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忽而就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宋春心面前,掀開衣袍跪了下去。
宋春心驚得當即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着瑾月:“蘇大夫這是何意?”
瑾月擡起頭來看她:“夫人可還記得當年那個女嬰身上裹着的衣物?不知,是不是這一件?”
她從一旁的抽屜中取出一塊印着梅花圖案的小包被,因爲時間久遠,那布料顏色陳舊,可是宋春心還是認了出來,只一眼便驚得後退一步,指着瑾月,張嘴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地話來。
“王媽媽。”瑾月忽然出聲喚她以前的名字,“我就是十五年前被你送去山林中的那個女嬰。”
她說罷解開發帶,一頭青絲垂下,散落肩頭,如瀑布一般,宋春心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好半響纔回過神來,眸中已經泛淚:“你……你居然……還活着!”
瑾月應道:“那年你們將我放到林中,本也是必死無疑,卻恰巧有一個郎中因爲趕路,選了一條近路穿過林中繼而發現了當時的我,他救下了我,教我醫術,我這才得以活了下來,這十五年來,我一直在打聽我的身世,我爹爹,也就是我的養父,他也一直幫我追查,直至一年前,我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只身一人來到京城尋親,卻連相府的大門都進不去,後來得知,王媽媽從前是伺候母親的人,故而這纔不得已想了這個法子接近,還望王媽媽原諒我尋親心切。尤其是……聽聞父親如今纏綿病榻,府中幾位夫人爲奪家財鬧得雞犬不寧,瑾月進不去,只好來求助王媽媽,還望王媽媽念在昔日母親情分,幫瑾月認祖歸宗!”
她說罷就要往下叩頭,宋春心驚得連忙上前來扶她:“你……真是小姐?”
瑾月沒說話,而是挑開自己的衣襟,露出鎖骨旁邊一個蝴蝶裝的胎記:“王媽媽可識得這個?”
“小姐!你真是小姐?”宋春心又驚又喜,連忙扶起她來,“老天開了眼,你竟然真的活了下來!”
她說罷又滿眸歉疚:“奴婢……”
她話方出口,已被瑾月打斷:“從前的事情,王媽媽亦是迫不得已,瑾月不怪王媽媽,如今瑾月只想認祖歸宗,不讓母親含冤而死,還望王媽媽搭助!”
宋春心看了她半響,輕嘆一聲道:“小姐能原諒奴婢,奴婢就是赴湯蹈火也定幫助小姐,只是如今,相府如此狀況,即便是我,恐怕都難進去,更何況是小姐?”
“別的,瑾月不敢勞煩王媽媽,只想請王媽媽幫忙引見,讓瑾月見着父親,一切,瑾月自有法子!”
“見相爺?”王碧心一凝,思索着法子。
瑾月見狀,道:“王媽媽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但到底是昔日相府舊人,更何況,王媽媽知道當年的秘密,如果這個時候,你前去相府,道出願意回到相府的請求,他們定會容納你。一旦你入了相府,必然有機會接近父親,介時,趁機爲瑾月帶個路即可!”
王碧心深凝一番,看了瑾月一眼,應下道:“好,只要能幫到小姐,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瑾月欲再拜,王碧心阻止道:“小姐是相府千金,我只是一個下人,小姐莫要折煞奴婢了!”
錦言深看了她一眼道:“既然王媽媽要回相府,自然要把身子調理好,我這裡開一個方子,如今媽媽心事已了,這個方子下去必定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