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獨角的閃動,赤角犀的迷你身軀似乎也隨之舒展了一下,其身體上的褶皺厚皮也如同呼吸一般伸縮不已。以餘量的魄力準確觀察,卻是赫然發現赤角犀的身軀不易察覺的增大了一絲。
果然是變化神通!
餘量心中一動,現在的赤角犀速度有餘,而力量不足,如果給它變化的時間,他完全可以保持二階獸王的速度,同時令力量也暴增到二階獸王的程度,如此一來,便能全面壓制與他。
到時候纔是真的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的必死之局。
這思量的短暫功夫,赤角犀頭頂赤腳紅光連閃,其身軀也是如同吹了氣一般,隨之迅速膨脹而起,已經從那小獒犬一般的可愛體型,儼然是已經變成了一隻小牛犢的大小。
這種暴增的速度,委實可怖!
其可愛的迷你姿態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初顯妖獸的猙獰可怕和兇戾。
它一雙兇惡的烏黑眼珠死死瞪着餘量,隨着它的呼吸,更是噴出兩行白色的灼熱氣柱不停衝擊地面,特別是它頭頂上的那根最具威脅的尖角,也是同等幅度的增大、增長、增粗,寒光閃爍。
彷彿是在摩拳擦掌一般,它四蹄不停刨動地面,只待變化一結束,就要立刻衝出,徹底撕碎這個膽敢挑釁它的人類。
不過它變化的時候,也是它最脆弱的時候、最不靈便的時候……至少在餘量認知裡,是這樣沒錯。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臨近,餘量自然不打算讓其順利完成變化,其周身的土黃 色光芒頓時大盛,甚至凝結成了一層如有實質的鎧甲,隨着這種厚重氣勢的出現,餘量也是毫不猶豫的揮動剛猛的一記重拳,帶動其上的鋒利指虎,狠狠當頭砸向赤角犀的頭顱。
從它全身妖力變化的強弱來判斷,這根獨角纔是它變化的關鍵所在。
果然,因爲變化消耗太多妖力,赤角犀一時之間竟然不能行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餘量的動作,不過它也不太相信,眼前的人類能夠給它帶來什麼嚴重xing的創傷。
事實也確實如此,以它此時的肌肉強度而言,就算是餘量攻擊它的眼睛,它都可以通過死死夾緊眼部附近的肌肉羣,從而避免什麼嚴重xing的損傷。
可是餘量似乎另有打算……
唰!
指虎的銳利虎爪刃部順勢劈砍而下,竟然是不偏不倚直直砍在了那獨角的最下端,也就是先前的傷口的所在。雖說沒能徹底將獨角砍斷,可是也令那本來就變得脆弱的傷口,驟然間又被割開了幾分,一些紫紅色的妖獸血液也是隨之噴灑出來,頓時彌散出一股腥臭的血腥味道。
哞!
赤角犀揚天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吼,狂怒的扭動頭顱,試圖以尖角刺穿這可惡的人類,這下子它是真的被激怒了,最關鍵的獨角受到損傷,導致它體內妖力都有些隱隱失控起來。
此時的赤角犀已經膨脹到了一隻猛虎的大小,隨着它不斷反抗扭動,那寒光霍霍的獨角也是幾次險險將餘量刺穿。
餘量皺眉後退一步,這獨角顯然就是今日生死的關鍵所在,可現在卻是不得近身,如何能將其斬斷?
很快他有了抉擇,猛然一涌而出,在那尖角刺向他的瞬間,竟然是毫不猶豫的一躍而起,越過了尖角的威脅,然後反身騎在了赤角犀的背部。這冒險的舉動,也是着實令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它的大腿外側,只是輕微的被那尖角蹭了一下,此時依然是大量鮮血飄灑,一種劇痛的撕裂感和失血帶來的眩暈感陣陣傳來,令他的臉色都是有些發白。
趁着赤角犀呆滯的片刻,餘量也顧不得之血,翻身而上,直接騎在它的頭上,忍痛雙腿如同鐵箍一般,鎖住了它的脖子,雙手揮動指虎,狀如瘋狂一般,狠狠朝着那傷口之處砸去。
赤角犀受到刺激,也是立刻發了狂一般扭動頭顱,全身更是如同發怒的公牛一般,狂猛的上下跳動不止,似乎是想將餘量給抖落下來……
隨着獨角傷口的逐步擴大,赤角犀也是變得越發狂暴,它又是猛的上揚那巨大的頭顱,餘量雖說幾次險險被甩飛,都憑藉頑強的意志堅持下來,可以赤角犀現在的這個大象一般的體型,其爆發出的力量每一下都超過萬斤,卻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沒有任何懸念的,餘量的身體輕飄飄拋飛了起來。
赤角犀烏黑的小眼睛中寒芒一閃,頓時那索命的獨角尖端迎了上去,瞬間便是能如同穿肉串一般,將餘量釘死在上面。
但是餘量下落的軌跡卻是藉助魄力,詭異的空中一頓,從而巧妙的避過這一刺,旋即再次是雙腳落在了赤角犀頭上。
此時的餘量幾乎力竭,大腿還在飆血不止,再不醫治,就算他肉身強橫,這條腿也很可能就此廢掉。而且他已經無力再次凝聚山嶽之勢,別說斷其獨角,現在的他對於赤角犀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
當下也是不在糾纏,腳下一踏,頓時整個輕飄飄的飄出,更是接連使出兩次梯雲縱的功夫,兩次拔高身體,才身影一墜,徑直砸入了一旁的水潭當中。
落水的瞬間,他右手指尖連彈幾下,直接封鎖右腿的各個重大穴道,幾乎是瞬間就徹底止血下來……
不多時的功夫,餘量從那血腥氣十足的水潭另一層冒出頭來竄上岸,全身拖着shi漉漉的水跡,快速衝入了一旁的杉樹林中。
此時赤角犀的尖角已然受創,短時間內已經無法任意變化體型,望着餘量消失的方向,那幽黑的鼻孔中猛的噴出兩道憤怒的氣柱,四蹄奮力踐踏地面,竟然也以不慢的速度追了上去。
那大象一般的巨大身軀橫衝直撞,碾壓一切。
……
午時,大荒山脈,荒山古道谷口。
此時狩獵之日已經進行到尾聲階段,那本來就不多的來往人影,也是從變得越發稀疏起來。
一男一女兩名青年,卻是佇立谷口良久,似乎在等什麼人的到來。
清朗的烏雲的天空,此時已經變得一片陰沉之色,更加令人難受的 是,本來就頗
爲炙熱的溫度,再那壓抑帶來的潮shi和沉悶,也是令不少人身體不停涌出粘稠的汗水,令拿本就貼在身上的衣物,更加的令人感到不適。
這兩位青年賓客也是如此,那一身紅色勁裝的青年女子,額頭和後背都是微微汗shi,她也是渾不在意,一雙充滿英氣的狹長美目,卻是凝望谷口內部,露出些許的期盼之色,只是這期盼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成了一抹略有凝重的擔憂。
她身旁的圓臉青年,則是更加的不耐熱,不停地擦拭汗水,良久後終於還是忍不住道:“紅玉姐,我們要不要去臨時營地看看,或許咱們和餘哥錯過了……”
這兩人正是潘石武和阮紅玉,他們結束狩獵之後,一隻逗留此地,只爲等候隊友餘量的出現,可惜狩獵賓客幾乎走絕,仍未見到餘量。
阮紅玉卻是頗爲堅決的搖頭道:“這裡是百里內唯一的出口,他一定還在裡面。既然咱們三個 是個一道進入大荒山脈的,就要三人一道離開。”
潘石武見勸不動她,輕嘆一聲道:“好吧,可是再過半個時辰狩獵日就會正式結束,到時候如果還沒有看道餘哥,只能回雨賢莊去等……”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兩人目光同時一頓,一個並不令他們感到陌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狹長的古道盡頭。
那人步行的速度頗爲緩慢,一隻手更是捂住胸口,另一隻手也是按住大腿的外側,似乎是有這不輕的傷在身。潘阮兩人見到此人,目光都是定了定,卻並沒有上前迎接。
阮紅玉猶豫了一下,還是迎了上去,試圖攙扶這個受傷的青年,同時出聲道:“江天浩,你可曾見到餘量?”
那褐袍青年正是江天浩,他輕蔑哼了一聲,打開阮紅玉好意伸過來的手,道:“餘量,只怕他此時已經成了三階獸王的食物了。”
潘阮兩人驚怒出聲道:“你說什麼?!”
……
古道外圍,臨時營地中最大的一間營帳之內,已經是聚集了不少人。
江天浩雖說是受傷,此時也是當中衆賓客和主事管事的面,聲情並的彙報起來:“管事大人,柳陽公子和我們兩兄弟歷練之時,曾經遇到一隻一階獸王的追擊,當時我們曾經向阮紅玉、潘石武、餘量三人的求助,可是他們卻是袖手旁觀,結果導致劉楊公子和我堂弟江沛然殞命,而我也是身受重傷,我認爲此事,應當從嚴處罰。”
說着說着,悲憤難當的江天浩竟然是留下兩行熱淚,痛哭不已。
他的一番說辭,卻是將一旁的潘阮兩人氣得不輕。確實,作爲柳家賓客有義務保護柳家之人,可那也只是在柳家子弟遇到危險之時,他們當時可是沒有絲毫的危險,反而是在追擊快要斃命的一階獸王而已。
“潘石武,你來說這件事?”中年管事顯然並沒有打算,僅僅聽信江天浩的一面之詞,轉而望向下方的兩人道。
阮紅玉身旁,潘石武鼓起圓滾滾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江天浩,旋即說道:“管事大人,您聽我說,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