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何行醫?”月傾城問道。
心中,也在問自己。
爲何行醫?
醫術於她,僅僅只是一種保命手段嗎?
老者的心神一直鎖定在她身上,聽到她的問題,立馬答道:“我爲的,是懸壺濟世。”
懸壺濟世啊……
醫者仁心,以醫技普濟衆生,世人稱之爲懸壺濟世。
月傾城定定的看着他。
心間,涌起淡淡的溫熱,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懸壺濟世?
在她這裡行不通!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她對別人仁,誰來對她仁?
她麻煩遍地,在這以武爲尊的世界,怎敢對人仁義?
這不是她的道!
不是她的追求!
月傾城拷問了自己的靈魂,將那同爲藥師的莫名共鳴壓下去,心中越發堅定。
也許在醫德的方面,她終究不合格。
但,那又如何?
不合格就不合格吧,她之所以修行醫術,不是爲了不相干的世人,而是爲了自己、爲了親屬、摯友,餘者,皆不在她心!
冷血?無情?自私?玩弄權謀?
隨便別人怎麼說!
“拜師,就不必了。”她淡淡的說道。
老者面色微變,卻無可奈何,唯有滿心的失落。
花二姑娘宛如一本醫界聖書,若不能閱覽,該是他這種醫癡多大的遺憾。
就好比一卷閱覽了就能天下獨尊的武技放在月傾城面前,不能翻看,也會讓她覺得可惜極了。
月傾城平靜的說道:“不過,你可以在花月醫館當藥徒。”
花顏差點沒繃住,瞧她月妹妹這招損的。
人家好歹是個民間神醫嘛,再不濟也不會真淪落到當藥徒啥的,多跌份啊。
不就是覬覦月妹妹醫術?
花顏看那老人家年紀真不小了,天可憐見,道:“咳,老大爺,我妹妹已經拒絕你了,你回去吧。還跪着呢,再跪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說罷,朝傻大個南君燁使了個眼色。
南君燁立即過來,想把他攙扶起來。
結果,人家好像得到了什麼恩賜,二話不說又鄭重的朝她月妹妹磕了個頭。
“是,我願意到花月醫館當藥徒,謝謝花二師父。”
花顏:“……???”
當個小小的藥徒都這麼高興,這老人家有病吧?
她不通醫術,也知道藥徒都是那些十幾歲的小孩子該做的事,他倒好?
老人家被南君燁攙扶着站起來,滿臉喜意,朝花顏等人道:“我叫八子,以後諸位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花顏百思不得其解,“誒,你的姓氏呢?唉,我說你這老人家真是奇怪,好好的神醫不當跑來當藥徒?藥徒可是很辛苦的,你這把老骨頭我看着都心慌,你受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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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尊老愛幼嘛,一個老人家在她眼裡就是麻煩啊。
八子撫了撫須,眯着一張臉,笑道:“我自幼沒有姓氏,一輩子都過來,也就不拘泥這個了。八子是當年我在藥鋪當藥徒時排第八,故而人稱八子。至於我這身骨,花老闆多慮了,來皇城前我還親自登山採藥呢!”
連姓氏都沒有,看來這老人家的身世很有故事啊。
花顏道:“你連姓氏都沒有,那我們這些小輩只能叫你八老了,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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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若有姓氏,譬如姓藥啥的,花顏就要叫他一聲藥老了,結果人家連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