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少女一路聊着，彼此之間極爲融洽，時不時就能聽到歡聲笑語。
孝昭帝就和謝皇后說笑道，“晚娘，不得不說你這些學生，當真是可愛得緊。”
汀蘭書院辦學以來，收過的學生不下於一百個，卻從未聽到孝昭帝誇讚過一個，如今孝昭帝卻當着她的面誇了這批學生。
謝皇后眸光一凜，並未不悅，只是心早已沉了下去，淡笑着回道，“臣妾也覺得她們年少有趣，又都是出身名門，正好棟哥兒他們幾個也已經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不如等回了鄴都以後，許給棟哥兒他們吧！”
孝昭帝，“……”
像是被看穿了一樣，孝昭帝心裡實在是羞愧得很，點了點頭，“也好，說起來他們兄弟幾個，也就只有煜哥兒娶了正妃，燁哥兒他們也該娶正妃了。”
聽孝昭帝張口提起的是四皇子，謝皇后眸色微暗，並未接話。
在孝昭帝眼裡，能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就只有四皇子，五皇子雖然也不錯，但到底欠缺了一份剛毅。
可五皇子是從小養在謝皇后膝下的，謝皇后的用意明顯，孝昭帝這才遲遲未立太子。
帝后二人早已不像年輕時那般恩愛，但到底做了多年夫妻，對彼此在想什麼猜得一清二楚。
“晚娘，此事就要交給你來辦了，朕到底是男子，兒子們的親事原就應該由你這個嫡母來決定。”孝昭帝猶豫了下，想着自己退讓一步，謝皇后也會退讓一步。
謝皇后聽了，心中的不快更濃，當年孝昭帝對她許下諾言，說什麼都不會納妃，可諾言還沒撐到七年，就違背了。
孝昭帝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兒子，到頭來卻還要她來操心這些人的親事！
謝皇后心中憤怒，但面上卻是半分不顯，笑着答應了下來。
她是嫡母，可以決定兒子們的親事，所以四皇子的親事，就別想挑一個得力的世家貴女！
盧妃的那個孃家侄女，就很不錯。
……
衆人抵達蓮山半山腰的時候，已經過了隅中，摸了摸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計。
孝昭帝今日心情大好，大手一揮，“將帶來的那些鹿肉，都發下去烤了吧！”
左右一會兒還要出去狩獵，晚上有的是肉吃。
聽到這個消息，男子們歡欣鼓舞，女子們卻沒幾個高興的。
鹿肉雖然珍貴，但烤出來的鹿肉卻沒多好吃，肉質太老不說，還沒幾樣佐料。
蕭雪筠也有些吃不習慣鹿肉，但還是輕笑着說了句，“在這樣的地方，除了吃肉，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這一說，衆人就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
她們可不是來玩的，她們是來狩獵的，踏青只不過是個託辭。
既然是狩獵，那就不管是男是女，除了嬪妃，其餘人都是要上場的，不多吃點肉，又哪裡來的力氣打獵？
別到時候一遇上那些動物，她們反倒還先暈了過去。
“說得也是，不過那鹿肉的味道我倒是吃過一回，着實不好吃！”說這話的，是祁珺。
衆人這纔想了起來，祁珺去歲是跟着定遠侯一起來過蓮山的。
祁珺見衆人都在看着她，便就有幾分不好意思，咧嘴一笑，“一會兒我寧可出去採些野果子吃，那鹿肉你們多吃點吧！”
聽到有野果子吃，一衆少女眼裡紛紛露出了羨慕，楊丹儀就說了句，“野果子有什麼好吃的，鹿肉就是再不濟，那也是皇上賞賜的！”
呸呸呸！
衆人紛紛在心裡吐槽着，因着上回楊丹儀在書院裡做的事，衆人對她自然不會有好感。
如今又見她這般盛氣凌人的模樣，自然就更加瞧不上了。
看她那副樣子，真以爲自己比別人更高一等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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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時，盧宛芊和四皇子分開後，就朝着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楊姐姐說得沒錯，鹿肉雖說味道吃着不是很好，但到底是御賜之物，你們在這兒議論着，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盧宛芊一張口，說出來的話就是衆人不喜歡聽的。
別人怕她，祁珺可不會怕她，冷笑一聲，“盧妹妹一路上和四皇子作伴，感覺如何？”
“甚好。”盧宛芊下意識地回了句，話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這是個坑。
祁珺可不會給她改口的機會，當即就道，“盧妹妹喊四皇子爲表哥，可我怎麼聽說，盧家老爺和良妃娘娘只是結拜的兄妹，並不是親兄妹？”
這種事還用得着聽說嘛！
良妃又不姓盧，又怎麼可能和盧家老爺是親兄妹？
盧宛芊一聽，心裡就鬆了口氣，回了句，“我父親和姑母確實是結拜的兄妹。”
祁珺等的就是她這句，嘿嘿笑了笑，說道，“既然不是親兄妹，那盧妹妹和四皇子就算不得表兄妹，既然不是表兄妹，這般獨處一處，又是共騎一匹馬，難免會有接觸。”
“盧妹妹可是已經和四皇子說定了，以後要嫁給四皇子？”
衆人，“……”
祁珺這一番話，聽着雖然很“大逆不道”，但其實並沒有錯處，反而還很對。
原就是應該這樣子的，畢竟盧宛芊和四皇子又不是未婚夫妻，怎麼能這般親密接觸？
說得不好聽一點，盧宛芊的清白早就沒了，以後也只能嫁給四皇子。
當然，四皇子未必就願意娶盧宛芊爲正妃，畢竟盧宛芊可不是什麼名門貴女，頂多就是有個寵妃做靠山罷了。
“祁珺！”盧宛芊臉通紅，登時就惱了，頗爲憤怒地道，“你若是膽敢再胡言亂語，我便就告訴——”
“你便就告訴給盧妃娘娘，對吧？”祁珺半點也不怕，還替她把話說了出來。
盧宛芊又羞又惱，“……”
這個祁珺，今日莫不是吃錯了藥，這才頻頻刁難於她的？
今兒就連趙雙姝都沒開口，祁珺卻在這兒一個勁地說她！
實在是可惡！
“你也用不着動不動就打小報告，方纔我說的那些又沒有錯，便就是你說到盧妃娘娘面前去，我也半點不怕！”祁珺冷哼一聲，底氣十足。
盧宛芊畢竟有些心虛，哪裡敢真的和她到盧妃面前對質去？
忍了又忍，就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