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把羅宇臣最近的一些行動信息都蒐集整理一下,尤其是春節這段時間他都和什麼人有過往來,我想看看”王韻雅直截了當的說着,末尾她加了一句:“我知道你能行的“
花子銘當時就暴怒了:“女人,我記得我好像給你說過,以後都不會再幫你了”
“隨你”王韻雅淡淡的應了一句,那語氣、那態度,直讓花子銘抓狂。
旁邊的王凱亮一直悶聲看着,他覺得特別有趣,囂張如花子銘竟然在自家女兒的手裡吃癟,這可是一個好現象。
花子銘氣呼呼的從總裁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每走一步都重重的踩踏地面,跺的地面發出‘咚咚咚咚’的響聲,震得地面都讓人感覺有輕微的震動感。
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發生小幅度地震了,辦公樓一陣驚慌,一片狼嚎聲。
疑似地震的驚慌中,這個意外硬生生結束了不少對單身男女的自由生活,也成全了他們的後半生。
這卻是個意外的結果。
“把高建安給我找回來,讓他去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凱亮那廝”這是花子銘出來後在門口對着王城和胡德寶說的一句話。
二人面面相覷,花教官這是怎麼了?怎麼滿口的硝煙味,莫不是吃炸藥了?
花子銘纔沒工夫猜測他們在想什麼,他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拿出自個兒那破手機來打了個電話。
“喂,小刀,是我”
“花哥,這麼快又打給我電話了,怎麼着,剛走一天就又想我了”電話裡明顯是一道屬於玩世不恭的男子的聲音響起。
花子銘面色嚴肅:“我想你死”
“……”
電話另一頭立刻沉默了。
花子銘這才說道:“幫我查個人”
“說”
“明曦集團,物資採購部經理羅宇臣,把他最近的舉動都給我查的清清楚楚的,能辦到吧”花子銘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好似一點都不懷疑對方的能力,就置定了對方能夠查到一般。
果然,電話裡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無比的嚴肅:“開玩笑,這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到,我不是白混了”
“那就這樣了,儘早給我把資料傳過來”花子銘說完,根本就沒給對方唧唧歪歪的機會,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仰角四十五度,透過蔚藍色的落地鋼化玻璃看着同樣是蔚藍色的天空,花子銘很有範兒的看了很久,才右手慢慢揉着脖子又把視線給拉正了,看的時間長了,脖子都麻了。
“他姥姥的”花子銘莫名其妙的咒罵了一聲,便離開了這裡。
……
明曦股份的連續大跌又一次在社會上引起了一陣議論,進而更多對明曦集團不利的消息也紛紛出爐,一切都像是事先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只在一個合適的機會散發出來。
有的人急的抓耳撓腮,有的人肆意張狂的哈哈大笑,但總有人會受傷。
高明達、纔有昌他們此刻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們是和王韻雅不對付,這個無可否認,甚至他們也有一些想法,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前提,他們也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
同是明曦集團的董事席股東,股東大會上有發言權的人,事實上他們更加希望明曦集團能夠更好,但現在的問題是,明曦的股票一跌再跌,眼看着還有負面消息越來越多,股票下滑的趨勢根本就成了必然,想止都止不住了,他們暮然間驚醒了過來,一個個都慌了起來。
他們是真的慌了,
甚至於幾個人齊聚在一起的時候,幾個人中,持有明曦股份最多的高明達當場就拍了桌子。
“啪”
“咚咚”
高明達這一下拍的桌子很狠,實木的桌子甚至都跳動了一下,當然了,高明達也不好受,年紀大了,骨頭總是不太好,他剛纔拍桌子的右手便悄悄的背在了身後,半邊身子都抖了起來,眉頭也一皺一皺的。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高明達咆哮起來。
明曦股份連連下跌,他的資產相應的也縮水了不少,而且這個縮水額很大,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儘管他當初購入明曦股份的時候,底價遠遠低於現在這個水準,甚至就算是明曦股份再怎麼下跌也決然不會低於那個水準,但原本看的着的數字現在一連少了好多,心理上總是沒法接受。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你當初買了一萬塊錢的股票,一直都持有、一直都持有,假設十年後長到一百萬了,你會高興,但就在這一年,突然有一段時間,股票連連下跌,你的股倉裡在很短的時間裡就縮水了一般,成爲五十萬了,而且還有要繼續縮水的趨勢,那是什麼感覺。
即便這五十萬依然遠高於你當初的購買成本,可這種心理上的起伏落差卻不是誰都能夠坦然接受的。
當然,這只是個假設,真實的股份操作上顯然沒有這麼簡單,但截止到現在爲止,接連經歷了兩次股份跌宕,高明達真心是受不了,再加上他年紀擺在那裡,脾氣自然就大了。
纔有昌心裡犯嘀咕,這事兒和他有什麼關係,憑什麼他就要被罵。可高明達一直作爲他們當中的領頭羊、帶頭大哥,這個積威已經深了,他也不好當面就反駁。
白偉林一直貫徹着自己沉默是金的原則,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開口必然傷人,既如此,還不如旁觀迷局。
而對於明曦目前所遭受的狀態,他本人卻是有一番自己的看法,他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懸乎,也有點兒詭異。
這太奇怪了。
不論什麼事兒,不論事情有多大,按說在事情發生之前,都多多少少的有預兆的,可是讓明曦遭受了困境這件事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發生了,難不成還是鬼操控的。
“真他媽見鬼了”白偉林暗自在心裡咒罵。
馬興空是個重情的人,也一直都扮演着老好人的角色,此刻場面有冷場的趨勢,他就站出來作爲緩和氣氛的契合點了。
“高大哥,依我之間,咱們當務之急應該以不變應萬變,大董事那邊還沒有動靜,咱們先自亂了陣腳,這樣不好”馬興空說道。
“馬老弟,哎”高明達想說點兒什麼,但叫了一聲馬老弟後,隨着便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一個瞬間,他彷彿又衰老了很多,心臟都有點兒不負重荷。一股難言的窒息感讓他憋得難受。
右手狠狠的按着左胸,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算不上新鮮的空氣,這纔好了點兒,便沒再多說一句話,徑自坐下了。
他的身體也讓纔有昌他們擔憂。
值此緊要關頭,他們的領頭羊可不能出問題啊,否則,其後果就真的影響大了。
馬興空還沒有坐下,他看着高明達不準備說話了,便掃了一圈,最後看向了沉默的白偉林:“白老弟,你是最後一個加入明曦董事席的,也是咱們哥幾個中文化最高的,你看看,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處理”
“我?”白偉林一愣神,他剛纔在深思明曦目前這件事裡最深層次的問題,還真沒注意到場面上的氛圍。
“對,老白說說吧,你怎麼看”於俊然附和道。
白偉林眼睛轉了一圈,場面上五個人,有四個人盯着他了。
這不是廢話!
他曬然一笑:“我哪裡有什麼看法,馬哥和於哥都高看我了”
“老白,你這就不地道了,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時候你還藏着掖着嗎?”於俊然低聲喝道。
於俊然就是個小學畢業證還沒拿到的貨, 不過他趕上了第一波下海的熱潮了,積攢了一點積蓄,而後憑着敢想敢做的膽略和自己的眼光,愣是闖了出來,並加入了明曦,可事實上他清楚的很,自己在很多方面都很欠缺,所以以往的會議上,他都作爲一個旁觀者,能不說就不說。
但現在不行了,別說火燒屁股,頭髮眉毛都快燒沒了,錢袋子裡癟了五分之一了,他沒法淡定了。
白偉林被喝問,還是沒生氣,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公司再怎麼賠,股值再怎麼降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現在也是賺的,大不了把股票一麥,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頂多了也就是賺的少點嘛”
“你……”於俊然被他噎的不輕,臉色都有點兒漲紅了。
“於哥,我敬你是,稱你一聲於哥,我說的不對嗎?”白偉林依然不動聲色,眼睛一個個從於俊然到高明達,再到馬興空和纔有昌,最後正色道:“試問在座的幾位兄長,你們之中有誰賠了嗎?沒有吧,依我看,看開點兒,就像馬哥剛纔說的,以不變應萬變,先穩住了咱們的陣腳,再等等,如果明曦股份真的不行了,那咱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也好,白老弟說的也有道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卻還不如白老弟看得開了,哎”高明達感慨道。
纔有昌和於俊然卻沒他們三個那麼看得開,眉宇間還隱隱有些不甘,那可都是錢啊!那可都是血汗啊。
賠本拋售,無異於拿刀在自己身上割肉啊!他們自問沒有這等魄力,也沒有那個魄力對自己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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