個築基圓滿散修居住的地方,禁制陣法都不是多麼高明,喬遠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從前門來到了前廳。
府內除了一些凡人侍女下人外,並無太多的修士,此刻喬遠正看見一隊侍女端着茶水果盤走在迴廊中,向着府邸後院而去。
他悄悄跟在這隊侍女後面,在穿過了兩條迴廊後,喬遠看見這隊侍女進了一座繁花盛放的庭院。
一路跟隨,喬遠終於在這庭院中的一座涼亭中看到了三人。
白雲飛臉上露出輕鬆愜意的神情,欣賞着滿園春色,搖晃着手中的摺扇,不時輕吟兩句小詩,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結丹大圓滿的修士。
小寒道人與黃修明自然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每當白雲飛吟詩之時,他們二人便會拍手稱好,討好之意不言而喻。
喬遠躲在一株老桃樹下,不用散出神識也能聽清三人的一言一語。
待了近一炷香的時間,白雲飛依舊在賞花吟詩,完全不提連景山的事情,這讓喬遠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月無痕道袍他只能使用一個時辰,且七天才能使用一次,若是這一次偷聽不到確切的消息,那他以後便難有機會了。
一晃又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喬遠看那三人的樣子,恐怕今日是不會談正事了。
就在猶豫要不要就此離去時,突然庭院外走來了一隊侍女,侍女們擡着酒罈,拿着酒杯、酒壺,看樣子是那白雲飛詩興大發,想要飲酒作詩。
喬遠目中閃過一絲亮光,目送着那隊侍女向着涼亭走去,可就在侍女們將要踏入涼亭時,最後面的一位侍女卻是小腿一軟,徑直撲向前方。
一隊侍女總共有五人,人與人的間隔不過三尺,那最後面的侍女一倒,立刻便將前方一位侍女也推倒。
如此連鎖反應,五名侍女好似多骨諾米牌,齊齊倒向涼亭,同時他們手中的酒罈、酒壺、酒杯也向着前方拋去。
“嘩啦……”
只聽見一陣瓷器破碎之聲,酒水頓時撒了一地,甚至還有不少濺到了白雲飛三人的衣衫上。
他們三人哪裡會注意這隊侍女怎麼會突然摔倒,只是見到這一幕,白雲飛與黃修明同時皺起了眉頭,而小寒道人更是震怒不已。
“城……城主饒命,城主饒命……”
五名侍女完全傻了眼,等白雲飛三人看來時,五人才跪在地上,嚇的身子顫抖不已,不斷地磕頭求饒。
“哼!下去領罰。”
小寒道人臉色變幻不停,最終還是生生壓住將這五人拍死當場的衝動,冷哼一聲喝道。
那些侍女如蒙大赦,連忙磕頭稱謝,隨後又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下去。”
小寒道人見這五人還不走,實在礙眼的很,再次喝了一聲,說着他大袖一揮,那些碎瓷片聚集在一起,向着庭院外飛去。
侍女不敢再有絲毫的停留,連忙起身向着庭院外急速退去。
“對不住了。”
喬遠看向這五名花容失色的侍女,心中暗道。
剛剛那最後面一位侍女突然摔倒,正是喬遠以小石子擊中了她的小腿。
喬遠沒有使用任何靈力,用的也是普通的石子,再加上白雲飛三人根本沒有注意那些侍女,因此倒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
涼亭中,經過剛剛的事情,白雲飛也失了飲酒作詩的興趣,一甩衣襬,坐在了石凳之上。
“白堂主莫怪,是晚輩教導不嚴,晚輩這就再喚人送來美酒。”
小寒道人一臉賠笑的說道。
“罷了,本座豈會跟幾個凡人計較,美酒也不用送了,說一說你大哥的事情吧。”
白雲飛神色看不出喜怒,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
他話雖這麼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剛剛的事掃了他的詩興。
小寒道人心中苦笑不已,面上卻是恭敬的回道。
“家兄已經傳來消息,三日後定可趕到小寒城。”
“三日後?不是說好的明日就到嗎?”
白雲飛眉頭一皺,轉頭看向黃修明問道。
黃修明尷尬一笑,又看向小寒道人,他在五天前可是聽小寒道人說,大寒道人在六天後可到小寒城。
小寒道人臉上露出尷尬與爲難之色,低聲說道。
“這個……家兄臨時有事,故此推遲了兩天,還望白堂主莫怪。”
“臨時有事?呵……莫非是本座給的好處不夠?你大哥不願意來了?”
白雲飛冷笑一聲,譏諷的問道。
小寒道人聽到此話,頓時臉露惶恐之色,連忙說道。
“白堂主誤會了,家兄既然已經同意,便絕不會反悔。”
“那你傳音你大哥,最遲後天抵達這裡,三天後肯定不行。”
白雲飛神色冷淡,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說完他一甩衣袖,起身向着庭院外走去。
小寒道人一臉苦笑,看了看黃修明。
黃修明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隨後與小寒道人一同跟上白雲飛。
隱藏在暗處的喬遠身形一動,連忙向着城主府外奔去。
“喬大哥,你沒事吧?”
客棧內,展瑤剛一出來,便抓着喬遠的身子仔細打量了一遍,關懷的問道。
喬遠緊鎖的眉頭立刻鬆開,笑着搖了搖頭,隨後坐在椅子上,仔細回憶起白雲飛的話語。
聽他的話語,似乎大寒道人與白雲飛達成了什麼協議,而這個協議,不用想也知曉定然與連景山有關。
而白雲飛又說大寒道人必須要在後天到達小寒城,顯然他們行動的時間很有可能就是在第三天。
想到這裡,喬遠心中不由得焦急了起來,這麼短的時間,他還真難有什麼對策,更何況他也不清楚白雲飛的具體行動,以及行動的地點。
“小瑤,咱們走。”
展瑤本在吃着之前買回來的果脯,喬遠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輕聲道。
說完也不等展瑤拿起那還未吃完的果脯,便拉着她急匆匆的出了客棧,向着城門口走去。
出了小寒城,喬遠更是沒有絲毫停留,拿出金耀劍踩在上面,展開全速向着月河宗的方向而去。
“喬大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展瑤見喬遠一臉焦急的神色,忍不住問道。
“月河宗。”
喬遠隨口道。
“啊?你不是說你不能回月河宗嗎?”
展瑤小嘴微張,一臉驚訝的神色問道。
“我不進去,就在門口等着。”
喬遠瞭解這丫頭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因此也只能一一給她解釋清楚。
小寒城距離月河宗不算太遠,只有一千多裡的路程,喬遠與展瑤一路全速,僅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當初他兩度遇伏的山谷。
連綿三百里的山谷,一路風平浪靜,絲毫看不出這曾經是一個殺機四伏之地。
“若我是白雲飛,會不會在這裡埋伏?”
喬遠如此想着,這裡是月河宗去往小寒城的必經之路,同樣的,也是去往星河宗的必經之路。
而且這裡地勢複雜,十分適合設伏,否則喬遠也不會兩度在這裡被伏擊。
“不管是不是,都給連師兄提個醒。”
想了片刻,喬遠散去了心中紛雜的思緒,心中暗道。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喬遠終於來到了月河宗附近,尋了一處隱秘之地,他在那裡佈置了一個隱匿陣法,隨後喬遠便靜心等待了起來。
這期間,喬遠不時看到一些弟子離開月河宗,這些弟子的臉上無不透着嚴肅與緊張之意。
從這些弟子的臉色就能看出,如今的局勢很不妙,可能戰爭即將來臨。
第三天的黎明,一道白色的流光劃破昏暗的天空,從護月山飛了出來。
喬遠雙目精光一閃,擡手一揮,立刻便有一隻白色的靈鴿飛出,直奔那道流光而去。
那道流光乃是一艘飛舟,飛舟之上站着十來名修士,當先的是一名身形如小山般的壯漢,正是連景山無疑。
飛舟飛離護月山,剛剛越過護宗大河,連景山目光一閃,擡手向着前方一抓,一隻白色的靈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連景山輕撫了一下靈鴿,那靈鴿便張嘴吐出了一枚玉簡,連景山接過玉簡,將靈鴿丟了出去。
神識一掃,連景山的臉上頓時出現一絲喜色,可這喜色還未化開便瞬間凝固,隨後他的神色漸漸陰沉了下來,眼中寒光乍現,冷聲道。
“白雲飛!”
“師尊,您怎麼了?”
連景山身後的修士中,一位溫文爾雅的藍衣青年走上前,擔憂的問道。
“此行恐怕不太平,你們都謹慎一些。”
連景山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十多名修士,神色極爲鄭重的說道,說完他便將玉簡收了起來,雙目在下方掃視了起來。
片刻之後,連景山取出一枚玉簡,在衆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拋了下去。
輕嘆一聲,連景山駕馭着飛舟重新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遠處疾馳而去。
見連景山走遠之後,喬遠才收回了複雜的目光,擡手一招,將連景山剛剛拋出的玉簡取了過來。
“速速離去。”
神識一掃,唯有四字,喬遠心神一沉,不假思索,連忙帶着展瑤向着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