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巧極了,怒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跟你走,我不想跟着你亡命天涯。”
土豆說:“三巧,你跟着長海有啥好?我哥哥二狗子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張授權書,說只要他回不來,他公司的股份都是我的,日本的岡田家族非常的有錢,你進門就能當富太太。比跟着長海強多了。”
三巧冷笑了一聲:“土豆,別做你的白日夢了,你認爲警察會讓你走?你走到天邊也是通緝犯,你犯罪了知道不?”
土豆說:“我知道,所以現在得快活時切快活。三巧,要不咱再來一次?”
“我呸,去你孃的再來一次!你妄想!”
三巧還挺橫,吐了土豆一臉唾沫。
但是土豆滿不在乎,就當女人用唾沫幫他洗臉了。
他知道女人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笑笑,三巧左躲右閃,就是不讓他摸。
土豆罵了聲:“調皮,你別耍花樣啊?我睡一會兒,睡醒了咱們接着走,只要走出黑石山就安全了,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土豆抱着三巧的大腿朦朦朧朧睡去了。手裡還是握着那把槍。
土豆之所以這麼放心地睡覺,是因爲他覺得自己已經逃出了警察追捕的範圍。這裡到處是草叢,林高山密,何金貴沒有那麼快找到他。
但是他忘了一點,江給身邊的那三條頭狼是警局最出色的警犬。十里地就能聞到他的味道。
何金貴跟江給就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埋伏了下來,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狼羣,跟在江給的後頭。
土豆迷迷糊糊剛剛睡着,忽然,一股冷風順着脖領子就吹了過來,他打了個寒戰。
緊接着,一條白影在他的眼前面晃啊晃,一個淒厲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弟————我死的好慘啊————弟,我死的好慘啊————”
土豆機靈靈打了個冷戰,一下子坐了起來,他聽出那是哥哥二狗子的聲音。
二狗子兩天前在何青山的墳墓裡就已經死掉了,被江給拖出了山洞。
當時因爲爆炸來的太及時,根本顧不得把他跟高隊長的屍體運下山,大家只顧得逃命。
二狗子知道何金貴不會騙他,哥哥二狗一定是死了,怎麼會叫他呢?
二狗子睜開眼一看,嚇得渾身就哆嗦成一團,只見一個臉色慘白,血粼粼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哥哥二狗。
二狗子張開雙手,那雙手十指如鉤,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弟啊,我死的好慘,好慘啊————”
土豆立刻覺得呼氣急促,脖筋爆起來老高,眼睛睜得老大,幾乎怒出了眼眶。在地上開始翻滾。
土豆的忽然轉變把三巧嚇了一跳。
三巧看到土豆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翻滾,嘴巴里一個勁的求饒:“哥,放過我,放過我。”
三巧不知道發生了啥事。
就是不遠處的何金貴跟江給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爲啥土豆會有這樣的轉變,?難道是羊角風上來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何
金貴跟江給一個飛躍就跳了過去。
黑暗中,三巧看到兩個魁梧的身影,立刻看明白是江給和何金貴。三巧的眼淚就下來了。
女人嚎哭一聲撲了過去,一腦袋扎進了何金貴的懷裡,差點把何金貴撞一個趔趄。
何金貴趕緊鬆開了三巧手上的綁繩,脫下西裝披在了三巧的身上,然後把女人護在了身後。
地上的土豆還在打滾,他看的清清楚楚,是哥哥二狗回來了,二狗子掐着他的脖子,要他陪他死,而且是咬牙切齒。
“弟,我好寂寞啊,下來陪我,下來陪我…………。”
二狗子的出現只有土豆看到了,何金貴跟江給都沒有看到。
按照江給的脾氣,想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土豆擒住,但是何金貴看出了端倪。伸手就把江給攔住了,說:“江給你別動,有古怪。”
江給一愣,問:“爹,有啥古怪?”
何金貴說:“土豆不對勁,看到沒有,他在拼命掐自己的脖子。”
‘“啊,看到了,這是因爲啥?”
何金貴嘆口氣說:“如果猜得沒錯,是二狗子回來了。”
“啊?”一句話說出,江給就打了個冷戰:“爹,二狗子不是死了嘛?他怎麼會回來?難道是……還魂?”
何金貴死死盯着土豆,沒看出什麼端倪,但是他相信,應該是二狗子回來了。
二狗子陰魂不散,只有一個弟弟,回來一定首先找土豆。
這件事看起來有點荒唐,可除了這個解釋,沒有任何理由說明土豆現在的處境。除非他有精神病,或者羊角風之類的毛病。
何金貴小時候是不迷信的,中年以後就開始半信半疑了,估計到晚年就會完全相信。
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
何金貴不讓江給上去,他忽然憋足了勁兒,大喝一聲:“土豆!你幹啥!!”
這一聲大喝不要緊,土豆立刻就驚醒了,哥哥二狗子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忽然就消失了。手爪也脫離了他的脖子。
二狗子好像做了一個夢,猛地看到眼前的何金貴,他大吃一驚。
伸手就往旁邊摸,可是三巧卻不見了。這時候的三巧已經躲在了何金貴的身後。
土豆想去摸那把槍,可是剛在自己滾來滾去,那把槍不知道掉在了草叢的什麼地方。
好不容易摸到了,剛要擡起來對準何金貴發射,江給手裡的弓弦就崩響了,一直利箭呼嘯而出,直中土豆的手脖子,將他的手脖子穿了個透。
土豆的左邊胳膊早就廢掉,是被龔老三生生斬下來的,因爲這個,龔老三現在還在坐牢,沒有放出來,
土豆只有一隻右手,右手同樣被廢,手槍就掉在了地上。
“何金貴,你別過來,別過來!!!”土豆驚恐萬狀,他還沒有從剛纔的噩夢中驚醒。
或許自己就是做了個夢,夢見了哥哥二狗來索命,或許是碰到了鬼,他自己也搞不清。
但是何金貴跟江給就在他的前面,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
土豆知道自己完了,這次是災劫難逃。
難道剛纔哥哥是真的來索他的命?
土豆的身子已經縮進了草叢深處,爬起來就要跑。
那裡跑得脫?三條訓練有素的小狼嗖得就跳在了他的前面,把他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的。
六隻狼眼,三張嘴巴,吐着呼呼的狼舌頭對他怒目而視。
土豆一看不好,朝着另一個方向就跑,哪知道剛剛走出一步,嗖嗖嗖,七八條大狼又從天而降,同樣攔住了他的去路。
土豆已經被羣狼包圍,他插翅難逃。
土豆四面受敵,前面,左邊,右邊,都是狼羣,每一條狼都對他虎視眈眈,有幾條狼好像按耐不住飢餓,看着土豆都流下了哈喇子。
身後是何金貴跟江給,道路被四面封死了。
土豆兩腿一軟,撲通就給何金貴跪了下去:“金貴,金貴叔,饒命,饒命啊。”
土豆比金貴的年齡還大一點,但是卻管何金貴叫叔叔,沒辦法,農村不看年齡,看的是輩分,何金貴的輩分高,土豆就應該管何金貴叫叔叔。
何金貴的眼神很複雜,他在糾結,到底是放他一條生路,還是讓他葬身狼腹?
土豆雖然壞,可他的爺爺卻是個好人,跟何家是租一輩子父一輩的交情,真的不忍心下手。
可不殺死他,怎麼對得起青竹?怎麼對得起三巧,怎麼對得起黑石村那些被土豆糟蹋過的姑娘們?
像他這樣的人,交給警察,也只不過是關幾年,放出來以後還是一條色狼。
何金貴已經給過他太多的機會,但是他死性不改,到時候放出來,沒準還是黑石村的一個禍害,這個人留不得啊……留不得。
何金貴不忍心殺死土豆,但是土豆這些年的惡行卻一直在他心裡縈繞。
如果土豆只是跟村裡的幾個女人睡覺,偷個寡婦什麼的,何金貴根本就懶得管,他纔不樂意管那些閒蛋鳥事呢?
可這小子太不像話了,調戲過青竹,意圖強過金貴的小姨子玉蘭,因爲跟李新義的老婆麗娜偷歡,生生逼出了六條人命。
他還裝成金貴的樣子跟龔老三的女人在村外的玉米地裡日,生生敗壞了他何金貴的名譽。
這還不算,爲了得到何家的寶藏,他又綁架了三巧,傻子娘,和自己的爹何老庚,跟三巧日了幾十回,女人的那個地方都快被他搗成爛蒜了。
國仇家恨加一塊兒,何金貴想不要他命,根本就難以控制。
土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苦苦的哀求:“金貴,金貴啊,小叔,饒命啊,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吧,你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放了我您也不難受了。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侮辱青竹,對她有非分之想,不該意圖強暴玉蘭,不該冒充你跟傻子娘睡覺,更不該爲了私慾逼瘋李新義,讓他殺了六條人命。
我罪該萬死,不能饒恕,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殺我這樣的人,會髒了你的手,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