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文予的攻擊頻率實在太快,威能同樣驚人,龍衍草武魂還未將傷口治癒好,新的傷口又出現,治癒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受傷的速度。
鄭十翼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着,全身上下整個身體、四肢之上到處都是一個個的傷口,有的傷口連接成一片,形成一個更大的血窟窿,透過窟窿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體內被刺穿的腸子。
一塊塊帶着鮮血的碎肉不斷自他的身上飛落而下。
鄭十翼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因爲受傷還是因爲失血過多已經蒼白的如同大病未愈的病人一般。
“死……死……”
鄭十翼擡着頭,猩紅的雙目中射出一道完全不似人類所應當擁有的兇光,一次次受傷,一次次被攻擊,卻無法觸碰到對方之後,他的最後一絲理智也被戾氣完全衝散,無邊的戾氣沖天而起。
剎那間,整個擂臺四周的空氣在這戾氣影響下,似乎都完全凝固住了一般。
甚至就連擂臺之外,圍在擂臺四周的衆人都感覺到四周空氣一沉,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殺戮戰境,第二層!
鄭十翼本能的開啓殺戮戰境,體內丹田之中,漆黑的棺材輕輕震動起來,震動的頻率輕微,卻比以往的震動都要強。
看起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棺材緩緩移開,一道道黑影飛出。
黑影自鄭十翼體內飛出,擂臺的空氣驟然一滯,無盡黑暗、恐怖、陰森的氣息瞬間將整個擂臺完全籠罩。
擂臺下方衆人隔着擂臺的光幕,都忽然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一種本能的駭意自心中升起。
一道道黑色的怨魂人臉,似乎是無窮無盡一般,不斷飛出,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個死去的亡魂。
飛出的亡魂似乎已經超過萬數,仍舊不斷飛出,在天空中不斷匯聚到一起。
轉眼間功夫,這一道道的亡魂竟是組成了九道死神的模樣。
九個死神,每一個死神都是由鬼臉所組成,一眼望去似乎是由無數的亡魂瞪着自己一般。
甚至就是他們手中那死神鐮刀,都是由亡魂組成。
一陣陣死亡的氣息席捲擂臺。
袁文予望着這九道亡魂死神,體內靈魂深處忽然感覺到一陣駭意,一種心悸的感覺自體內蔓延。
危險,無比恐怖的危險!
袁文予心中本能的產生一種感覺,一種下一刻便會被這九道怨魂死神活活撕碎的感覺,這種感覺之強烈甚至讓人覺得不只是感覺,而是真正會在下一刻發生。
“認輸……我認輸!”
袁文予高聲向着擂臺下方叫了起來。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一道道皇城影衛的身影飛起,飛落到鄭十翼身側,再次將鄭十翼壓住,給他帶上了那特質的枷鎖。
隨着枷鎖的出現,空氣中,怨魂所凝聚的九道死神也隨之消散,再次化成一道道的怨魂飛回棺材之中。
擂臺下方,關注着這場戰鬥的衆人聽着袁文予認輸的話音,一個個卻是大感不解。
“認輸?我聽到了什麼!袁文予竟然認輸了!”
“他怎麼能認輸,那鄭十翼已經傷成了那般,看起來雖然都可能倒下,他竟然認輸。”
“只是因爲鄭十翼釋放出武魂,武魂甚至都沒有攻擊,他沒有受到一點傷他就認輸!”
“認輸的我也看到過很多,可那些都是一開始便認輸,或是完全處於下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明明佔據優勢眼看就能取勝,卻偏偏要認輸的。”
“本能取勝,卻偏偏認輸,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這是多麼好的機會!”
袁文予聽着下方一道道像是責怪的聲音,目光望向擂臺下方,一臉正經道:“我是來參加神侯大會的,來比武的,卻不是來生死搏殺的。”
留下一句話,他身子一躍跳下擂臺,向着鄭十翼又看了一眼之後,這才轉身走入人羣之中。
高臺之上,司將軍面色難看的望着混入人羣中的袁文予,恨道:“當真是浪費了這一身天賦。如此膽怯的心,何成大器。”
“司將軍,你可不能讓所有人都與你一般有那堅若磐石的心。其實,我倒是認爲鄭十翼下一場的對手,更符合你的胃口。”之前與四將軍說話的男子指向擂臺下方一處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參賽者道:“那個叫戰敖的傢伙,是狂戰老人的弟子。”
人羣之中,兩個穿着無袖勁服,露出兩條宛若石頭一般堅硬肌肉的男子望着鄭十翼的方向,即便是在人羣中,兩人仍舊異常顯眼。
只是站在那裡,甚至不需要說話,不需要有任何的動作,兩人卻是都散發着一股恐怖的悍意,四周的衆人甚至都自覺的離開兩人一段距離。
兩個人看起來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任何的區別,唯一辨別的方式唯有兩人的衣服,一人黑衣一人白衣。
“小弟,算了吧。”一身白衣的男子忽然回頭看向一旁一身黑衣的戰敖道:“下一場,不要打了。”
“放棄?”戰敖聽到男子的話,似乎是受到天大的侮辱一般,雙目驟然瞪起,怒視着白衣男子吼道:“戰狂,我憑什麼要認輸?這一戰,我必勝!”
戰敖說話間,似乎因爲過度憤怒,額頭上更有一根青筋暴起,雙目更是緊緊的盯着戰狂胸口的位置,那裡有着他師傅的刺青,代表着師傅嫡傳的刺青!
嫡傳,爲何同樣是師傅的弟子,戰狂他便可以得名狂字?
師傅可是狂戰老人,得名狂字,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戰狂,他得到這一切,成爲師傅的嫡傳,只是一個原因,因爲他比自己出生早。
可他配這個狂字嗎?他配嫡傳的身份嗎?
真正的嫡傳弟子應當是自己纔對。
這一屆神侯大會,便是自己證明自己的機會,證明自己比戰狂他強,證明自己才應該是這個嫡傳弟子!
戰敖又狠狠望了戰狂一眼,起身向着擂臺走去。
戰狂看着戰敖離去的身影,無奈嘆息一聲,自己這個弟弟,他什麼時候才能放棄心中的執念……
“第六輪比武,鄭十翼對戰敖,七號擂臺!”裁判的聲音再次響起。
隨着聲音落下,戰敖大步走到擂臺上方,只是普通的行走,卻彷彿是與人赤身肉搏一般,一股強烈的戰意自他體內涌出不斷向着四周激盪着。
戰敖走到擂臺之上,看着被兩個皇城影衛押着走上擂臺的鄭十翼,他雙手向後一收,傲然道:“我知道你無法用雙拳,既然如此,那我也自縛雙手。
即便同等情況下,你仍舊不是我的對手!”
鄭十翼只是雙目通紅的瞪着戰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聽懂戰敖的話。
擂臺下方,戰狂聽着戰敖的話,臉色頓時一變。
四周,不少人更是面露驚色。
“他竟然要自縛雙手和鄭十翼打!”
“鄭十翼雖然無法揮拳,甚至全身靈氣都受到影響,速度比往日慢了許多,可鄭十翼那可是雙武魂的存在。
這已經是第六輪了,之前的五輪,鄭十翼也是在無法揮拳的情況下取勝的。這個戰敖,他可以嗎?”
“雖然明明知道已經進行到了第六輪,剩下的都是高手,可還是感覺這戰敖他狂了,他是什麼來歷?”
“戰敖,是狂戰老人的弟子!”人羣中有人說出戰敖的身份,一句話落下,四周的質疑聲瞬間消失不見。
狂戰老人,這可是能夠被稱爲老人的存在。
天下間,能夠被稱爲老人的唯有亂地老人、心魔老人、狂戰老人等十人罷了,十老人,各個恐怖。
戰敖是狂戰老人的弟子,自然有自負的資本。
擂臺之上,兩個皇城影衛仍舊與之前一般,一將鄭十翼的枷鎖拿下,立時飛奔而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人的動作似乎比之前熟練了一些。
擂臺下方的裁判,仍舊是之前的裁判,有了上一場的教訓,他在兩個皇城影衛拿走鄭十翼枷鎖的同時便立刻高呼道:“比武開始!”
鄭十翼沒有了枷鎖的舒服,體內殺氣沖天而起,殺氣衝蕩之下,體內那股讓他無法揮拳,同時更影響着他身體的力量都被衝散不少。
一步邁出,速度比之之前快了不知多少,衝刺之下,空氣中甚至都產生了一串殘影。
“殘影!”
“鄭十翼的速度提升了!”
“之前的時候,鄭十翼的速度可是極慢,怎麼忽然變快了?”
“難道是因爲殺戮戰境和入魔的原因?”
擂臺下方,衆人滿是詫異的望着鄭十翼。
戰狂不比不閃,揹着雙臂,同樣向着鄭十翼的方向直衝而去。
兩個人,如同兩根攻城弩射出的利箭一般,相對衝去,兩人身後地面上更有一道道煙塵不斷飛起。
只是眨眼間功夫,兩人正面相對。
鄭十翼腦袋微微向後一仰,隨之猛然發力向着戰狂重重的砸去。
戰狂毫不退縮,同樣揚起頭,向着鄭十翼的腦袋重重撞擊而去,同時身體背後更有一道巨大的玄龜虛影浮現。
尋常玄龜武魂,都是青色武魂,可他的玄龜武魂卻是火紅色,龜殼之色火焰似乎都完全凝結,看起來堅固異常。
兩人的腦袋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剎那間,火紅色的玄龜蕪湖隱入戰狂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