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古代宮廷的規矩,比大家族要多的多,什麼早上幹嘛,中午幹嘛,晚上幹嘛,幾點午茶,幾點宵夜,幾點入朝,節日必幹嘛,壽辰幹嘛,都是有講究的,夏新不知道宮廷怎麼樣,但是,光是在這種家族裡生活,他就肯定自己受不了,更別說古代宮廷了。
他一早上跟着大部隊來回跑,又是祈禱,又是祭拜,又是走過場,還殺豬宰羊的,走的他實在是累死了。
當然,並不是說路程遠太遠,而是無聊,站在那跟個木頭似的,就這樣傻站着,就顯得很無聊。
好在終於熬到中午12點,在又看完夏無雙跟殷香琴的禱天之禮之後,總算到退場環節,可以準備吃飯了。
夏新早上趕的匆忙,並沒吃多少,而且,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容易餓,好想吃東西。
前邊的殷香琴跟夏無雙還在並排行走着。
據說下午則是佔天卜卦算兩人的生辰八字,其實就是走走過場,夏新感覺下午能輕鬆點了。
兩人不愧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沿着紅地毯一路走下來,引起了不少驚歎聲。
夏無雙溫文爾雅,面如冠玉,一表人才,素有隱士家族第一帥的說法。
殷香琴雖然久居深閨不出,但就憑那一身婀娜多姿的身段,那一身煙視媚行的氣質,哪怕沒露連,就憑那一雙令人勾魂奪魄的多情眸子,於半遮半掩間,最是令人迷醉。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新感覺殷香琴有意無意的在往自己這邊瞄,而且,眼神相當的不友好。
想想覺得也對,自己都拒絕她了,她能給自己好臉色看嗎。
不過,這大概是自己看過的最滑稽的訂婚了吧,新娘昨天還在月下跟自己商量着是不是要一起做掉新郎呢,……如果自己答應的話。
等到看着兩人離開,那躲在夏新身後的茜兒,就拉了拉夏新的手道,“唔,肚子餓了。”
“等下,我們馬上吃飯了。”
夏新說完,看向旁邊的玄蜂跟化蛇道,“你們倆怎麼老是看不到。”
玄蜂微笑着回答,“隨便逛逛。”
化蛇面無表情的回答:“四處看看。”
“別搞出事來啊,等下午我要做件大事,你們看着我點,我怎麼左眼皮一直跳呢?”
夏新總有種要出事的預感。
也不知道那白光想幹嘛,說是來祝賀,還真是來祝賀,啥也不幹。
一直笑眯眯的,看着真是不爽。
“還有學姐,你上哪去了,怎麼都沒看到你。”夏新看向了巫白雲。
“我?”巫白雲一臉興奮道,“跟他們一樣啊,難得來這麼高級的地方,我當然要到處逛逛了。”
“你也別到處亂走,夏家很多地方守衛森嚴,你小心被抓走。”
“我會注意的拉,我就隨便看看嘛。”
巫白雲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渾然沒把夏新的話放心上。
“哥哥,餓了……”茜兒一邊咬着食指,一邊拉着夏新的手。
“知道了,走了走了,馬上吃飯了。”夏新說着,拿手帕擦了下茜兒嘴角掛下的口水。
然後廣場衆人也陸續散去了。
夏新眼睛一瞄,就看到白光很友好的走過去邀請冷雪瞳一起同桌吃飯,想了想,他也過去了,他並不喜歡這兩人一起吃飯……
而在另一邊。
殷香琴回到房間之後,就把星冥叫過來了。
星冥就這麼抱着雙手,靠着牆壁,面無表情的解釋道,“那苗族女的被殺了。”
殷香琴眯起眼睛道,“夏新的人乾的?”
“不確定,是一個黑衣蒙面的女人,不過,看起來,他並不知道自己中蠱的事,這很蹊蹺,對方明顯聽出了那是蛇笛,所以過來殺人滅口,可爲什麼又沒告訴他呢?總不至於恰巧路過,順手砍了吧。”
殷香琴比這眼睛想了想道,“你都跟過去了,人還是被殺了?”
“很厲害的女人,”星冥冷笑道,“準確的形容應該是,這是我出道至今見過最強的了,我並沒從夏新那一堆人中,找出有這樣實力的人,不過,也可能是她極擅長隱匿,讓我也沒能發現。”
殷香琴就這麼抱着雙手,眯着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兒道,“這個夏新,必須弄死。”
星冥淡淡的說道,“爲什麼,你好像對他很執着。”
“因爲我知道,他一定會壞我事的。”
“是因爲茜兒跟他親近?”
殷香琴頓時眼睛一瞪,厲聲道,“你在胡說什麼,這關茜兒什麼事,我根本不想見到她。”
“是嗎。”星冥不置可否的回了句,淡淡的分析道,“在我看來,他完全不是夏無雙的對手,放置不管,夏無雙遲早也會弄死他,你並沒有必要特別插手,給自己多增麻煩,而且,他還中了蠱,放置不管,過個月回來收屍也是一樣。”
殷香琴肯定的回道,“我沒有等待的習慣,今天的事,我今天就要做完,這個人,我絕不留他。”
“因爲他拒絕了你?”
星冥說完又自己搖了搖頭,“算了。”
他說着,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四方瓶子,打開瓶子,裡邊是一隻如水滴般透明的蠱蟲,蠱蟲有點類似蜈蚣,不過比蜈蚣短很多。
星冥把蠱蟲放到了自己手上,那蠱蟲頓時就像是完全融入了他的手背一般,你哪怕視力再好,也是看不到的。
只有經過特別修煉的蠱師的眼睛才能看到。
當然,身爲陰陽家的傳人,這對星冥來說,也不在話下。
“母蠱沾膚三秒即化,有子蠱在體內牽引,一分鐘就能致任何人於死地,神仙難救,可養一隻水晶母蠱,比子蠱耗時耗力多了,存活時間也不長,你確定要把他用在一個區區夏新身上?”
這話的潛在含義是,夏新根本不足爲懼,他建議留着這母蠱對付夏無雙。
殷香琴的話語中透出幾分不悅道,“星冥,以往我們的意見從來都很一致,爲什麼唯獨在夏新身上出現了分歧?我的感覺告訴我這纔是我最大的敵人,可你好像特別瞧不起他?我們意見的分歧好像很大。”
“那是因爲,你沒學過陰陽家中基礎中的基礎,面相學,這雖然是最基礎的,卻也是最高深的,從他的臉就能看出,這人難成大業,以後也是平平,我不認爲他有什麼好留意的。”
星冥說着,打開了房門,“不過,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親自走一趟好了。”
看到星冥關上房門,走出去,殷香琴也就放心了。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星冥具體有多可怕,他的才華,他的武技,他的心智,以及他在陰陽學上的造詣,是連姑姑也爲之驚歎的,甚至說星冥遲早會超越她。
星冥出手是從來沒有失敗過的,更何況只是種個母蠱這種小事,除了星冥,沒有人能操控那母蠱,夏新只需碰一下就必死,而且,蠱會融化掉,沒有人能查出死因,人家只會以爲他是心臟病發。
殷香琴給自己泡了杯茶,就這麼靜待佳音了。
星冥快步的來到宴席的大廳。
大廳裡擺了許多桌宴席,每一桌之間相差不到3米,大家都在歡鬧着,天南地北的海侃着。
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星冥一眼就看到夏新,冷雪瞳,白光,正在前臺的圓桌邊,邊吃邊聊着。
因爲三人身份太高,所以沒人能跟三人一桌,三人的菜是最精緻的,旁邊也沒有任何人,只有幾個端菜的侍女會從幾人旁邊路過。
星冥就這麼面無表情的從中間的大道走過去,彷彿一個路人一般,很自然的走了過去,一直在走過夏新身邊的時候,他算好了步數,跟一個侍女擦身而過,然後做了一個抱手的動作,很自然的就過去了。
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異樣。
頂多就是,他剛剛抱手的時候,手肘處的衣服,跟夏新後背差了一點點距離碰到。
絕對沒有人會察覺出異常。
更沒有人會看到那隻透明的母蠱,順着他手肘處的衣服,爬上了夏新的後背。
夏新還在那跟白光聊着,“你還去過南極?去南極做什麼?”
白光笑着回答,“去做一些,有趣的,對全人類都有幫助的事……”
星冥視線一斜,就看到那如水滴般,彷彿完全是融入空氣的小小母蠱,順着夏新的後背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了夏新的脖頸肌膚,然後緩緩融化。
普通人看不到,也察覺不到,唯有星冥這種經過特殊訓練的眼睛,才能察覺到那微小母蠱。
“搞定了。”
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在星冥都準備轉回視線的時候,一隻小手突兀的拍在了夏新的脖頸處,蓋在了那母蠱之上,也蓋住了星冥的視線……
星冥的眼睛一下眯了起來……
夏新被嚇了一跳,轉頭才發現是茜兒。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下次不可以這樣拍人哦。”
茜兒一邊咬着食指,一邊口水直流的望着桌上的菜餚,嘿嘿傻笑道,“誒嘿嘿,茜兒想吃這個,這裡的菜好香,想吃……”
夏新也沒多想,馬上答應了,“好,那你坐這吧,恩,坐我腿上吧。”
因爲這裡沒其他位置了。
茜兒嘿嘿笑着,一臉猶豫的擺動着身體道,“可是,茜兒是弱智,他們說,茜兒會把弱智傳染給你們。”
“不要胡說。”
夏新板起臉道,“別聽他們瞎說,坐我腿上就好。”
夏新說着抱起了茜兒。
就在星冥銳利的視線中,就看到茜兒不經意的收回了拍在夏新後脖頸處的右手,大拇指還輕輕的捻了捻,有絲絲肉眼不可見的粉末掉落到地上。
星冥瞬間瞪大了眼睛,母蠱……居然被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