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夏水瓔的婚事

083 夏水瓔的婚事

“我才懶得和你瘋!”宮夜君不假思索的用力甩開宮羅雲的胳膊,宮羅雲毫無防備,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倒在地上。

見宮羅雲整個人摔到地上,人羣裡終於有人看不過眼站了出來,“喂!你這人怎麼這樣!這位姑娘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和你一起去漠北找人作證,如果你真的是宮夜君,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和她去啊!倘若這姑娘胡言亂語污衊你的清白,我們大家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你何須對一個女兒家這樣粗/魯!”

見有人第一個站出來,另外一個百姓也站了出來,力挺宮羅雲,“是啊!你這分明是心虛!我看這位姑娘說的對!說不定你就是冒充的,所以不敢和她一起去漠北!”

“沒有!我就是宮夜君!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歐陽脩!我對天發誓,倘若我是歐陽脩,必遭五雷轟頂!”宮夜君不慌不忙舉手做發誓狀。

反正他不是真正的歐陽脩,讓他發再毒的誓都無所謂!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繼續和這個女人廢話。

宮羅雲艱難的從地上站起身,故意將磨破皮的手掌展露在衆人面前,傷心道:“倘若老天有眼,世上早無壞人!你這分明是在拖延時間!你爲什麼不肯和我回漠北對質!我堂堂宮家大小姐,千金之軀下嫁給你!難道還辱了你不成!”

見宮羅雲受傷,人羣裡的人再次開口符合,“是啊!倘若你問心無愧,大可以陪她回漠北,無需再次浪費時間!何況,將軍府又不可能搬走,等你確定了身份,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到時候再理直氣壯的讓肖將軍給你一個公道!”

“去吧去吧!今日的事暫且作罷!”

“是啊!去證明自己確實是宮夜君!”

剛纔還倒向他的百姓瞬間倒戈相向,全部都站到宮羅雲那邊!看着他們的變化,宮夜君急紅了雙眼,雙眸不期然的朝人羣裡穿着灰色長袍的兩面男子看去。

兩名男子隨即轉過頭,假意沒有看到他求救的眼神。

“老夫素來快人快語,不管你如何潦倒,如何窘迫,老夫從來沒有想過悔婚!相反,當初宮家對老夫有恩,老夫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一定會將女兒下嫁宮家!可是,你好吃懶做,吃喝嫖賭,還欠了賭坊一屁/股賭債!試問,老夫就一個女兒,倘若將女兒嫁給你,等老夫百年歸老,而你卻無所事事,一事無成。那麼,誰來照顧老夫的女兒,誰來給你還債!”一直沉默不語的肖將軍經過剛纔的思索,已經漸漸冷靜下來,活了三十幾年,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口才居然如此好,一長段話說下來,居然沒有一絲猶豫。

“什麼?你好吃懶做?”

“難怪肖將軍要悔婚了!”

“各位鄉親,你們有所不知,當然我和他成親後他也是拿我宮家的錢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有一次還欠賭坊五千倆白銀,我一氣之下說了他兩句,他便對我又打又罵!最後乾脆將宮家洗劫一空攜帶私逃!試問這樣的男人,誰能將閨女嫁給他!難道不怕付我後塵嗎!”宮羅雲彷彿趁污水潑的還不夠,還不忘記添一筆。

宮夜君一張臉憋的通紅,卻不知如何出言反駁。

眼看宮羅雲和肖將軍言之鑿鑿,而宮夜君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宮羅雲,從開始到現在,都心平氣和,句句在理,連剛纔被宮夜君推倒都沒有發火失控,可見其家教好,知書達理!

何況,他既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宮夜君,大可以到漠北去證實一下!一來一回也才兩三個月時間!等他確定了身份大家再替他做主不遲!而他用盡理由,千推萬推就是不肯去漠北,難道是做賊心虛了?

他的真名真的叫歐陽脩,乃謀奪妻子孃家財產,拋棄糟糠,冒充宮夜君前來將軍府騙婚的小人?

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小人,虧得剛纔他們還替他旗鼓吶喊,要替他主持公道!原來是被他給欺騙利用了。

人都有同情心,如今看宮羅雲孤苦無依千里尋夫,而宮夜君又一副恬不知恥攀附權貴的樣子,心不知不覺的偏了過去,都相信了宮羅雲的話,對宮夜君指指點點。

“人渣”

“敗類”

“居然欺騙我們!”

“難怪剛纔死也不肯去漠北,原來是做賊心虛!”

一時之間人羣裡議論紛紛,剛纔的同情瞬間消失無蹤,轉而開始重新審視整件事。

見宮夜君窘迫的無言以對,剛纔躲在人羣裡的灰衣男人終於站了出來,“姑娘,我可以替他作證,他確實是宮夜君!當初宮家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有幸見過宮家少爺一面!雖然相隔十幾年,可是容貌輪廓擺在那裡,絕對不會錯的!何況,宮公子和宮老爺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他不是宮公子,怎麼會和宮老爺如此相像呢!”

“正是!十幾年前我也有幸見過宮老爺一面!宮公子確實和宮老爺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可以發誓,他絕對是宮夜君!”另外一個人也急忙出聲迎合。

現在才站出來,會不會有點晚!宮羅雲在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依然保持剛纔的表情,笑道:“兩位真的和見過宮老爺嗎?”

“不錯!我們確實見過!”兩個男人同時點頭,表情堅定。

“那就奇怪了!既然兩位見過宮老爺,這麼肯定他就是宮夜君,那麼爲什麼我剛剛出現的時候你們不站出來替他證明,非要等他被我們問的無言以對你們纔出聲?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宮羅雲刻意加高音量,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這兩個人分明是見情勢不妙才出來替他作證,他們的居心顯而易見。

“剛纔我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準備玩什麼把戲,所以等你說完了我們纔開口!”青衣男人被如此逼問一點也沒顯出驚慌之色,反而異常鎮定。

“是嗎?我能拿出肖小姐和宮夜君當初訂婚的信物,也能拿出歐陽脩給我的定情玉佩,更能拿出我們成婚的庚帖!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證據!而你們卻僅憑十幾年前的記憶便敢如此斷定他是宮夜君!孰是孰非,我相信不用我說,大家自有公斷!”宮羅雲淺淺一笑,聲音雖柔,可是卻帶着一絲震撼人心的威嚴。

兩個灰衣男人的理由本就牽強,先被宮羅雲赤/裸裸的挑開,周圍已經響起陣陣噓聲。

宮羅雲昂首挺/胸,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我早就說過,孰是孰非只要隨我去漠北便自有公斷!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這麼簡潔的辦法你們不去做,反而在這裡浪費時間?”

宮夜君和兩個灰衣男人面上均閃過一絲惱怒。

他們今日的目的只爲抹黑肖將軍,在肖將軍出征前讓肖將軍在京城名聲盡毀,然後林家好接替肖將軍的兵權出兵抗敵!

到時候既除了了一個有力的對手,又握/住了大商國百萬大軍!

只要等林家順利拿到兵權,那麼他們的任務便完成了!

但是,經宮羅雲這麼一鬧,倘若正的去了漠北,即便能證明他就是宮夜君,那也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肖將軍早已經領兵出戰,他們的計劃如何還能繼續?

而他們猶豫不決的樣子在百姓看來正是心虛的表現。

回頭一向,誰可信,誰可疑自然是一目瞭然。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孰是孰非相信大家心裡已經清楚!老夫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語畢,揮了揮衣袖,轉身進府。

見肖將軍已經離開,大家均覺得受了欺騙,衆人一鬨而散。

宮夜君和兩個灰衣男人灰頭土臉的低着頭,心裡躊躇着該如何對主人解釋。

見事情落幕,宮羅雲淺淺一笑,也悄然離開。

宮羅雲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上,經過一系列的左轉右轉,終於在一條小巷子裡停了下來。

“不錯,剛纔的表演真是精彩極了!”宮羅雲剛進/入小巷子,一個慵懶的聲音馬上響起。

慕北煜一身火紅圓領直通長袍,衣領袖襟鑲着黑邊,用金線繡出精緻的祥雲圖案,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如此鮮亮的顏色卻全然被那張絕美的容顏壓住,反而襯的他面容生輝,光彩照人。

慕北煜身邊站着宮寒影,宮寒影一身水紫錦織的寬大袍子,嘴角微勾,眉眼帶笑,溫柔如水,依然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

雖然他的氣質出塵,卓爾不凡,可是和慕北煜比起來卻還是稍稍遜色不少。

如果說慕北煜的容貌是能奪人魂魄的妖孽,那麼宮寒影的容貌則溫潤如玉,微微一笑,猶如春風拂面,暖暖的,柔柔的。

他們兩人的氣質簡直是天壤之別,一個如火,一個如水,而風離痕應該是如風吧!

她很奇怪,這三個性格迥異的男人怎麼會成爲鐵哥們的?俗話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麼?

夏水瓔兀自發呆的想着,全然不知他現在看着宮寒影的眼神有多麼炙熱。

見夏水瓔盯着宮寒影發呆,慕北煜心裡一酸,不悅的皺起眉頭,故意重重的咳嗽兩聲,“咳咳咳!”

夏水瓔驟然清醒,急忙移開視線。

此時,莫愁端着一盆泛着紅光的水走了過來,“小姐,將這個擦在臉上人/皮/面/具便可以取下來了!”

“嗯!”夏水瓔點點頭,將手帕沾溼,然後輕輕的敷到臉上。不多時,便感覺剛纔還緊緊貼合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正在一點點從肌膚上脫離。

莫愁將夏水瓔從臉上取下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好,然後又靜靜的站到夏水瓔身邊等候差遣。

“七王爺確實聰明,能想出這個妙計來解決困境!”夏水瓔面目含笑,對慕北煜的佩服不由的又多了幾分。

“難道我們不是不謀而合嗎?倘若剛纔不是你去扮演宮羅雲,恐怕事情不會如此圓滿!”慕北煜挑挑眉,是笑非笑的看着夏水瓔不施脂粉的清秀小/臉,呼吸微微一滯,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其實今日的計劃雖然是出自他之手,可是他知道,夏水瓔原本想出的計策和他的出入並不大!只是他的計劃更完美一些,因爲他身邊有一個法寶——宮寒影!

有了宮寒影的幫助,自然事半功倍!所以,他只是讓計劃變的更完美,讓人找不出破綻!

其實,事情能圓滿解決,夏水瓔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她剛纔活靈活現的演繹,這件事不會如此成功。

“……!七王爺說是那就是吧!”夏水瓔微微一笑,也不和他多爭辯。

其實,今日/她是準備找戲班的戲/子來扮演宮羅雲!她怕會出現突發狀況,而戲/子不知如何應付,所以想了想,乾脆自己上場。

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剛纔人羣里居然還有宮夜君的槍手,如果不是她腦筋轉的快,換做別人,恐怕不會應付自如。

畢竟,人都有心虛的時候!她找來的戲/子終究是戲/子,被逼急了自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恐怕不止不會解決問題,反而會被宮夜君反咬一口。

好在莫愁不僅醫術了得,連易容術都出神入化,那張人/皮/面/具帖在臉上沒有任何不適,就像真的是從活人臉上取下的人皮。

今日的事,莫愁也功不可沒。

想着剛纔夏水瓔被宮夜君推倒在地,慕北煜低眸朝她手上看去。只見她白/皙的手掌上摸出了絲絲血痕,心頓時彷彿被什麼東西擰住,疼的他皺起眉頭,雙眸一凝,滔天的怒火翻江倒海的襲上心頭。

“你的手受傷了!”情急之下,慕北煜一把抓起她的手去檢查她的傷口。

“沒事!皮外傷!”夏水瓔微微一笑,視線跟着慕北煜的視線朝傷口看去。

如果慕北煜不說,她還真的忘記手上有傷。

剛纔爲了讓事情逼真,在宮夜君推她的時候她故意摔到地上,然後用手上的傷來博取百姓的同情。

事實證明,她這招確實有效。

“都出/血了還沒事!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來不知道愛惜自己嗎?你就是這樣,自作聰明,擅作主張,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即使是在傷害你自己的前提下也毫不猶豫!”見她如此回答,剛纔的怒火騰騰的往上串,腦門一熱,傷害人的話不假思索的便這樣說了出來!

聞言,夏水瓔的心狠狠的抽痛,她眉峰緊擰,猛的抽回手,心裡的防備系統全部升起,又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

“七王爺,自作聰明是我的事,擅作主張也是我的事,不擇手段也是我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夏水瓔面無表情,語氣冰冷,從衣袖中拿出一支短笛遞到慕北煜手裡,“這東西還給你,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替纖雲解圍!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離開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語畢,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夏水瓔陡然的變化讓慕北煜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他愣愣的看着夏水瓔離開的背影,半響纔回過神。

當慕北煜清醒後纔來得及去思考夏水瓔剛纔所說的話,活了十八載,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以這種口氣和態度對她說話。

關鍵是,他剛纔明明是關心她,心疼她,她不止沒有半分感謝居然還對他冷言冷語,還說以後不要再見!她以爲她是誰?不見就不見!誰稀罕!

“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見就不見!”慕北煜氣憤的揮一揮衣袖,轉過身,朝夏水瓔相反的方向離開。

看着慕北煜怒氣衝衝的背影,宮寒影不止不着急,反而露出一絲溫文爾雅的淺笑。

這個慕北煜,明明在乎的要命,心疼的要命,卻偏偏又死要面子不肯低頭!倘若他現在追上去,夏水瓔肯定會原諒他!而他居然也賭氣離開!

唉……!他畢竟還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夏水瓔倘若第一次不將他放在眼裡,也許他會覺得她有性格,第二次不將他放在眼裡,他會覺得她與衆不同,第三次不將他放在眼裡,他會覺得她可愛!但是第四次呢?第五次呢?

慕北煜這樣的臭脾氣也只有林朝惜那種花癡/女才受得了,夏水瓔壓根就不受他迷惑。

這兩個人啦,想在一起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不經歷一些磨難恐怕很難修成正果。

宮寒影無奈的搖搖頭,慢條斯理的尾隨慕北煜離開。

宮寒影剛走出小巷子口,這才發現慕北煜居然站着發呆,並未離開。

宮寒影上前一步取笑道:“怎麼了?是不是後悔了,想去找她了!也對,女人嘛,是需要哄,需要*!不能硬碰硬!何況還是夏水瓔這種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女人!”

“……!”慕北煜沉默之後依然沉默。

宮寒影也不急,而是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等他徹底的想清楚。

“這是金瘡藥,你給她送去!”慕北煜沉默半響,最後從胸口拿出一個白色小瓶子丟到宮寒影手中,匆匆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飛身離開。

“喂……!”宮寒影大喊一聲,他真的很想告訴他,夏水瓔身邊有一個醫術高超的莫愁,那麼一點點小傷壓根就不需要他多此一舉的送藥,何況還是西夏國進貢的這麼名貴的的金瘡藥。

可是,慕北煜的人影已經消失在面前,他只能將藥瓶小心翼翼的收好,準備去送給這個藥瓶未來的主人。

唉……這個七王爺啊!剛纔還說不見的,現在又忍不住關係人家!他呀……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過像這種事情明明都是風離痕做的,什麼時候輪到他來幹了!

哦……!對了!風離痕那混蛋被派到荊州了!

那傢伙口無遮攔的,真是活該!

宮寒影啞然失笑,無奈的搖搖頭,慢悠悠的朝太尉府走去。

夏水瓔氣呼呼的回到太尉府,氣憤的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氣死她了!他憑什麼這樣說她!她承認,剛纔她是有點自作主張,可是那也是當時情況需要!她也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是她也是被逼的!他根本不明白她,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當初受過什麼痛苦!她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拜誰所賜!

好吧!即便如此,這一切又關他什麼事,他憑什麼教訓她!他以爲他是七王爺就了不起嗎?

虧她剛剛對他改觀,以爲他是一直值得信賴的人!看來錯了,大錯特錯!他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七王爺,從來都沒有變過!

她先前是瞎了眼,居然會覺得他可信。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氣呼呼的!”一直在院子裡幹活的莫心見夏水瓔氣呼呼的進了水落苑內堂,急忙跟過來,面上盡顯關心之色。

“沒事!我沒事!”夏水瓔搖搖頭,想用力的甩掉煩惱。

可是,搖頭除了能讓人頭暈外,根本不能甩掉任何煩惱,她反而覺得心裡更加堵得慌。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爲了一句不是很重要的話而生氣!

她一直以來被夏水嫣和錢素梅罵的還少麼!卻也不見這麼傷心!可爲何慕北煜只是一句無心的話,她卻感覺無比委屈。

莫心求救的朝莫愁看去,莫愁只是無奈的聳聳肩,癟癟嘴。

就在莫心納悶時,一個紫色身影在門口陡然降落。

“宮公子!”莫愁禮貌的朝宮寒影點點頭。

莫心這是第一次見宮寒影,也是第一次與陌生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不由的雙頰緋紅,羞澀的低下頭。

“夏小姐難道不請在下進去坐一坐?”宮寒影面帶微笑,說話輕柔,溫和有禮,舉手投足間盡顯翩翩佳公子風範。

“宮公子,這裡是我閨房,諸多不便,宮公子有什麼話還在站在門口說好了!”夏水瓔挑挑眉,儘量保持冷靜。

吃了閉門羹,宮寒影也不生氣,而是輕柔的笑了笑,溫和道:“夏小姐,在下奉七王爺之命特送來金瘡藥!此金瘡藥乃西夏國進貢的貢品,不僅有活血祛瘀之效更有美白/嫩膚之效!”

“不需要!莫愁會醫術,不需要七王爺費心!”夏水瓔語氣平淡,可是仔細聽仍然能感覺到她這話分明是故意在賭氣。

宮寒影笑而不語,直接跨過門口進/入內室,將金瘡藥放到桌子上就準備離開。

“喂……!”夏水瓔叫住他,拿起金瘡藥準備還給他。

“這是七王爺派下任務,我只要完成即可!如果夏小姐不想要,大可以親自還給七王爺!”宮寒影沒有理會,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才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夏水瓔視線裡。

莫愁從夏水瓔手裡拿過金瘡藥放到鼻下聞了聞,勸道:“小姐,既然西夏國貢品那麼試試也無妨!奴婢剛纔聞過,此藥確實是用非常珍貴和罕見的藥材提煉而成,宮公子剛纔的話一點也不誇張!此藥確實有活血化瘀,美白/嫩膚之效!”

聞言,夏水瓔微微一愣,心裡五味雜陳,該死的居然閃過一絲內疚。

將夏水瓔的表情盡收眼底,莫愁暗自一笑,沒有開口,默不作聲的將夏水瓔受傷的手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將慕北煜的金瘡藥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

當金瘡藥摸上的一瞬間,剛纔還有些火辣辣疼痛的傷口馬上感到一陣清涼,疼痛感瞬間消失無蹤。

“這藥真神奇!”莫心瞪大眼睛,高興的看着夏水瓔已經消腫的傷口,驚奇之色溢於言表。

看着這神奇的金瘡藥,聽着莫心無心之言,夏水瓔的內疚感更深。

她剛纔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也許,他真的是關心她……呢?

夏水瓔有些不確信的想着!一直被壓抑在心底深處的自卑感和僅存的理智正在激/烈交戰。

那天后,夏水瓔就再也沒有見過慕北煜!

以前她不管到哪總能‘意外’的碰到他,可是那次事件後一次‘意外’都沒有。

夏水瓔以爲這輩子都不會碰到慕北煜!心裡的內疚居然越發的滋長。

“瓔姐姐……!”就在夏水瓔鬱悶的發呆時,肖纖雲俏皮的聲音陡然響起。

夏水瓔隨着聲源出看去,卻見肖纖雲在莫愁的帶領下飛快的跑了進來。

“看你這高興樣子,定是有什麼好事來與我分享吧!”看到肖纖雲笑顏如花的小/臉,夏水瓔也跟着揚起一絲淺笑,心裡的鬱悶總算消散不少。

肖纖雲在夏水瓔身邊坐下,拿起一塊桂花糕一邊吃一邊興奮的說道:“瓔姐姐,你知道麼!真相終於大白了!總算是還我和爹一個公道了!”

“此話怎講?”夏水瓔挑挑眉,雖然事情的結果早在預料之中,可是見肖纖雲如此開心,她還是忍不住替她開心。

“你知道嗎?當初冒充宮夜君的那個賊人在事發第二天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屍體被棄在市集一條隱秘的小巷子裡!聽說是一刀斃命!我還聽說還有兩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兩個男人和他死在一塊!百姓發現他們的屍體後馬上報官,雖然京官將此事不了了之,可是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部都傳遍了,說他們根本就是冒充的,說他們是林家的人,就是爲了陷害我爹爹然後謀奪我爹爹手裡的兵權!聽說荊州最近也出了一件大事,好像也與林家有關!這種傳聞在京城越傳越厲害!終於驚動了皇上!今天皇上在朝堂上狠狠的責罵了林伯爵一番,一怒之下還降了林家好幾個官員!聽說林伯爵被皇上罵的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簡直是大快人心啊!”

夏水瓔捂脣輕笑,“你哪來的那麼多聽說?你都是聽誰說的?”

肖纖雲俏/臉通紅,眼睛瞪的大大的,興奮道:“聽好多人都說了!你好幾天沒有出門了吧!你現在出門看看,無論走到哪都在議論這件事呢!至於林伯爵被罵的事情,我自然是聽我爹爹今日下早朝說的!我從來沒有見我爹爹這麼開心過!”

“此事遠比預期的要好不是麼!”夏水瓔微微一笑,心裡清楚,此事能如此圓滿解決全部都是慕北煜的功勞。

她相信,事情敗露,假宮夜君是必死無疑。但是林家不會如此糊塗,隨便就將宮夜君的屍體棄屍在市集隱秘的小巷子裡,這一定是慕北煜乾的,等那三人死後,然後故意放出風聲,找人散播謠言,將屎盆子扣在林家頭上!

況且林家根本沒有必要殺那兩個灰衣男人!畢竟他們只是幫假宮夜君說了兩句話而已,倘若殺了他們,只怕會更加惹起百姓們的懷疑!以林家的聰明,絕對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慕北煜!這一定都是慕北煜乾的!

他說的果然沒錯!事情鬧的越大,後面便越精彩!

其實林家這個計劃真是完美的沒有一絲破綻,只是林家怎麼都不會想到,慕北煜居然會來這麼一出,林家更加沒有想到,他們最大的敗筆並不是計劃不夠完美!而是因爲真正的宮夜君就在慕北煜身邊。

“是啊是啊!這個結局簡直太呼出意料了!就是因爲太驚喜,所以我就迫不及待的想來和你分享!”肖纖雲高興的笑着,先前的陰鬱終於徹底的消失不見。

看着她笑的如此開心,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夏水瓔朝莫愁看了一眼,莫愁心領神會,走進內室裡面,然後拿出一支短笛遞到夏水瓔手中。

夏水瓔笑着將短笛遞到肖纖雲手中,道:“這支短笛送給你吧!它對我已經沒有用途了!”

“這支短笛難道就是爹口中所說的信物?”肖纖雲接過短笛,自然明白這是一件什麼東西。

當初她和宮夜君訂婚,這支短笛是爹爹交給宮家的訂婚信物!只不過這支短笛怎麼會在夏水瓔手中。

“嗯哼!但是,這是假的!當時爲了揭穿宮夜君的假身份,所以我故意找人打造的假信物!”爲了不引起肖纖雲的懷疑,夏水瓔只好選擇欺騙,她相信善意的謊言是會被原諒的。

其實,雖然慕北煜沒說,但是當慕北煜將他的計劃告訴她並拿出信物來時,她就幾乎敢肯定,宮寒影就是宮夜君!

只是她不明白宮寒影爲什麼不承認身份,爲什麼不直接站出來揭穿林家的陰謀,反而要故意隱瞞身份,連肖纖雲和肖將軍都要隱瞞!

他既然要隱瞞,也許是有不爲人知的難處,那麼她自然也不能點破。

所以,只能將這支短笛送給肖纖雲,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喜結連理。宮寒影不錯,肖纖雲跟着她一定會幸福的。

“謝謝!”當短笛在手,肖纖雲便愛不釋手,給夏水瓔道了謝便小心翼翼的將短笛收入懷中。

“瓔姐姐,走走走!別總悶在屋裡!我們出去逛街!估計百姓到現在還在討論林家的罪行呢!”說着,拉起夏水瓔就往外面跑。

莫愁和莫心對視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太尉府大門口,朱漆大門後面,錢素梅看着匆匆離開的人影,紅脣緊抿,雙眸微眯,眼神一點點變冷,直至毫無溫度。

一直站在錢素梅身邊的張嬤嬤問道:“夫人,我們還出去麼?”

“去!爲什麼不去!如果不去,怎麼把夏水瓔這個小踐人送出太尉府!看到她我就鬧心,恨不得她馬上滾出去!只要她消失,嫣兒就能回府了!”錢素梅咬咬牙,說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嗯!”張嬤嬤點點頭,扶着錢素梅出了太尉府。

是夜,南院。

錢素梅將一個寫着時辰八字的紅紙遞到夏廷禹手中,高興道:“老爺,你看!這是對方的時辰八字,如果沒問題就他了!”

夏廷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隨手就將庚帖丟到桌上,面無表情道:“嫁誰都無所謂!只要不要讓我看到她便行了!這個臭丫頭,自從她出現後府裡就沒有一天安寧的!”

夏廷禹冷冷的說着,好像說的人並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瘟神,恨不得這個瘟神馬上從他眼前消失。

“好!那就這麼定了!明早我就跟老夫人說!”錢素梅笑嘻嘻的將庚帖收好,心裡的如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直響。

“嗯!”夏廷禹依舊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從椅子上站起,吩咐道:“更衣吧!”

錢素梅站起身,熟練的給夏廷禹退去衣服。

自從夏水嫣被送到明月庵後,她便再也沒有從老爺臉上看到過笑容!也對,夏水嫣一直以來都是老爺的心頭肉,現在莫名其妙的就被送走,老夫人嚴令永遠不得回府。別說老爺了,就是她也一直生氣到現在。

加之現在老夫人又維護夏水瓔,讓她無從下手。所以,她纔會着急的給夏水瓔找婆家。女兒家,終歸要嫁人的!只要光明正大將夏水瓔嫁出去,老夫人也不能說什麼!

到時候不止除掉了夏水瓔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還能落個好名聲,這真是一箭雙鵰之計。

計劃既然開始了,自然是馬上執行。

找到了合適的人選,翌日清晨,錢素梅趁請安的空檔便向老夫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皺起眉頭,仔細的看着手裡的庚帖,不假思索的便一口拒絕,“不行,水瓔才十四歲,現在嫁人爲之尚早!何況,水嫣都還沒找好婆家,妹妹哪有搶在姐姐前頭的道理!”

“娘,您應該知道,一直以來太后都有讓嫣兒入宮爲妃的想法!太尉府一直都歸屬林家!林家在朝中雖然勢力龐大,可是卻一直沒能成功的孕育一個皇嗣,倘若嫣兒有幸爲皇上誕下皇子,到時候太尉府便能雞犬升天,再也不用受林家掌控!所以,在皇宮那邊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答覆前,我們不能私自替嫣兒找婆家!”錢素梅緩緩的說着,一邊說還一邊悄悄的觀察老夫人的臉色。

一番話說下來,見老夫人並沒有發怒,這才大着膽子繼續說道:“媳婦知道,水瓔在明月庵呆了七年,好不容易回府了,您捨不得這麼早將她嫁出去!可是水瓔十四歲了,想當初媳婦十四歲已經嫁給老爺並懷了水瓔和嫣兒!如果年歲再大點,找婆家就難了!好點的人家早就被別人挑走了!”

老夫人依然沉默不語,而是低頭顯然沉思。

錢素梅知道老夫人在猶豫什麼,也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在老夫人心裡起到作用。

太后屬意夏水嫣進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太后那邊沒有給出答覆前,夏水嫣是斷然不能私自婚配的!而皇宮遲遲沒有答覆全部都是因爲林貴妃,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倘若因爲皇宮那邊一直不給答案而耽誤了夏水瓔,那麼確實對夏水瓔太不公平了!

見老夫人開始心軟,錢素梅趕緊加緊遊說,“何況,水瓔和嫣兒本來就只相隔半盞茶時間!即便水瓔先嫁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沉默半響,老夫人暗自嘆口氣,問道:“這男方是什麼人家,二丫頭嫁過去可會受委屈?”

見老夫人終於鬆開,錢素梅不由的暗自送了口氣,開心的將男方的家世背景悉數報告給老夫人聽,“老夫人請放心,男方乃禮部尚書之長子,名顧末昇,年方十七,儀表堂堂,溫和有禮!水瓔嫁過去一定不會受任何委屈!”

“二丫頭嫁過去可是爲正室?”老夫人微微皺起眉頭,怎麼都不相信錢素梅會突然這麼好心給夏水瓔找一個這麼好的婆家。

雖然禮部尚書的官位沒有太尉高,可是卻也屬高官!如果二丫頭真的能嫁給尚書府長子爲正室,這倒真是一個好婆家!至少比入宮爲妃強得多。

聞言,錢素梅拼命的點頭,忙道:“當然!顧少爺從未婚配,自然是爲正室!顧尚書對這長子也是捧在掌心裡疼愛!並且顧少爺沒有任何管家少爺的惡習,勤奮好學,心地善良,待人有禮!所以的優點積於一身!是所有世間少有的良配!從顧少爺成年開始,這尚書府的門檻都給踏爛了!如果不是顧尚書和老爺在朝中有些交情,怎麼會輕易的答應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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