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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大！老大！你醒醒啊！”
“歌兒，你醒來，娘求你醒來看娘一眼……”
“小爵爺……”
“少主！少主……”
渾渾噩噩中，慕輕歌只感到自己在虛無之中漫無目的的漂浮，耳邊，似有似無的傳來呼喚聲，那些聲音她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好累！
她覺得好累，好累，累得只想睡覺，睡到天昏地暗。
這般想着，慕輕歌無視了那些焦急的呼喚，又沉沉睡去。
“爲何會這樣？歌兒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桑家中，那偏僻小院裡，桑舜王一臉悲痛的看向慕臣和慕鵬。
將慕輕歌送回來的五人之中，他最熟悉的便是慕臣和慕鵬。
天知道，當他們將頭髮銀白，昏迷不醒的慕輕歌帶回來時，他是什麼感覺。再看向她那一頭銀髮，桑舜王覺得心裡揪得難受。再看看桑藍若，也是心痛異常。
“都閉嘴。”強勢霸佔慕輕歌牀邊的司陌，突然冷冷開口。
他一開口，房中靜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司陌抱着慕輕歌而來，將她放下之後，便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連慕雪舞、桑藍若也不行。對於司陌，慕雪舞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而桑舜王卻猜不透，這長相傾城俊美的玄衣男子，與自己的外孫女是什麼關係，他那一身強悍的氣勢，即便已經收斂，依然讓他這個桑家之主膽戰心驚。
桑藍若則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輕歌身上，根本就沒有去想司陌的問題。
此時，他一開口，便讓所有人注意。
然，司陌卻看向桑藍若，對她道：“小歌兒燃燒壽元強行提高修爲，如今因爲壽元太少而陷入了昏迷，我需要有人自願給她渡壽元，將她剩餘的壽元點燃，喚醒她。”
“什麼！燃燒壽元強行提高修爲！”桑舜王震驚了。
桑藍若心痛的看向慕輕歌，對司陌道：“需要我如何做？”她又不傻，司陌的話是對她說的，自然是希望她是那個渡壽元的人。
“娘！”慕雪舞心情複雜的道。
司陌緩緩的道：“渡壽元的人，必須要與小歌兒有血緣關係，氣運相連。”
“那我也可以！”慕雪舞立即道。她不忍母親渡壽元，也不忍姐姐長睡不醒，那就由她來。
“我雖是外公，但也算有血緣關係，我來。”桑舜王也道。
“不！我來。我是歌兒的生母，沒有誰比我更適合。”桑藍若堅持道。
司陌看向她，道：“的確，父母的壽元與子女最能貼合，也能避免其中風險。”
桑藍若欣喜的道，“不要猶豫了，告訴我如何救歌兒。”
“娘，你的身體纔剛剛恢復，還是讓我來吧，我是老大的妹妹，與她同樣是血脈相連。”慕雪舞勸道。
桑藍若卻搖頭，“這位大人已經說了，父母的最契合。如今，你爹爹還未甦醒，就必須由我這個當孃的來做這件事，沒有什麼可商量的。”
“很好。其他人先出去吧。”司陌對衆人下令。
“藍若，你！”
“娘，你的身體……”
桑舜王和慕雪舞都不安的道。
“我沒事，不過是些壽元而已。”桑藍若卻絲毫不在意，反而催促着衆人趕緊離開。
待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房中只剩下司陌、桑藍若、慕輕歌三人。
司陌纔對桑藍若道：“你是銀境一層，在我看來壽元並不算多。要想渡壽元喚醒小歌兒，至少要渡走你千年壽元。”
“不用多說了，你只需告訴我該如何做。”桑藍若搖頭道。她不管自己渡去這千年壽元后還能活多久，她只要能救自己的孩子。
司陌垂眸，看向慕輕歌，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銀髮，“千年壽元，只能換回她十年壽命，加上她之前所剩的，勉強能將她喚醒。”
“千年換十年！”桑藍若震驚了。她驚慌的道：“那之後呢？難道歌兒就只能有這短短几十年壽命麼？”
司陌擡眸看向她，“待小歌兒醒後，自會修煉，只要她不斷突破，壽元自然會回來。”
“那就好。”桑藍若鬆了口氣。
她不在乎自己的千年壽元只能換來慕輕歌的十年壽命，她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夠好好的。
“坐下。”司陌道。
桑藍若依言盤膝坐下。
“你只需抱守心神便可，其餘的我會去做。”司陌對她道。
桑藍若點了點頭，眼神中帶着乞求，“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拜託了，一定要救醒歌兒，若是千年壽元不夠，需要多少你儘管拿去，哪怕全部！”
司陌沒有回話。
桑藍若又不捨的看了慕輕歌一眼，才閉上雙眼，抱守心神。
她準備好了之後，司陌口中默默唸出古老的咒語，手中捏訣起勢，當他的雙指上凝結出淡淡黑氣時，他將黑氣打入桑藍若體內。
漸漸的，一個紅色的光球，衝桑藍若天靈處牽引出來，那紅色的光球懸浮在桑藍若頭頂，上面有一絲血紅細線與之聯繫。
司陌牽引着紅球上另一端的細線進入慕輕歌眉心，那紅球不斷旋轉，那兩根連着桑藍若和慕輕歌的細線，在不斷傳送着壽元。
漸漸的，桑藍若的面容開始變得蒼老，鬢角出現了花白，髮色也黯淡了下去。
當千年的壽元被渡走之後，桑藍若已經呈現出老態龍鍾的樣子，只能從五官上依稀辯出她曾經的模樣。
然，慕輕歌卻還未醒。
司陌輕輕蹙眉，想了想，又渡走桑藍若三百年壽元，此刻她剩下的壽元不過百年。
司陌將紅球彈回桑藍若體內，她直接向地上倒了下去。
“按說，渡了壽元，你就會立即醒來。爲何……”司陌凝着慕輕歌，眸中深思。
他將雙手搭在慕輕歌脈門之上，將自己的氣息輸入她體內查探，可是剛一進入就被彈了出來。
司陌雙眸中染上震驚之色，珀色眼眸變幻了一番，才感嘆道：“小歌兒，你還真是……因禍得福啊！”
……
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司陌站在門內，看向院中焦急等待的幾人。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慕雪舞身上，“你母親因爲輸出壽元昏了過去，帶回去好生調養，若是有些能補充壽元的珍品，也可以給她補補。”
慕雪舞立即衝入房中，當她看到從美貌少婦變成滄桑老婦的桑藍若時，心痛得難以言喻。
她強忍着心疼，將桑藍若抱出來。
當桑藍若出現在衆人眼中時，也是令一衆人大驚失色。
“藍若！”桑舜王看着比自己還要蒼老的女兒，心如刀絞。
“外公，我先帶娘去休息。”慕雪舞忍着哭聲，帶着桑藍若趕緊離開。
桑舜王踉蹌了兩步，等緩過神來，才趕緊問道：“歌兒如何？醒了嗎？”他希望慕輕歌醒來後，能知道桑藍若對她的犧牲，讓她真心的接受這個母親。
“小歌兒……”司陌沉默了一下才道，“她很快就會醒來。”
說罷，他便‘砰’的一聲關閉了房門，對整間房不下禁制，防止任何人靠近，也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他回到慕輕歌身邊，脫下鞋，上牀躺在她身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親吻着她銀白的髮絲，呢喃道：“小歌兒，你總是能嚇得我心驚膽戰。別擔心，我來了，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一切都會過去。”
……
慕輕歌好像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墜入了一個金光閃閃的世界。
夢境中，她覺得自己全身好像被重新塑造了一遍，血液重新流入了她的身體，煥發她體內的生機。
緊接着，她又看到了見了不止一次的神策上卷，她再看那些修煉的方法，居然不再覺得晦暗難懂，一眼就能明瞭。
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修煉，也不再感到體內有爆體的感覺，反而覺得力量再不斷增強。
那些修煉而來的力量，不斷的淬鍊着她的經脈骨骼，甚至，連她的皮膚和肌肉都不放過。她感覺到這樣一遍遍的修煉，讓她的身體在不斷的強健，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讓她有一種能夠一拳打穿天際的感覺。
她這樣感覺，也像這樣做了。
夢境中，她看着自己的拳頭，猛地揮出，一道強悍無匹的力量，從她拳頭打出，直接衝向了夢境中的世界。
轟！
夢境中的世界，佈滿了裂痕，如破碎的鏡子般，片片碎落。
慕輕歌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她愣了愣，眸底的凌厲漸漸消散。
突然，一股熟悉的氣息傳入鼻中，她轉眸望去，卻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
“阿陌！”慕輕歌詫異的輕喚，伸出手摸着男人的臉頰。
男人長而密的睫毛，如扇般輕顫，緩緩打開，露出了珀色璀璨的眼眸。看到詫異看着自己的女人，他露出笑容，“小歌兒，你醒了。”
“我……你怎麼會……”慕輕歌莫名其妙。
她腦海中，出現一段空白的記憶。她明明記得自己還在寒寸中與慕天蔭拼命，怎麼突然間就與司陌躺在了牀上？
不等司陌解釋，慕輕歌便從牀上坐起來，她披散的長髮隨着她的動作垂落，那一頭的長髮光滑如綢，黝黑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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