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絡王,也未必就是白公子心中所想。”
馬車又開始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讓車裡兩個人不由自主的輕微晃動。
車輪發出的聲響一下下刺激着兩個人的神經,路文軒眼神看着對面,彷彿那兒開出了花,一點不去看白漣因爲這句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而有一瞬間的破裂,隨後又被嘲諷補滿。
“路公子是絡王的人,自然向着他。”
“自然,但路某也不是沒向着白公子。只是輕重區別。”
路文軒開始輕擊掌心,身子有些歪斜的靠着馬車一側,眼神有些散漫。若他沒有向着白漣,只怕他現在正在哪處的黃土下長眠,怎麼還能有機會坐在這輛馬車上?
白漣沒有吭聲,冷着張臉抱着溫度已然沒之前熱的湯婆子,“承蒙路公子關照了。”
“我不會動你,但也希望你懂得分寸。”語氣一如白漣的清淡,路文軒又帶了些冰冷,全然不是平日裡看着的嬉皮笑臉的模樣,“現在絡王心疼你心疼的緊,我也犯不着惹他不悅。但這並不代表若你不安分,我也會一直容忍。”
“何不現在就讓我走?”
沉默了半晌,白漣突然開口,聽得路文軒眼皮一跳。
“讓你走?”路文軒這才轉頭看着白漣,“開甚玩笑?讓你走了,我如何交差?”
“路公子八面玲瓏,交差一事如何難得到你?”
路文軒看着微皺眉看着自己的白漣,輕輕搖頭,笑的無奈:“白公子還沒摸清楚絡王的脾氣?他要的,死,也要在他眼前。”漸斂笑意,“放你走,我路文軒用這顆腦袋打賭,不肖太陽升起,我就能再看見你。”
信誓旦旦,讓原本升起一絲希望的白漣瞬間死了心。
是,那個人的偏執佔有慾,他早該知道。現在每每想起他那無端的怒火和惡言,似乎都是因爲他未做好一個屬於他的,事事都該迎合他心意的,男寵。
捏緊了拳頭,白漣又覺得冷了。
“所以,非我不想你走,而是不想多此一舉。”移開視線,路文軒伸手用扇子挑開簾子一角,看着外頭似乎快到了,“好生伺候絡王,自然不會讓你受苦。”
這便是路文軒今夜說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忠告。後來兩人共處一個狹小空間,除了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都沒有人說話。
抱緊了懷裡的溫熱,白漣閉上眼神色隱忍。
好生,伺候他。他以前這麼做了,落得的下場是今生揮之不去的噩夢。現下再要他那樣順從,等待他的可否還是那樣的下場,抑或,真的是不會再讓他受苦?
可是,他的想法早在從鬼門關回來時,全然改變。
之前,他願意被人買下,然後平平淡淡過一生也就罷了。現在,他不滿足,把一條命交在另一個人手中,註定不會自在。
捏緊了衣袖,白漣睜開眼看着一邊閉目小憩的路文軒。
既然,你不讓放我走,那我就自己想法子走。路由那麼多,無非是好走還是難走。他現在,還撇不去心裡的恨意,去對凰絡展現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