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蛾帶來的,怎麼會是你們?”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本書首發站}(比奇中文網)
“它們是我偷來的,至於其他雪蛾,都被我下藥了。所以軒皇子放心,姓潘的是找不到你的。”宋齊羽一怔,訝道:“下藥?什麼時候的事?”
餘容卿沉吟片刻,回:“就你中毒之後。”宋齊羽皺了皺眉,似有些不信:“這麼早你就下手了?”
“嗯,這叫未雨綢繆。”餘容卿垂下眼簾,一抹幽光快速閃過。宋齊羽扭頭望着他那淡雅的笑,似乎覺得哪裡不太對。
“對了,這孩子哪來的?”餘容卿扭頭,不着痕跡的岔開話題。宋齊羽摸了摸小緣的臉,眸中柔光一片:“路上救的,他爹孃都被人害死了。”
“可憐。”餘容卿嘆了口氣,對小緣笑道,“來,叔叔抱。”小緣歪着腦袋瞧餘容卿,隨即衝宋齊羽晃了晃小手:“娘,抱抱。”
“娘?”餘容卿愕然,轉而大笑,“軒皇子,你這犧牲太大了吧?”宋齊羽嘴角微抽:“這只是掩人耳目。”
“那將軍不會是……”邊說邊看向穆軼然。“是又如何?不行麼?”穆軼然撫了撫小緣的頭,“爹爹抱,讓娘休息。”
餘容卿瞪大雙眼,盯着穆軼然許久,似剛認識般:“將軍,你……”穆軼然挑眉,斜睨着餘容卿:“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容卿哪敢?”說着,又低頭偷笑。穆軼然臉色一沉:“容卿!”餘容卿瞬間收斂笑容,正色道:“嗯哼!將軍有何吩咐?”
“這些天,外面局勢如何?”
“潘慕巖一直在找將軍和軒皇子,朝廷已逐漸被他掌控,藍城兵力幾乎全部落入他手中,包括將軍手下的三萬兵馬,情況不是很樂觀。我們的人已經全部從藍城撤退,主要分佈在長陰一帶。”說完,氣氛變得凝重。
“看來,他的動作很快啊。”穆軼然眯了眯眼,一道危險的光閃過。宋齊羽眨眨眼:“那麼,我們現在是去長陰嗎?”
穆軼然一轉眸:“嗯,先到那裡呆一陣。”宋齊羽又問:“一陣是多久?”
餘容卿瞟了眼穆軼然:“問孩子他爹。”衆人:“……”
“容卿,你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吧?”某人沉聲,隱隱有些許怒氣。
“額。”餘容卿聳聳肩,“不開玩笑了,呵呵。”
如此,一行人喬裝打扮,從小道悄悄朝長陰趕去……
“軒皇子,我想跟你說個事。”馬車中,餘容卿低聲道,“馬上就到長陰了,將軍的心腹幾乎都在那裡,唯將軍馬首是瞻。如今天下風雲欲變,我們這些人要做什麼,我想軒皇子也察覺得到。在這非常時期,不可出一點差錯,尤其是將軍的形象。”
宋齊羽一愣:“餘先生的意思是?”
餘容卿從身後拿出一個布包:“還請軒皇子見諒,委屈您一陣。”宋齊羽挑眉,打開一看,是一套女裝——淡藍色衣裙。
“軒皇子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見宋齊羽一臉疑惑,餘容卿忙解釋。宋齊羽笑了笑:“我明白,這衣服我很喜歡,待會兒就換上。
“軒皇子真是深明大義,多謝了。”餘容卿感激不已,暗自放下心來。
“呵呵,是我該謝你們,把我跟鐵雲救了出來。”宋齊羽推笑道。
“軒皇子果真非一般人,難怪將軍……”餘容卿一頓,笑笑而過。
宋齊羽亦微笑着,心底卻嘆了口氣:在這裡,不論是誰,都難以接受同性之戀,我還要繼續嗎?到時候別又傷了別人、害了自己……
馬車在一看似普通的村莊緩緩停下,近百人整齊的站在村口,迎接他們的到來。車簾掀開,宋齊羽一身束腰長裙,墨發高挽。臉上脂粉未施,卻白淨如瓷。“將軍。”甜甜一聲,猶如一襲淡雅的柔風。
“你怎麼……”穆軼然怔了怔,眼眸微亮,“隨我過去吧。”語氣中,似有些不自然。
“將軍,您終於來了。屬下等日夜盼望,終於見您來了。”爲首的人欣喜道。
穆軼然微頷首:“大家一切安好吧?”
“嗯,將軍放心。對了,這位姑娘是……”衆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宋齊羽身上,眼中,不乏驚豔之色。
“這位是萱姑娘,未來的將軍夫人,”餘容卿湊上前,“是將軍在路上救的。因之前嗓子受過傷,所以聲音聽着有些低沉,大家以後別少見多怪啊。這個孩子是萱姑娘的侄兒,叫小緣,出生不久便雙親亡故,如今算是萱姑娘的養子。”
宋齊羽嘴角微抽:這餘先生說話真是不打草稿啊,小心被軼然扒皮。斜眼看去,穆軼然一臉平靜。宋齊羽暗自挑眉:他都不介意,那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哦,是未來夫人啊?恭喜將軍了,在路上救了個這麼漂亮的夫人。”衆人嬉笑着。
穆軼然微垂眼簾,似有些許笑意:“好了,沒什麼事就各自回去吧。下午有事詳談。”
“是,將軍!”一瞬間,衆人又恢復了那嚴肅的表情,宋齊羽不禁暗自佩服……
因宋齊羽的特殊身份,他被安排在村子的上房,與穆軼然相鄰。這邊他正收拾東西,忽而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爲何穿了女裝?”
宋齊羽也不轉身,淡然道:“餘先生讓我穿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容卿?看來是我對他太好了。”
宋齊羽暗自苦笑:“餘先生也是爲你好啊。”似沉默了會兒,穆軼然低聲道:“至少得先告訴我一聲。”
“算了,反正也沒什麼。這衣服,我穿着還習慣,無所謂的。”話音剛落,只覺腰上一緊,宋齊羽怔了怔,“怎麼了?”
“軒兒,委屈你了。等這事過了,我定恢復你的男兒身,光明正大的帶你回藍城。”
宋齊羽心下微顫:“好。”到時候,你得承受多大的非議?軼然,你不必如此待我的……
吃過午飯,宋齊羽帶着小緣休息。醒來時,卻不見小緣的身影。四下尋找,正見那小小身影顛顛的朝一房子走去,守在房外的人見他過來,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最終,他趴在門上,“啪啪”輕拍着門。
宋齊羽忙跑過去:“小……”話還沒出口,門開了,樊程一臉怒意的吼道:“誰啊!”頓時,嚇得小緣哇哇大哭。樊程這才低頭,嘴角開抽。
“樊程,你嚇到他了。”穆軼然神色不明的走出來。宋齊羽慌忙跑來,一把將小緣抱起:“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好他。”
“爹爹。”小緣紅着雙眼,衝穆軼然張開小手。
“額,小緣,我們回去啊。”宋齊羽暗自滴汗:不要添亂了,仔。猛地,手上一輕。
宋齊羽擡頭看去,只見穆軼然抱着小緣,正輕柔的替他擦乾眼淚:“小緣乖,隨孃親回去啊,等爹爹忙完了,就來找你玩。”說完,寵溺的摸了摸小緣的頭。
衆人一陣傻眼,樊程更是瞪大了雙眼:“將軍,你……”
“小緣隨我住了一段時間,已然將我看作父親。好了,回去繼續討論。”穆軼然冷聲說道,轉而神色緩和,“帶小緣回去吧,天氣熱,別中暑了。”
“哦,剛纔抱歉啊。”宋齊羽歉疚不已。穆軼然呵笑:“沒事,回去給他多喝點水。”
“嗯。”宋齊羽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餘先生讓我換了女裝,又讓小緣變成我的養子,不然,他一口一個“爹”、一個“娘”,非得引起別人懷疑不可。
半夜,宋齊羽睡得正香,忽然被小緣的哭聲吵醒,無奈只得喂他點東西吃,抱着他哄他入睡。
“扣扣”,敲門聲起。“軒兒,是我。”宋齊羽打開門,只見穆軼然隨意套了件外衣,一臉關切:“小緣怎麼哭了?”
“可能是餓了吧,下午鬧脾氣,沒吃幾口飯。”宋齊羽蹙眉道。
“怕是見我沒過來吧,今天太忙了。”穆軼然垂下眼簾,伸手抱過小緣,“你去睡吧,我來哄。”宋齊羽努努嘴:“對他這麼好,難怪他更喜歡你。”
穆軼然挑眉失笑:“怎麼,你吃醋了?”宋齊羽眼神一閃:“哪有?”
“呵。”某人低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