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車一路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廠。
工廠附近黑咕隆咚的,一眼望去,幾乎沒有任何燈光,只能看到遠處的月亮高懸,還有京都的探照燈,在夜空上來回搖擺。
工廠附近的地並不好開,地上坑坑窪窪的,附近盡是些水泥,鋼筋混凝土什麼的廢棄物,偶爾會有些黑色的污水從管道排放出來,流到地上,匯聚成小渠。
這是蘇家原本的產業。
從蘇家破產之後,或者更準確的說,從蘇家被夏家吞併之後,這裡就成了無主之地。
那些有名的產業,都已經劃到了夏家的各個負責人名下。
而這裡,顯然是被夏家給放棄了,也許是因爲地勢不好,地處偏僻,開發週期長,回報慢,又也許是當初籤合同的關係,夏家不好接受,或者是別的原因,總之,這裡被嫌棄了,也沒人管,就這麼一直空下來了。
然後,兩人回國之後,就把這裡當成了短暫的居住的地方。
汽車放慢了速度,駛過這坑窪的道路,濺起了不少泥水。
前照燈,照的前面的道路一片明亮,在穿過兩道紅色的大鐵門之後,汽車的速度就越來越慢,漸漸的在倉庫門口停下了。
那赤胳膊的駕駛員,就從汽車上下來,在旁邊的牆壁上按了幾下,工廠的鐵門就緩緩的升起,發出“咔擦咔擦”的金屬聲。
然後兩邊還有些不算明亮的燈泡亮起,雖然不算太亮,但昏暗的光芒,至少把附近給照亮了。
坐在汽車後排的黑衣服男人,輕鬆的把夏詩琪嬌小的身軀拉出了汽車,扛在了肩膀上,朝着卷門走來。
隨着倉庫裡的燈亮起,也照出了倉庫牆壁四周整齊的疊放着,幾十袋,甚至幾百袋的麻袋,裡面都裝的滿滿的。
因爲倉庫很空曠,所以,中間還是有很大的,約有上百平的空間。
兩人就在裡邊鋪了簡陋的兩張牀,一張四方形桌子,幾張凳子,又在旁邊採購了一些生活用品,當做暫時的隱蔽居所。
因爲他們不能讓人發現,平時出門都是低着頭的,也不太敢跟人接觸。
主要是不知道,夏家的人還有沒有在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可不認爲夏家有這麼仁慈,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黑衣服的男人,扛着夏詩琪來到最裡邊的牀邊,直接把夏詩琪甩下,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夏詩琪嬌身慣養的身子被這一下摔的不輕,緩緩的醒轉過來。
這也正合了黑衣男人的意,“喲,醒了啊,醒了纔有意思嘛,不然,睡的像死人一樣,多沒意思。”
夏詩琪眼前的景物,也從模糊轉爲了清晰,清楚的看到了陌生的黑衣男人的臉,那臉邊一道豎着的刀疤,像是有蟲子在爬一樣,相當的恐怖。
尤其是四周陰暗昏沉的陌生環境,男人嘴邊冷酷的笑容,都讓她渾身發冷。
本就有些膽小的她,被嚇的渾身都有些輕微的顫抖,“你是,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夏詩琪害怕的往牀的角落裡靠了靠,想盡量離黑衣男人遠一點,不過,牀就那麼點大,她退也退不了多少,只能儘量蜷縮起身子,不讓自己處在男人一伸手就能抓到的位置。
“我想做什麼?”
黑衣男人一下子笑開了,而且是很肆無忌憚的笑着,“你覺得我想做什麼?這深更半夜的,我把你帶到這裡來,難不成找你聊天嗎?哈哈哈。”
這話,讓旁邊的赤胳膊男人也笑開了,兩人的笑聲,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倉庫裡,頓時就顯得格外的響亮,刺耳。
夏詩琪也是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個男人,這麼冷的晚上還赤着胳膊,手臂粗大,肌肉橫生,看起來像是那種練拳擊的,身材相當恐怖。
“哈哈哈,真是可愛,這害怕的眼神,瑟瑟發抖的身子,就像可口的小綿羊一樣,真是讓人越來越興奮了。”
黑衣男人眼神中流露出精光,貪婪的說,“別怕,叔叔會好好疼愛你的。”
“你,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你過來的話,就死定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夏詩琪害怕的連聲音都有些發抖,她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事啊。
只感覺,渾身冰涼一片,沒有絲毫的溫度,心裡,也充滿了絕望的情感。
很是後悔,自己爲什麼讓夏新不要跟過來,如果,讓他跟着就好了。
可是,現在,也已經晚了。
“我爸爸,可是……”
“大律師嘛,我知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就是因爲你爸爸,我們纔會抓的你,要怪,就怪你爸爸,害了那麼多人吧,那話怎麼說來着,古話怎麼說來着,上一輩做的壞事,都會由後輩來承擔,會報應在後輩身上。”
旁邊的赤胳膊男糾正道,“父債子償,他這是負債女兒用身體還,天經地義嘛,死在他手上的無辜冤魂,可不知道有多少呢,我看,你得慢慢還了。”
夏詩琪當然不懂赤胳膊男這話的意思。
她現在很害怕,害怕極了,那一邊黑衣服男人也已經脫掉了外套,露出精裝的佈滿刀疤的上身。
夏詩琪完全不敢多看,光是看着男生的身體,對她來說都是件害羞的事。
那黑衣男人正要上來,赤胳膊男人忽然拉住了他,“等一等,別急嘛,這麼重大的時刻,怎麼能不錄下來,寄給夏朝宗好好欣賞欣賞呢,這可是她女兒一輩子一次的時刻啊,咱們,就替他保存下來吧。”
黑衣男人一聽,也是高興的大笑道,“有道理有道理,一定要錄,我光是想到他看到女兒這個錄像時候那絕望的表情,我就興奮的不得了呢,這裡有攝影機嗎?”
“手機……太小了,對了,用攝像頭吧,全方位,多角度錄下來,讓他看個夠,機房那邊有好幾個攝像頭呢,我去拿。”
“好。”
然後,赤胳膊男人快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黑衣服男人,赤着上身面對着夏詩琪。
黑衣服男人冷笑道,“你也別怪我,我們都是被逼的,誰叫你恰好是他女兒呢,我們這不是爲了那麼多被他冤枉,逼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嗎。”
夏詩琪很害怕,非常害怕,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要大聲的說出來,“你胡說,我爸爸是有名的大律師,他說過,從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愛,他是有名的大律師沒錯,可他做的事嘛,”黑衣服男人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容道,“僞造證據,竄改口供,收買證人,迫害被害者的事他可沒少做,對了,先不說我們蘇家,就說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老總自殺案,夏家的分家那叫什麼來着,強姦了地方一個首富的女兒,到最後,被他弄的,硬生生把那首富的女兒判成出來賣的,把那首富給逼的辭官自殺了,這就是你的好爸爸一直以來做的事。”
黑衣男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說,“至於其他更深入的家族派系爭鬥的事,說了你也不會懂,要怪,就怪你父親做了那麼多下三濫的事吧。”
“我不信,我爸爸一直說着,要公正,平等,正義,纔不會做這種事。”
“哼,弱智,跟你這樣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沒什麼好說的,”男人一拳打在了旁邊的牆壁上,罵道,“媽的,越說越來火,火氣都上來了,這夏家……,咦怎麼拿個攝像頭要這麼久,算了,哼,趁着他拿攝像頭這功夫,咱們不如先熱個身怎麼樣?”
男人說着,走上前,伸手就去抓夏詩琪的肩膀。
夏詩琪嚇的渾身都顫抖了,拼命的,用盡渾身力氣的尖叫了一聲,“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走開,……啊,救命,救命啊。”
男人放聲大笑道,“哈哈哈,,放心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這裡可是荒山野嶺,別說人了,連只貓都沒有,你就趁早死了死了這條心吧。”
夏詩琪絕望間,在思索之前,嘴巴已經喊出了名字,“啊——,你不要過來,夏新,救我!豬頭,你在哪裡啊!!!救命啊!!!”
就在男人肆無忌憚的伸手要摸上去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砰”的金屬撞擊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顯得格外的響亮。
有什麼東西撞到了鐵門上。
黑衣男人一回頭,這才發現,剛剛還生龍活虎的赤胳膊男人,被人像死狗一樣拖了進來,雙手無力的垂在了地上,在赤胳膊男人拖過的地上,留下了兩道他雙手處流出的血,形成的長長的一條血道。
夏新眼神中泛着冷冽如冰霜,鋒利如刀的光芒,就這麼一首拖着赤胳膊男人的脖頸,把他拖了進來,半邊臉上染上了打鬥的血液,半邊的衣服也被染紅了,這讓他的臉色看起來越發的猙獰,恐怖。
夏新就這麼吧赤胳膊男人拖到了對方的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才用力的甩到了一邊,望向黑衣男人,用着南極寒冰般的語氣問道,“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