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翔宇眼看沒有什麼好聽的了,就悄悄退下,然後擰身縱起,一路疾行,趕回芝苑,剛越牆而入。就聽到神秘道人的聲音在耳邊說道:“小施主回來了,快到貧道房裡來,這裡兩個使女,都已入了睡鄉,再也沒人敢來覷伺了,你只管大大方方的走進來好了。”呂翔宇登上樓梯,走到左首一間房門口,推門而入。
神秘道人盤膝坐在牀上,含笑道:“辛苦小施主了,請坐。”呂翔宇笑了笑在牀前一把椅子坐下。
神秘道人問道:“小施主看到了些什麼?”呂翔宇就把方纔見到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神秘道人聽得只是點頭。
呂翔宇問道:“道長是否中了二少夫人的消功丹呢?”神秘道人微笑道:“貧道如果中了毒,還能去救南少林寺的和尚?”
呂翔宇道:“聽他們口氣,少林方丈閉關一年,還是沒把消功丹逼出體外。難道你有辦法?再說他們和修真界的人有關係,難道你能夠和那些修真界的修真者作對?”在呂翔宇想來這武當派雖然是一個有名的江湖門派,但是和實力雄厚的修真界的人作對是不可能的。
神秘道人笑道:“豈止少林方丈一人?你不是和至能大師對過一掌嗎?以老和尚數十年修爲,怎麼會發不出第二掌來?就是他們和修真界有關係又能夠怎麼樣?我照樣不怕他們,難道你這個黑神幫的幫主就怕了他們不成?”
看來這個神秘道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怪不得,不過這樣也好。呂翔宇矍然道:“這麼說,至能大師也中了他們的消功丹。”
“豈止至能大師?”神秘道人喟然嘆道:“這是武林中另一場劫運,差幸師父他老人家洞燭先機,找百草前輩要來了解藥,否則貧道此刻只怕也和至慧大師一樣,自顧不暇了呢。”
呂翔宇驚異的道:“他們究是什麼人門下呢,連少林寺也敢下毒?難道……”本來呂翔宇想說洪門的,但是後來一想不對,如果是洪門的話用不着如此,想對付南少林得到幾個老禿驢不是難事,但是如果和洪門沒有關係的話也不可能。
神秘道人笑了笑道:“就因爲有這批魔頭出世,才造化了小施主。”呂翔宇聽他語含玄機,忍不住擡目問道:“道長……”
“小施主不用多問,日後自知。”神秘道人沒待他說下去,搖了下手,笑道:“貧道和至能大師有約,還得到少林寺一行,小施主只管回房休息,今晚不會有什麼事了。”
呂翔宇想了想道:“在下和道長一起去。”“不用。”神秘道人跨下木牀,含笑道:“貧道一個人去,比較方便,因爲此行不宜讓任何人知道,這是極端機密之事。”
這個神秘道人離開後,呂翔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是他的心卻沒有安靜下來,本來來這裡是想找到洪門的基地,並且進行摧毀,但是現在的事情變的有些撲朔迷離,讓人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什麼來,呂翔宇心道:不管了,張大嘴他們就是有通天的本領自己也不需要害怕他們。大不了自己以後把他們一網打盡就是了。
……
至能大師因神秘道人曾以傳音入密的方法說過,今晚有事要和自己詳談。神秘道人說得如此鄭重,可見必然是很重要的事了,老和尚自然要等。現在快接近十一點鐘了,禪房窗前似有一陣微風吹過,至能大師暝目趺坐的人目光微擡,藹然笑道:“道友來了?”隨着話聲,一腳跨下禪榻,站起身來。
神秘道人已經跨入禪房,稽首道:“有擾大師清修。”至能大師臺十道:“道友深夜光降,必有見教,請坐了好說。”
“善哉,善哉。”神秘道人單掌當胸,說道:“大師說得是,貧道正有一件極重要的事奉告。”他在禪榻旁一張木椅上坐下。
至能大師就在禪牀上坐下,道:“道友請說。”
神秘道人問道:“貧道想問大師,貴寺知客堂道知爲人如何?”至能大師一怔問道:“不知道覺有什麼不對嗎?”
神秘道人道:“大師先請回答貧道的話。”至能大師平靜的道:“道覺中年出家,在敝寺已有十幾年了,爲人頗善交際,所以方丈要他擔任知客……”
神秘道人道:“在未出家以前呢?大師可知他的出身?”至能大師道:“他俗家姓段,好像是鄭州人。”
神秘道人又道:“那張大嘴呢?”
至能大師含笑道:“張大嘴是大師兄的記名弟子,他尊翁是敝寺的大護法,和道友也是素識,道友怎麼會問起他來的呢?”
“問得好。”神秘道人笑了笑道:“那麼大師可知張大嘴兩年前結了婚,這位二少夫人是哪一家的千金?”
至能大師心想:“這道人今晚怎麼了?”一面答道:“少軒結婚之日,大師兄和老衲都去了,二少夫人好像是他們的遠戚,是陳家來的。”神秘道人笑道:“大師可知昨晚藏經閣這件事,是什麼人安排的嗎?”
“安排?”至能大師聽得不期一怔,他自然聽得出來,安排者?不是單純的夜闖藏經閣,而是有人預謀的。他兩道花白眉毛微微一擺,問道:“什麼人?”
神秘道人不待他說下去,立即接着道:“大師還是聽貧道說吧,安排這件事的人,就是貴寺的知客僧道知……”
至能大師身軀一震,駭異的道:“怎麼會是道知?藏經閣兩名弟子身負重傷……”神秘道人沒有理他,接着道:“至於那一男一女,正是張大嘴和他妻子了。”
至能大師似有不信之色,望着神秘道人遲疑的道:“道友……他們……”老和尚一代高僧,但從小到大,從未出過少林寺大門,江湖險惡,他還是不大清楚,因此聽了神秘道人的話,一時之間幾乎難以置信,也難以措詞。他這句道友、他們,是他很想說:“道友會不會弄錯?他們這樣做有何目的呢?”但他都只說了半句。
神秘道人朝他笑了笑道:“大師也許不相信,道知可能是受張大嘴的主使,爲的就是嫁禍給別人,好這件事暫且不談,貧道今晚來此,主要是爲了南少林寺的安危。”
至能大師又是一怔,問道:“道友之意,是說南少林寺有什麼危機了?”神秘道人訝然道:“大師難道還沒有察覺嗎?”
“阿彌陀佛。”至能大師合十低誦了一聲佛號,才道:“道友所言,必有所據,但老衲卻並無所覺。”
“唉。”神秘道人微微搖頭道:“大師有道高僧,不知江湖人心險惡,難道方丈大師坐關之前,沒和大師說什麼嗎?”至能大師瞠目道:“方丈沒和老衲說過什麼?不知道友知道了些什麼?”
神秘道人道:“那麼就說大師吧,難道大師和呂翔宇小施主對過一掌之後,忽然真氣不繼,也一點不覺得可疑嗎?”
聽了神秘道人的話至能大師聳然動容,說道:“今日上午,老衲和呂翔宇小施主硬對一掌第二掌出手,就立覺體內真力不繼,這一情形,確是從未有過,但後來漸漸恢復,老衲也曾運氣檢查,又並無異處,老衲只當年事已高,體力衰退了,聽道友之言,莫非另有原因?”
“不錯。”神秘道人頷首道:“大師第二掌忽然體力不繼,是中了消功丹之故,方丈大師一年前忽然要閉關靜修,也是因爲發現體內時有不繼之象,只當運功出了岔,才閉關的,不僅二位大師中人暗算,只怕少林僧侶,全已被人下了消功丹,一旦有事,就不堪一擊了。”
至能大師驚出一身冷汗,急急問道:“道友如何知道的?”
神秘道人道:“大師還記得三十年前的邪魔教主嗎?”
至能大師矍然道:“老衲記得,他是三十年前動亂的根源,差一點讓華夏變天……”
神秘道人接口道:“那場亂局,是少林寺聯合武當派和幾十萬華夏的正規軍把他們剿平的。”
至能大師道:“莫非他們的門人弟子,又在江湖和華夏大地興風作浪了?”
“豈止是他門人弟子?”神秘道人道:“這老魔頭銷聲匿跡了三十年,最近又有死灰復燃之勢,家師料到這老魔頭一旦重出江湖,首當其衝的該是少林、武當兩派了,所以要貧道趕來面見南少林的方丈大師。這老魔頭昔年從修真界帶來用迷迭香練制的慢性毒藥,能使人功力漸漸散失,只有百草前輩的百草丹能解,貧道也帶來了。”
“修真界?難道那魔頭去過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