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舞眼中驚豔閃過:“這個,就是金錠子吧!”
金錠子立刻出聲說道:“不錯,弟子便是金錠子。”
他的聲音洪亮渾厚,並非如何用力,已能震得窗櫺嗡嗡作響。
“聽聞你在‘彈劍峰’中,乃是近年難得的人才,實在後生可畏。”彭天舞笑眯眯說道。
這個金錠子煞氣外露,一眼便可明白,修爲如何強大。
“師伯過獎了。”金錠子畢竟入門時日較長,對照傳聞特徵,已是認出了來者何人。
便在此時,整個宅院,聞風而來的弟子們,全都圍在了屋外——雖說不敢直接窺視屋內房間,但門前窗後,各處都有探頭探腦的身影。
郭芊兮搖頭一笑,揮手解了本屋禁制,門窗也是大開,讓好奇的弟子們,可以方便瞧個真切。
見此,彭天舞扭頭看了看她。
“能夠見識先行者的演示,也是一種動力和態度。”郭芊兮笑着說道,“並沒有如何不好。”
彭天舞點點頭,在旁閉口不言。
郭芊兮站起身來,走到房間角落的木櫃前,探手其中,轉而拿出一個樣式頗爲古老的八角盒。
“這是我‘彈劍峰’的祖師,曾經特意製作,用於弟子考校的試音盒。”
郭芊兮將之擺在空牆前方,揮手觸發了機關。
“咔咔……”
盒子頂部開始轉動,到了一定方位,自動翻轉開來,露出裡面玄妙複雜的結構。
“啪噗啪噗啪……”
忽然,自盒子之中,一首委婉動聽的小曲,悠悠傳揚開來。
“哇……”
低低的驚歎聲,在屋外諸位弟子之間響起。
因爲隨着這盒子曲聲,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副美妙玄奇的幻景。
“噗噗……”
空白的牆壁,如今已被一片濛濛的水幕代替。
幽幽蕩蕩,盈盈波波,光影變幻中,似乎無數難以辨別的微小生物,在其中歡快遊歷,伴着曲聲舞轉。
郭芊兮指着那面牆壁幻境,說道:“你們要做,便是瞬息之間,在不損及牆面的情況下,擊破
那些飄遊水靈……有此試音盒,直觀而不可取巧,我也無需多說什麼。”
聲落,郭芊兮轉身回去,端起了桌上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櫻脣勾出一抹笑意。
金錠子立刻上前,施禮說道:“師傅,請看弟子施爲。”
屋外弟子中,那些金錠子的朋友,互相輕聲說道:“金錠子是劍配的天才,多年磨礪,聽聞‘萬人閒’已是小成,今日還要開開眼界。”
“師傅。”
此時,蕭羽在旁邊,卻忽然問了一句:“這些水靈,若是損耗太快,盒內元氣不足支撐,自發破散,如何來算?”
他這話問的突然,郭芊兮都是怔愣片刻。
旁邊的彭天舞,卻眼前一亮,笑道:“一盒試音,足以抵擋萬劍齊發,若能讓其無法供應,自然也算成果。”
後面有弟子笑出聲來:“這是個蠢材嗎?試音盒是師門音寶,哪裡那麼容易被擊潰?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臉色陰沉,一直盯着蕭羽的金票子,沒有應話。
此時的他,已經站到門外的同伴之中,旁邊有人,特意過來說道:“那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啊……”
金票子嘴角抽搐,卻不知爲何,笑不出來。
走到空牆前的金錠子,其實心中也是怒起。
作爲之前郭芊兮看重培養的弟子,金錠子可是曾有過使用該試音盒的經驗。
他以如今實力分析,對比過去,心頭忍不住泛起喜悅,自覺該是大有進步,定然會給日漸偏心的郭芊兮,留下滿意印象。
但這蕭羽,竟是忽然提出那種情況,入耳聽來,便彷彿在故意給金錠子難堪,似乎只要金錠子不能表現特別精彩,就如若失敗一般。
人有怒,如何恰當剋制,也是修行一道。
金錠子可與其弟金票子不同,外表看來,冷靜如故。
眼前波光粼粼,如夢如幻,恍若整面牆壁,便是透視奇異的窗口。
已經見識的金錠子,不爲所動,音元運轉,全身衣物,在這一瞬間,滿滿膨脹開來。
本來便十分壯碩的身型,陡然發出肌肉爆響,噼啪連
綿,起伏跳躍,如同一首成型音曲。
“轟隆——”
隱隱天外,似有雷鳴相應。
這樣的聲勢,顯然表示,金錠子已經將音體鍛造,達到一種極致。
便是屋外弟子,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
“無形音萬千”,在蕭羽練來,是瀟灑飄逸,長歌江畔的雅技。
然而到了金錠子身上,完全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殺氣沉凝,鋒銳攝人。
“哈!”
所有弟子看到,金錠子猛然大呼一聲後,手中寶劍化作寒冷音芒,對着牆壁疾射而去。
那一刻,金錠子的目光,死死盯着對面,如火熾烈,彷彿在瞧着不共戴天的仇敵。他的手臂與寶劍音元牽引,隱約在發抖震顫。
“譁……”
幻境光影滌盪,每道音芒,均是激起層層細紋,乍眼看去,似乎要打破彼此那虛無的阻隔。
音消,幻境恢復平靜。
之前遊弋的水靈,驚亂飛散,唯有被音芒擊中的那點點殘身,再無活潑,化作星星紅跡,觸目悽然。
“好!”
彭天舞喝了聲彩:“這種實力,非到小成,不可爲之。”
旁邊的郭芊兮也是點頭:“確實。”
“金師兄威武!”
“果然厲害啊!”
“……”
屋外的相熟弟子們,立刻齊聲讚歎起來。
金票子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瞧瞧,那個氣勢風範,我大哥,纔是真正了不得!”
屋內的金錠子收功回來,音元平復,似乎由於稍有過激,臉上流下些許汗水。
彭天舞默默探查,轉頭對郭芊兮說道:“你這徒兒,音元修爲,果然也夠充沛。”
郭芊兮微笑點頭。
金錠子已是回到蕭羽身邊站立,無形之中,威勢再比方纔強盛,如同山嶽披甲,隱隱對着蕭羽壓去。
蕭羽似無所覺,慢慢踱步出來。
到他演示了。
屋外,以金票子爲首的弟子們,不少人撇嘴,發出輕微的嗤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