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進行到第三日,因着輸贏基本上算已經定了下來,今日再來觀賽的人就遠不如前兩日更多了。
趙雙姝今日依舊要參加比試,自然是早早地就到了飛鶴書院,只是今日卻並未見到楊景安的身影。
“趙姐姐這是在找七公主呢?”林楚容笑着扯了扯她的衣袖。
趙雙姝自是不肯承認的,只說了句,“七公主今日並無比試,昨日又受了傷,今日不來倒也正常。”
說完這句,便就沒再提起七公主了。
林楚容見了,知道她這是死鴨·子嘴硬,也不去揭穿她,只笑着點了點頭。
比試很快就開始了。
因着前四場全是汀蘭書院勝出,今日寧國公主倒是沒多緊張,相反還很淡定。
音律比試很快就結束了,並沒有任何意外,趙雙姝拿了第一,且又是滿分,到了下午的書法比試,汀蘭書院輸給了飛鶴書院,但這並不影響總分。
飛鶴書院,輸了。
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飛鶴書院輸給汀蘭書院的消息,就傳遍了鄴都大街小巷。
寧國公主心中高興得不行,汀蘭書院贏了,總歸代表着女子,更何況她女兒也在裡面。
“阿姝,娘爲你驕傲!”寧國公主面上滿是笑意,絲毫沒有掩飾。
趙雙姝微微抿着脣,眼裡也帶了三分笑意,輕聲說道,“女兒能夠有今日,和娘對女兒的支持,分不開。”
聽到女兒這般說,寧國公主就更高興了,眉眼裡滿是笑意。
……
有人歡喜有人愁,汀蘭書院奪得今年書院大比的第一名,女子自然是高興的,可賭坊的掌櫃們卻是愁壞了。
和他們那日估算的完全一樣,汀蘭書院贏了之後,他們竟然就只剩了八萬兩銀子,這還是沒算那些夥計的工錢,發了出去以後,估計就連六萬兩銀子都沒了。
這叫他們還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不如干脆關門大吉算了!
那日扮作小公子模樣的禪意心滿意足地從賭坊兌了銀子出來,掌櫃們原是想叫幾個人跟上去,然後把銀子搶回來的,可當掌櫃的見到禪意身後忽然出現數十個高頭大馬的壯漢時,頓時就慫了。
得,他們就說這小公子必定是個富人家的吧,說不定還是個世家子弟。
這下子銀子是別想搶回來了,賭坊估計要不了幾天,也可以關門了。
“這一下子,可就是全完了啊!”掌櫃的攤了攤手,滿臉的生無可戀。
其中一個夥計也是同樣的表情,內心充滿了難過,原本汀蘭書院贏了的話,他們也是可以有額外的獎賞來着,如今算是別想了。
……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孝昭帝,在知道飛鶴書院輸給了汀蘭書院之後,臉色也是臭得不行。
北越疆土遼闊,卻找不到男兒來勝過一羣女子,就算這羣女子裡頭有自己的女兒,孝昭帝的心情也還是很不好。
以至於四皇子等人過來請安的時候,孝昭帝直接就冷了臉,“你們四個,從今往後無朕允許,不得隨意出宮!”
都給他待在皇宮裡好好學習,等到哪天能贏了寧姐兒,哪天才能出宮!
一衆皇子,“……”
這般大的屈辱,全因七皇妹而起!
不過,孝昭帝對着一衆皇子嚴厲,沒好臉色,對着楊景寧這個女兒,孝昭帝臉色就要好很多了。
“寧姐兒,此次你在書院大比中表現得很好,不愧是朕的女兒!”孝昭帝頗爲欣慰,又對着謝皇后說道,“晚娘,朕記得寧姐兒也有許久沒做過新衣裳了吧?”
“國庫裡不是有件薄如蟬翼的紗嗎?不如就拿出來給寧姐兒做身衣裳吧!”
孝昭帝的一番話,很是成功地讓謝皇后臉色冷了好幾個度,就連楊景安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他又不是真正的女兒身,要那麼好看的紗做什麼?
難不成還真的要用來做一身衣裳,然後穿在身上嗎?
謝皇后則是頗有些肉疼,雖說一國之母並不缺那點買衣裳的銀子,但那件紗卻是番邦進貢的,原是她要留給自己女兒的。
可如今孝昭帝已經開了口,她再是中宮皇后,也不可能駁了天子的顏面。
謝皇后正要應下呢,就聽楊景安主動說道,“多謝父皇好意,只是兒臣並不喜歡裙裳,若是父皇當真想許兒臣一個心願,兒臣倒也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原本聽到女兒拒絕的時候,孝昭帝還有幾分不高興呢,可接着孝昭帝就高興了,大手一揮,“說吧!”
只要不是什麼特別過分的要求,他身爲父親,都是會盡力滿足的。
一衆皇子也都在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到底要求什麼。
謝皇后對他的好感倒是升了不少,便也溫和說道,“寧姐兒不必害怕,有事便就直說吧。”
聽着謝皇后說的,楊景安只在心裡冷笑了下,面上說道,“啓稟父皇,兒臣唯一的心願,便就是能夠穿一身男子裝束,扮作兄長,陪母妃過生辰。”
嫺妃明日便就滿了三十,但她畢竟就只是個妃子,不是皇后也不是貴妃,更不是得寵的嬪妃,自然不會有人記得嫺妃的壽誕。
這個兄長,指的自然就是六皇子了。
他這番話一說出,棲鳳宮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無人開口。
七皇妹怕不是瘋了吧?!
連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誰不知道六皇弟在宮中就是個禁忌,是誰都不能提起的!
七皇妹還妄想扮作六皇弟陪嫺妃過生,這怎麼可能?
四皇子心裡尤爲幸災樂禍,覺得此次父皇必定會惱了七皇妹,但並未作聲就是了。
這種時候,越是開口說話,就越是容易引火燒身。
“……”謝皇后眸子轉了轉,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原本對他的好感,在這一刻悉數散去。
這個楊景寧,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當年的事,應該是絕密無人知道的,畢竟她已經讓人打點過了,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楊景寧當時又那麼小,應該是不可能知道的纔對。
六皇子自然不是她殺的,可殺了六皇子的那個人,卻是謝皇后不得不包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