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石微微一怔.被冰冷的字眼弄的無話.
“走吧.”始終.沁雪心都揹着身.一直沒有回頭.低吟聲後甩開袖袍.踏上被冰封的血水.朝岔口外走去.
“該來得.終歸是來了麼……”
望着沁雪心的背影.印在剔透的冰面上.秦石心裡如被巨石壓住一般沉重.再也沒有以往的落拓和不羈.更沒有嬉笑的心.
秦石低下頭.掩蓋他的痛楚.摘下三株斷情斬魂花.
他知道.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畫面.最終還是不可抗拒的撲面而來.
如今的沁雪心.無論是語言或是舉止.全部令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前後半盞茶的時間.卻判若兩人.
“呵呵.實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這麼多.”秦石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他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跟上前.
他沒想過.他和沁雪心間.竟會有這麼一幅.近在咫尺卻如相隔海角天涯的距離.
他沒想過.兩人會無話可說.
他再等.在等着沁雪心回頭.等着沁雪心來宣佈他們兩人的結局.
“難道.這段倉促的邂逅.這段狼狽的相識.以及這段脆弱不堪.經不起半點風吹雨打的感情.就該這樣被扼殺麼.”
秦石不懂.拳心被他狠狠的攥緊.可是眼看着就要走出岔口.沁雪心任然保持着她靈女的尊貴和傲然.沒有回首.
他想過沖上去.去質問.去求解.可最終他沒有.並不是他的高傲.只是此時的沁雪心.令他心裡沒有了底.
他不知道.沁雪心是否還在乎.
對於沁雪心.和書中玉的感情不同.
他對書中玉.或許是種依賴.或許是中親情.可對沁雪心.確實那種怦然心動.那種奮不顧身的衝動.是那種心潮沉寂許久的悸動.
走出岔口.血河中刺鼻的血腥味.在陰冷的風中拂面而來.
秦石低着頭.望着幽冥鬼火下的沁雪心.自言自語的呢喃：“爲什麼.是因爲時間的短暫麼.可是我們不是經歷過生死麼.”
沉重的吐出口濁氣.秦石整理下心情.努力的讓自己釋懷.不再去想這些他已經決定不了的命運.
走出中央的岔口.秦石用餘光朝右側瞥一眼.
此時.右側的岔口.已經被血水瀰漫.想必是因爲中間的機關被觸發後所導致的原因.
“呵呵.真夠狼狽.本來想要進去探探寶.可是現在卻連機會都沒有.”藉着岔口.秦石跳轉心情.讓自己分神的道說句.
“你想進去.”
不料.沁雪心突然回首.儘管說仍是面無表情.但在她的美眸當中.卻充滿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秦石一愣.趕忙擺手：“不了.或許這是蒼天註定.我和這岔口裡的寶貝無緣吧.再說.你看我秦石.豈是那種財迷心竅的人.”
沁雪心並沒有被逗笑.點下頭：“嗯.那走吧.我帶你離開絕情谷.”
離開……
剛提起的心.一下又空落下.
“呵呵.真是有夠諷刺.一開始我費勁千辛萬苦的想要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有辦法離開.竟然反而有些不捨.”秦石苦笑一聲.心裡絞痛的想聲.
他跟着沁雪心.就這樣走出山洞.
剛出山洞.血湖裡就浮出數十隻血傀儡.長牙五爪的朝兩人撲上去.
嘶嘶嘶.
可瞬間.血湖冰封.三十隻血傀儡被凍成冰雕.
儘管見過.但再次見沁雪心出手.秦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一手冰封天地的本事.令他又羨慕又憎恨.
就是因爲這實力.沁雪心纔會漠視他.
“抱緊我.”將血湖冰封.沁雪心擡起手.朝秦石說道.
秦石一愣.走到跟前擡起手.望着眼前這纖細的小蠻腰.一時間卻有些不好下手：“你……你確定讓我抱着你.”
“你說呢.”
沁雪心瞥一眼.道：“不抱着我.我怎麼帶你離開.難道你想留在這鬼地方一輩子.”
聞聲.秦石捋一捋嘴.心裡卻是暗自想道：“呵呵.如果能和你像之前那樣.就留在這絕情谷倒是件挺美的事情.”
“別愣着.之前倒也沒見你不好意思.”見秦石沒說話.沁雪心催促一聲.
秦石咬下牙：“一個女孩都這麼說.我一大老爺們羞澀啥.這可不是本少的作風.”想到這.他擡起手抱住沁雪心.
抱住沁雪心的蠻腰.一股溫暖的柔軟席捲手心.令秦石有些繾綣迷戀：“好柔軟……真想不到.這沒有多點肉.手感竟然這麼好.”
正胡思亂想.秦石只感覺眼前一恍.腳心就離開地面.唰的朝上空飛去.
“嚇.什麼情況.”
這突如其來的飛翔.令秦石天暈地旋.抱着沁雪心的手哪裡還記得什麼顧忌.一下子狠狠的勒住：“我說大姐.你下次起飛.能不能喊個預備啊.這麼玩.要出人命的啊.”
“你不是沒死嗎.”
沁雪心白一眼：“能把你的手鬆開些麼.這樣我不太舒服.”
“額.”
意識到自己失態.秦石略微鬆了下手.可當他低下頭.望着下方五六十米的地面.心裡有些毛骨悚然.手又不自主的捏緊下：“好麼.這如果要是有恐高症.那可真是太倒黴了.”
距離地面越來越遠.當飛躍到千米高空時.兩人已經穿入雲霄當中.一片朦朧絢麗的迷霧.真切的飄蕩在眼前.
一片瑞靄.如夢中仙境.
這是秦石第一次飛上高空.那種如踏破雲霄.染指蒼穹的壯觀.令他心裡的鬥志熊熊燃燒：“這就是翱翔九天.飛天遁地的感覺嗎.真是令人心動啊.早晚有一天我也要達到玄靈境.享受這種澎湃的快感.”
變強的心.再次如烈火般沸騰.
絕情谷深大萬米.兩人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一下子貫穿雲霄.看見碧藍色的蒼穹.和清澈的正午烈日.
“青霄再現……”
小半月的時間沒有看見藍天.令秦石不由想起當初在山洞口和沁雪心說的話.
飛出崖谷.沁雪心落在崖壁山.
“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當在山崖上站穩.沁雪心猶豫下.道.
秦石如大夢初醒.趕忙尷尬的鬆開手.抓抓腦袋：“嘿嘿.第一次飛.多少有點不適應.讓你見怪了.下次肯定能好些.”
“我相信.以後終有一天.你會獨自暢遊這片天地.”不料.沁雪心突然間很堅定的說一句.雖說話語仍是冰冷感覺不到感情.可對秦石來講卻非常激動.
“我一定會.但未必是獨自.”秦石收起不羈的笑.眼眸再也沒有躲避的直視沁雪心.道：“下一次.換我載你飛行.好麼.”
聞聲.沁雪心身子一顫.
她沒有回話.兩人就這樣很平靜的望着彼此.
終於.一陣料峭的寒風拂過.沁雪心突然轉過頭.朝西北方望去：“我想.不會再有機會了.”
“爲什麼.”
秦石不甘的追問句.
“沒有爲什麼.你和我終歸不合適.”沁雪心違心的迴應一聲.卻沒人看見此時她的眼眸中.閃爍過的掙扎和痛楚.
“不合適.”
“呵呵.我懂了.好一句不合適.”秦石一怔.眼眸中突然露出一絲蔑視.一絲譏諷.一下子衝到沁雪心面前.自嘲狂笑道：“是因爲我太渺小.是因爲我出身卑賤.是因爲我配不上你這高高在上的青雲宗靈女.沁雪心對嗎.”
“不是.不是這樣……是……”
見亢奮的秦石.沁雪心的心絞痛一下.瞬間冰冷的面容凝固下.
可話到嘴邊.卻突然被她嚥下去.
她望着秦石.多想開口解釋.可該怎樣解釋.這些年發生在她身上的離奇事已經太多.因爲她而死去的人也太多.
她真的捨不得秦石.
哪怕是她死.她也不想讓秦石死.
想到這.她突然狠下心.咬破紅脣嬌嗔的喊出：“是.憑你現在.根本配不上我.你別癡心妄想了.”
幾句話.天空都好像崩塌.
秦石的心異常沉重.他沒有在去說話.整個人失神的站在崖頂.
一番爭吵.沁雪心望着悲痛欲絕的秦石.拖着嬌滴粉色的裙襬.心口正在滴血.她抿緊下脣.她始終沒有說話.
“呵呵.明知道不合適.爲何要進入我的心.你把我的心偷走.歷經數次生死才修成正果.你現在卻只是告訴我一句不合適.”漠然的開口.秦石自嘲：“沁雪心.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麼.”
“我……”
被連續幾句話問句.沁雪心哽咽.
是啊.兩人雖說相識短暫.不算什麼一見鍾情.甚至總是話不投機的爭吵.
雖說.兩人從未對彼此.許諾過任何海誓山盟.可是.一顆懵懂的種子.早就在崖下深深的種在秦石的內心.
如今.在日復一日的滋潤下.已經漸漸生根發芽.
自從被於琳兒.並且害了秦家.斷了靈脈.秦石對愛情就失去了渴望.甚至.他以爲他再也不會愛上一個人.
但.沁雪心卻打開他的心結.漸漸的將他拖出那個怪圈.讓他再次試圖的接納.
“可是.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又是這般殘忍.在我心火熱的時候.狠狠的潑上一盆冷水.難道女人就是這樣善變嗎.難道我就終歸不配得到愛情嗎.”秦石的心在滴血.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刺刀.一道一道在心房上劃下裂痕.
“沁雪心.你愛過我嗎.”
突然.秦石仰起頭.眸子直視沁雪心.
沁雪心一愣.神色上閃過猙獰.可正當她欲違心欺騙秦石的搖頭時.突然被秦石的下句話驚呆.啞然.
“看着我的眼睛.你說過……你不會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