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一臉怒色,瞪着獨眼死死地盯着沈鏈,咬着牙,一字一頓道:“沈、鏈……你想幹什麼?”
沈鏈冷哼着輕蔑道:“哼,嚴世蕃,你別欺人太甚,這父女二人混跡江湖,討口飯吃本就不易,你竟對他二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還是個人嗎?”
嚴世蕃陰沉道:“沈鏈,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可知道得罪我嚴世蕃是何下場?”
沈鏈不屑道:“沈某人頭在此,你要的話只管來拿,不奉陪,告辭……”說罷,沈鏈一臉冷峻,拂袖而去……
嚴世蕃看着沈鏈離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沈鏈,你只是一個小小七品的錦衣衛,居然膽敢如此對我,你一定會後悔的。”嚴世蕃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沈鏈離開嚴世蕃後,徑直找到了陸炳。陸炳好奇地看着他,問道:“純甫,你不是在保護小相國麼?怎麼回來了?”
沈鏈“撲通”一聲便跪拜在地,對陸炳道:“大人,屬下有負大人栽培。”
沈鏈的這番舉動讓陸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一把扶起沈鏈,不解道:“純甫,你這是爲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沈鏈這纔將先前發生的事詳細地敘述了一番,陸炳聽得是雙眉越皺越緊,眉間都擠成了一個‘川’字。聽完沈鏈的敘述之後,陸炳面色凝重道:“純甫,你此番得罪了嚴世蕃,只怕日後會麻煩不斷,嚴世蕃爲人量小,他定會記得你今日對他之好,以後你爲人行事可就要處處小心了。”
沈鏈道:“大人放心,純甫定不會讓此事牽扯到大人的頭上。”
陸炳面露慍色道:“純甫,你這可說得是哪兒的話。”
沈鏈道:“屬下知道大人的心意,但是嚴嵩父子權傾朝野,屬下擔心大人因爲此事而開罪了嚴嵩父子。”
陸炳道:“這個你放心,當年嚴嵩能坐上這個位置,本座也是出了不少力,他還欠我一個人情,所以你儘管放心吧,還有,以後辦事別那麼衝動,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行的,這畢竟是朝廷,如果是江湖,只怕早已有人將嚴嵩父子快意恩仇了。”
沈鏈抱拳道:“是,大人,屬下明白了,沒事的話屬下先行退下。”
陸炳擡起手輕輕擺了擺道:“恩,退下吧,記住我說過的話。”
“是,大人……”
陸炳的話沈鏈不是不明白,但他心中這口惡氣怎麼都無法散去,尤其是當他一閉上雙眼,嚴世蕃那醜陋的嘴臉便隨時都掛着淫笑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沈鏈越想越懊惱,回到家中,他一個人在花園中喝着悶酒,回想着當年曾信誓旦旦地要爲民請命的那種豪情壯志,他不禁笑了,可他眼眶中卻分明閃爍着絲絲晶瑩。
“沈鏈啊沈鏈,這些年來你究竟做過幾件爲民請命的事?不是幫嚴嵩去君山找天陰老妖爲嚴世芳報仇就是保護他的寶貝兒子嚴世蕃,除了幹這些你還幹了什麼?沈鏈啊沈鏈,難道你就真的只會做這些,難道你忘了你當官是爲了什麼?”
沈鏈趁着酒精不停地問着自己,手中酒杯不時地往口中送去,酒過三巡他人早已微微有些醉意……
“啪……”沈鏈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頓時散成了無數碎片。沈鏈忽然搖晃着站起身子,擡頭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用手指着滿天星空笑道:“呵呵……老天爺,如果你真的在看,就請你睜開雙眼,好好看着這個人世,希望你能助我完成心願……”說完,他整個人如一隻左右不規則搖晃的鐘擺一般,跌跌撞撞地朝自己的書房走去,口中還不時打着酒嗝,唸叨着:“今日我便、便要爲民、請、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