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景王妃,您該起來了。”迷糊間,她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音,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她緩緩起身,昨夜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黛夏輕揉着眼睛下牀來,隨即有侍女上前來伺候更衣,這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回到了瑾華閣的樣子,周媽媽在世的時候每日亦是如此……
“大將軍今兒個要回府,方纔小王爺派人過來催您了。”侍女雖疑惑爲何新婚之夜自家的小王爺卻要在其他院子過夜,但是身爲下人的她們都知道,主子的事情不過問就是了。
一番洗漱後就是華服加身,在侍女的扶持下她剛剛踏出房門,立刻撞上了一人,黛夏定神一身,竟是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年輕公子。
她還沒來得及道歉,就傳來了對方低沉的聲音:“慢慢吞吞的做什麼?還不快隨我去迎接父親大人”。說罷,他一把牽住她的手朝大門處走去,黛夏還沒回過神來,眼前這氣宇軒昂,丰神俊秀的男子是誰?她記起來了,似乎是昨日在赫祁王府門出看到的那張略顯輕狂的面孔!
感到她懷疑的目光,他忽然戲謔:“不識得我了?赫寒景,你的夫。”
黛夏震驚不已,昨夜的他分明是絕醜無比,她現在還能清除的記得他的那張臉,而現在看到的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和昨夜的他是不同的一張臉啊,她有些凌亂了,難道昨夜他是故意嚇的她?或者說,到底哪張臉纔是他真正的面容?
“唉,小丫頭記性就是不好。”他忽然開懷笑道,臉上的笑似陽光,完全不同於昨夜那陰冷的眸子,還有惡毒的話語。
她的夫,竟是個只比她大幾歲的少年?赫寒景,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躂躂躂……”
“大將軍回來了……”
馬兒馱着一將士急速
朝赫祁王府大門跑來,口中高呼着,頓時立在王府大門處的下人們紛紛跪下,黛夏也被赫寒景拉着跪了下來,剛剛跪定,她便聽到他小聲叮囑道:“父親不知你是銀央的小公主,皇上下了詔書,此事朝廷裡並沒幾個人知曉,識趣的話就不要捅破這層紙。”
這又是個秘密嗎?只是爲何赫寒景要囑咐她這樣的話語,他們是……父子?僅僅是因爲皇上的詔書他便能對自己的父親守口如瓶?還是說,另有其他原因?
馬蹄聲在王府大門前停了下來,她偷偷擡眼看去,馬背上一身戎裝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威嚴的看着她,黛夏不由得又低下了頭。
“恭迎大將軍回府……”將士以及下人們紛紛高呼着。
“孩兒恭迎父親大人。”赫寒景此刻表現的謙謙有禮,黛夏學着他輕聲說道:“恭迎父親大人。”說罷便被赫寒景扶了起來。
“皇上居然還記得給你指一門親事,也好也好,你也到娶妻的年紀,你母親泉下有知的話可高興壞了。”赫威凜滿意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臉上露出滿意不已的神色,再細細一看一旁站着的兒媳,又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兒子不孝,沒能等您回來就……”赫寒景連忙解釋,成婚這樣的大事,竟這樣草草過了。
“無礙,一切都照着皇上的意思去辦。”赫威凜點點頭,轉身步上臺階,快速朝屋內走去,黛夏忽然又被赫寒景拉住了手,“快些進去敬茶,父親只能回來半日,一會兒就得離開。”說罷,不理會她的神情,一把又將她拉了進去。
待赫威凜坐定,黛夏端着茶水乖巧的跪在他面前:“父親,喝茶。”
“好。”他笑着接過茶杯,忽然嘆了口氣:“本以爲我赫祁王府的兒媳會是容家的小姐,沒想到啊。”似乎是意識
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赫威凜佯裝輕咳兩聲,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後繼續開口道:“我必須得走了,皇上宣我回朝,就是想讓我護送二皇子去銀央封地,順道將些罪人帶回來,銀央逃竄的皇族興許是被抓了幾個了”。
黛夏雙手一顫,銀央?她的故土,是啊,馬上就要成爲楚定王朝的封地了吧,但是銀央逃竄的皇族被抓了幾個,那七哥……七哥是不是也被抓了?
“果然還是二皇子去了銀央,聽說還是受了宰相大人的指點。”一直坐在一旁飲茶的赫寒景淡淡而言,語氣裡似乎含着一絲不屑的意味,“謝君鏵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楚定王朝史上最年輕的宰相,皇上還真是器重他”。
“時辰馬上就要到了,我得走了。”赫威凜說着便起身走了出去,從進門到再次出去,不過是半盞茶的工夫。見赫威凜走遠,黛夏慌忙起身走到赫寒景面前着急道:“我可不可以出去一趟。”方纔聽到有關銀央皇族的消息,她不由得爲七哥擔心起來,既然皇上如此器重謝君鏵,她便要去求一求他!
“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王府大門任你出去。”他繼續抿着茶水,語氣也變得清冷起來,就連眸子都懶得擡起來看她一眼,完全不似方纔那似陽光的笑容。
她哪裡還理會那麼多,擡起腳就跑了出去,身後傳來他的笑聲:“這是在擔心銀央的七皇子嗎?玄宇有你這樣的妹妹真是有福氣,打算去求謝君鏵?謝君鏵就是謝君鏵,他不是楚定的王。”不緊不慢的語氣使得黛夏又是一驚。
赫寒景到底知道多少事?連七哥的名字都知道,他這是在暗示她,要殺銀央皇族的人是皇上,而不是謝君鏵嗎?即便去求了謝君鏵,那也是沒用的,他是這個意思吧?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