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宇文默黑眸柔和的看向慕容舒,輕聲說道。僅是一天一夜,她雖然看上去並不狼狽,可面色卻蒼白的讓人心顫。他一步步的走近牢房。
慕容舒看着走近的他,微微一笑。他伸出手,她放了上去。待走近他時,她僅用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謝謝。”
“走吧。”宇文默笑道。
在二人走出牢房時,隔壁牢房傳來一陣陣驚呼和高喊聲。
“南陽王來救我們了!快放我們出去。”
“真的啊!真的來救我們了。”
將軍府的人雀躍了,歡騰了,有希望了!南陽王帶了這麼多人來,一定是來放了他們!一定是查清楚將軍府根本無事。她們仍舊能像以前那樣,過着富足的生活。其中喊的最歡騰的就是二姨娘,她趴在柵欄上,殷切的望着宇文默和慕容舒,好像下一秒她就能夠從這裡離開。
慕容蘭拉住雀躍的想要出去的慕容月,她冷眼看向外面的宇文默。出去?風頭正盛的將軍府忽然被冠上了通敵叛國之罪,就別想着有朝一日能夠離開這裡!慕容舒能夠出去,是因爲嫁給了南陽王!不得不說,慕容舒是好運的。
“吵什麼吵?明日就是你們定罪之日,今兒個就在牢房裡好好待着,若是再鬧騰,仔細你們的皮!”獄卒大聲喝道。很顯然,答案與慕容蘭預測的一樣。
衆人頓時蔫了,她們同時看向慕容舒。
那眼神中,有期盼,有乞求,也有恨意。
慕容月眼巴巴的望着慕容舒,希望慕容舒能夠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救她出去。
慕容舒並未回頭,就算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可憑藉着她的能力想要救她們純屬妄想!古往今來,因一個罪名而牽連九族的人多如牛毛,而不過是其中一個。宇文默能夠救她一人,不代表能夠救了所有人。而在這一天一夜內,恐怕外面又是另外的一片天。
她本就與她們沒有過多的關係,而如今她們落得今日的地步,最終結果也是因爲慕容秋掌握重權,威脅到了皇帝。這一天遲早都會降臨,她只是一個過客,無力改變。她也是個普通的人,想要活着。她同樣是一個理智的人,知道以卵擊石的後果。
不過……她雖是過客,可也與她們一起經歷。心仍舊隱隱作痛。
“無需自責,這不是你能夠承擔的。從慕容將軍上了戰場,一次次的取得勝利開始,就註定慕容將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宇文默的聲音繞在耳邊,鬆着慕容舒緊繃的心。
慕容舒身形一顫。其實,她與這些人,沒有感情。畢竟只是見過一兩面的人。她們的結局,她只會憐憫傷心,但談不上自責與痛苦。
“恩。”她點了點頭。便與宇文默離開這待了一天一夜猶如地獄的大牢。她一步步的走出大牢,並未回頭去看那些望着她的人,也沒有去管那些難聽之極的謾罵的聲音。
將軍府的女人們絕望了,痛哭着,謾罵着,惶恐着,可一切的一切已經無法改變她們的命運。
南陽王府竹園
“二姐,從宮裡面傳來的消息,因王妃如今身懷有孕,並且嫁入南陽王府近三年,而慕容秋通敵是近一年的事與王妃並無關係。所以免除了王妃的罪。聽說王爺親自去大牢接王妃了。”沈瑩斂眉看向躺在牀榻上面色有些蒼白的沈側妃說道。想不到南陽王入宮一天,就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結果。
躺在牀上因腹痛而有些無力的沈側妃聞言,冷笑一聲:“就算她回了南陽王府又如何?如今沒有了將軍府做依靠,她這南陽王妃的位置不會做的太久的。況且慕容舒如若沒有孩子傍身,她更是沒有資格做南陽王妃了。”
這是必然的!一個沒有了孃家做後盾的王妃,日後如何見各大家族,如何能說的上話?
只是,宇文默怎麼會如此看重慕容舒?他能夠救慕容舒出來,並且免除了慕容舒的罪名。他必然有很多的付出!這麼做值得嗎?
沈瑩點了點頭,“是啊,父親和貴妃娘娘一定會幫着二姐的。南陽王妃的位置遲早是二姐的。”只有沈柔成爲了南陽王妃,她未來的日子才能好過,如若能夠通過沈柔和沈貴妃的關係,讓她能夠嫁給皓世子那該多好!
“啊……”沈側妃捂着小腹又痛叫了起來。這疼痛十分奇怪,時好時壞,一會子疼的直不起腰,一會子又好像沒事似的。當真是折磨人。
沈瑩忙問道:“二姐,怎麼樣了?怎麼今兒個會三番四次的疼呢?是不是葵水來了?”
沈側妃點頭:“是啊,葵水來了。怪異的很,葵水剛過去半個月,今兒個怎麼又來了?而且還會如此疼痛?”
“我聽人說過,有的女子就是如此,每次葵水來時都會痛的死去活來。而且二姐近日來凡事憂心,又在昨日喝了涼茶,也難怪會如此了。不過,還是小心爲妙,不如讓大夫來看看吧。”沈瑩言道。瞅着沈側妃疼的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冒出來,着實讓人擔憂。
聞言,沈側妃閉上眼睛搖頭回道:“不行,正是葵水來了,若是讓大夫來看,實在是讓人羞。況且現在時辰也不早了。等一會子王爺和王妃回來了,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我還是做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吧。把那賬本拿來,我覈對一番。”
“也好。”沈瑩點頭,便去伸手將賬本拿來。
沈側妃忍着痛看着賬本,漸漸的也感覺到那疼痛感漸漸的消失了。
而沈瑩則是坐在一旁,品着茶水想着今後該何去何從。
馬車上。
宇文默將一個精緻的食盒遞給慕容舒,“先吃些果腹吧。”
“恩。”慕容舒沒有推拒,接過食盒,打開一看,裡面沒有豐盛的飯菜,只是一碗清淡的桂圓蓮子粥。
“你一天都未好好進食,而且並未進水,這時候最好少吃油膩食物,多吃一些清淡的。這桂圓蓮子粥甚好。”宇文默見慕容舒望着食盒有些失神,便笑着解釋道。
聞言,慕容舒輕笑道:“恩,妾身正想吃這個呢。”在牢房一天一夜時刻處在備戰狀態,如今面對香噴噴的食物,肚子便是咕咕作響。她也正想吃些清淡的呢。
不過,她低頭間便聞到了身上一股子的黴味,血腥味。想不到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她的身上就佔了這些味道,當真是難聞之極,再看宇文默似乎沒有聞到這些味道,一派鎮定,慕容舒嘴角抽了抽。他是怕她難堪吧?
“明日宮中就會來御醫爲你把脈。”宇文默黑眸沉了沉後,看向慕容舒說道。
馬車行駛在不是凹凸不平的道路上,有些顛簸,慕容舒望着手中因震動而左右搖晃粥,眼皮跳了一下,平靜的回道:“好。”這是在她的預料之中,皇帝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她!這個“身孕”必須真實有效,就算如此,皇帝也不可能放心。
“那藥極傷身體,本王原不想讓趙初和謝元將湯藥送進大牢讓你吃下。可如若不行這一招,你仍舊無法脫身。這……是本王無奈之舉。”宇文默將頭轉向一旁,聲音極爲低沉沙啞的說道。
慕容舒心一動,詫異的看向宇文默,回道:“無礙。回去後多吃些補品吧。不過就是體虛而已。”無論任何藥都是有毒的,能夠改變脈象的藥可想而知會對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只要日後注意調養便可。
“至於將軍府的人,怕是無法挽救。就算是慕容秋沒有通敵賣國,他也必須死。”宇文默接着又沉聲說道。
慕容舒手一頓,點了點頭,“妾身明白。”古往今來皆是如此。只不過,她忽然想起了李氏!如今將軍府被封,那李氏呢?連忙對宇文默說道:“妾身的母親因身體虛弱,受不了打擊於昨夜歸天。將軍府的人都被抓起來了,母親的後事不知是否有人操持?妾身可否回將軍府?”
“將軍府已經被封,你放心吧。昨日封將軍府的大人與太太是親戚關係。已經將太太的後事準備好了。”宇文默回道。
聽言,慕容舒懸着一天一夜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畢竟李氏是她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如若最後連死都沒有安生之所的話,她定會良心不安。
擡起頭看向宇文默,她沉了沉聲音問道:“王爺是如何勸說皇上的?”既然皇上能夠如此快速出手,讓慕容秋半點防備都沒有,這事兒就不會輕易瞭解!否則皇帝也不會讓官兵來南陽王府將她抓入大牢。
宇文默幽深黑沉的眸子緊盯着她,半響未開口,就要到了南陽王府時,他沉聲回道:“你如今有了皇室子孫。皇上定然不會動你。”
“如此簡單?”絕對不是這麼簡單!若是如此簡單,皇帝在一開始就不會抓她!而他也不會在前一夜會那般的掙扎爲難。
“是。”宇文默的回答十分的肯定。半分遲疑都無。
慕容舒皺了皺眉,心知他不會將實情告知,便此疑惑放在了心底。
回到南陽王府時,天已經大黑了,王府門前掛着兩大燈籠,照亮了門前的路。
下了馬車後,便見沈側妃,二夫人,沈瑩,還有梅園的幾個丫頭都守在門前等着呢。見到慕容舒後,丫頭們直奔而來,便去攙扶着慕容舒。
“王妃,您終於回來了。奴婢們可擔心死了。”紅綾首先開口說道,上下打量着慕容舒,見其除了身上有些異味而無其他異樣後,便放下心來。可也因爲開心喜極而泣。
青萍邊哭邊笑:“王妃回來就好了。奴婢已經燒好了熱水,王妃可以沐浴了。”
“奴婢讓小廚房的婆子準備了幾道王妃喜歡吃的菜,此時應該快好了。等着王妃沐浴好了,奴婢就去擺晚飯。”秋菊也眼中含淚的看着慕容舒說道。
看到三人如此關心的神色,慕容舒淡笑道:“好好好。”這一天一夜她們三個也應該時時刻刻的擔心着吧。畢竟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怕是整個南陽王府都是人心惶惶的。
幾人朝着王府門前走去,沈側妃簡單安然無恙的慕容舒有些詫異。按照時間來計算,慕容舒應該已經流產了!可看她的面色只是有些蒼白而已,並無異樣。身上也未有血跡!難道……
難道慕容舒根本就沒有懷孕?沈側妃眼前一亮,若是這般,那麼,明日御醫來了後,就算慕容舒依靠宇文默能夠活下來,可着王妃之位她斷然不會坐的安穩!想到這裡,沈側妃脣邊的笑容多了幾分的真實,朝着宇文默和慕容舒盈盈一禮,“柔兒見過爺,見過姐姐。”
沈瑩跟在後面也朝着宇文默和慕容舒一禮。
起身後,她便立即上前看向慕容舒,樣子十分關心,“姐姐回來就好,妹妹可是一整日都不安心,就怕姐姐在牢房裡受苦,幸好王爺親自去將姐姐接了回來。這兩日姐姐就好生休息,其他煩心的事兒就讓妹妹管吧。”
慕容舒心中冷笑,沈側妃還真是無時不刻的都在想着如何奪權呢!這可真是個好藉口,趁機將權收回去。她輕笑道:“本王妃並無大礙。睡上一覺便好了。看沈側妃的面色過於蠟白,是不是近日來太過勞累了?身子不好可要請大夫來看看。沈側妃也不必如此操勞,到時候要是落下了毛病,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側妃語塞,眼睛閃了閃,笑容也僵在脣邊,在這種時候,她還這般難以對付!她也不看看,如今她置在的是什麼境地!她心中極爲怨恨,卻忘了宇文默在跟前,氣氛便靜了下來。見狀,沈瑩立即上前,笑道:“二姐是昨日一夜未睡,一直在擔憂王妃呢。所以這臉色纔看起來如此蒼白,無大礙的。王妃莫要擔憂。”
“是,妹妹無礙。相反姐姐你如今有了身孕,可要好好休息的。大牢裡陰暗潮溼,雖然姐姐只是呆了一天一夜,可也不能小瞧了去,一定要小心調養。”沈側妃緩解了一下心中尷尬,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今兒個她被腹痛折磨的忘記了小心應對慕容舒,也忘記了在宇文默面前要將真實的想法隱藏起來。
慕容舒點頭:“謝謝沈側妃擔憂。”簡單的迴應一句話,此時她可沒有多少力氣跟沈側妃玩車輪戰。
沈側妃見慕容舒不想多說,便又轉頭看向宇文默,臉上便揚起了一如既往溫柔的笑:“王爺辛苦了,柔兒已經讓下人準備了熱水,王爺可以沐浴過後再吃晚飯。”
“恩。”宇文默點頭。兩眉之間略有疲憊之態,然後又吩咐道:“讓下人將熱水備在前院的廂房,本王還有公務需要處理。”一天一夜都在皇宮中度過,而且因爲要救慕容舒,他只能向皇上低頭,所以,今晚他必須做些什麼,就算是疲憊也不能休息。
聞言,慕容舒低垂的眼中閃過一道異光,明日便是將軍府的宣判之日,而且皇上還會派人前來南陽王府,而宇文默因爲救她定是付出了什麼代價!而南陽王府恐怕也會因爲這般而陷入困境。
“好,柔兒這就去安排。”沈側妃失望的低下頭。其實她今兒個葵水來了,就算是宇文默去了竹園,她也不可能侍寢。可她仍舊想要和宇文默單獨在一起,因爲他們好長時間沒有好好敘話了。
宇文默見狀便側頭對慕容舒說道:“好好休息吧。”話落,他便行如風的進了府,直接朝着書房的方向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慕容舒輕皺起眉,在她失神之際,沈側妃暗中掃了她一眼,其眼中之神色陰沉無比。
“妹妹就不能跟着姐姐去梅園了。沒的打擾了姐姐休息,不過,妹妹的確有點事兒想要跟姐姐商量一番,等明兒個姐姐身子好了些。妹妹便去找姐姐商量商量。”沈側妃從宇文默離開的方向收回目光,看向慕容舒笑道。
慕容舒微微一笑,點頭回道:“好。”話落,目光便落在了沈側妃身後的沈瑩身上,都這個時辰了沈瑩還在王府?
回想起前幾日聽說沈瑩如今的出境,被皓世子拒婚,又要與杜可的弟弟訂婚。畢竟杜大少爺在京城中,可謂是聞名遐邇,醜名遠播。這沈瑩相貌出衆,雖說是庶女身份,可從她與皓世子傳出緋聞開始,就說明她並非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如今留在王府不離開,難道是將主意打到了宇文默的身上?
而瞧着沈側妃的樣子,難道沈側妃已經答應了?
瞧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慕容舒問向紅綾,“沈三姑娘昨晚就在王府裡休息的嗎?”
“是,昨晚就留下了。聽說是要在王府裡待一段時間呢。”紅綾眼睛閃了閃,回道。王府裡的人可是十分清楚,沈瑩留在王府,也不管會不會失去閨譽,這怕是想要進南陽王府的後院呢!
慕容舒勾起脣角,淡淡的一笑。沈側妃若是主母,在古代男人和婆家的眼中,定是百分百合格。
回到梅園之後,慕容舒便泡在了熱水之中閉眼享受着,好似一身的疲憊都被化解在了這熱水之中。也洗去了身上的異味。
“王妃,那衣服如何處理?”青萍輕聲問道。
慕容舒緩緩的睜開眼睛,吩咐道:“扔了吧。”
“是。”
“王妃吃苦了,聽說那大牢十分恐怖。每日都死人,而且每日都有人受刑,裡面的味道血腥氣很濃,奴婢想着王妃竟然在這種地方待了一天一夜,真是心疼。”紅綾一邊爲慕容舒擦背,一邊忍不住就開始哭了起來。
見狀,慕容舒好笑的搖了搖頭,“放心,本王妃無事。其實大牢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真的?”
“難道本王妃還會說假話騙你不成?”慕容舒好笑道。
紅綾破涕爲笑,“也是,有時候會有人誇大其詞了。不過王妃身份尊貴,那獄卒也不會找死的對王妃不敬。”
慕容舒淡淡的笑了。余光中發現秋菊正在愣神,便揚了揚眉,問道:“秋菊,你怎麼了?”
秋菊猛的一顫,面色有些白的看向慕容舒,笑容極爲不自然的回道:“奴婢無事。可能是這兩天沒有睡好,精神頭有些差了。”
“一會子回去好好休息吧。”慕容舒微笑道。
秋菊忙應下。然後便和紅綾一起伺候慕容舒沐浴。
沐浴過後,慕容舒便回內間休息了。當她躺在牀上的一剎那,起伏了一天一夜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黑暗中,她打量着房中的一切,昨天晚上,她還在想,這輩子都不會回到這裡,可沒有想到,僅是相隔了一夜,她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嘆了一口氣,今後的路恐怕會更難走了!短時間內她不能離開了。畢竟,失去了一次機會,若是再尋機會的話,還需要等待。
不過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學會等待。
但,慕容舒沒有想到,一切的一切就像昨夜那般不能預料!一個突如其來的機會,她會真正的離開南陽王府!離開這個房間!而世上再也沒有慕容舒這個人了。
第二日。
慕容舒睜開眼之時便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下懶腰,便從牀上坐起。
轉頭間,發現宇文默正站在窗前。
他背手立於窗前,似乎望着窗外的風景失了神。慕容舒下了牀,朝着他走近。
似乎察覺到身後走近了人,宇文默特有的冰冷深沉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是。”慕容舒應道。隨後改變路線走向案桌前,倒了兩杯茶水。然後又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
不過一會子,宇文默便轉過身看向慕容舒,瞧見慕容舒黑亮如綢緞般的過腰長髮披在身後,黑色的髮絲映着她肌膚更是白雪,眉目如畫,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極不真實,而她有身着白衣,更是飄然似仙。讓人抓不住,碰不到。
他的眸子因此而漸漸陰沉,氣息也越來越冰冷。
“御醫來了,正在偏房等候。”他沉聲說道。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後,接着道:“你無礙吧?”
慕容舒柔聲笑道:“無礙。請容妾身梳洗一番,再見御醫。”
“恩。”
隨後,慕容舒便讓紅綾和秋菊進了屋,二人動作利落的爲她梳了髮鬢換上乾淨的衣裳,也上了淡淡的胭脂。整個人看上去氣色好多了,渾然不見昨日的蒼白之色。
“王妃用不用吃些早飯再去見御醫?”紅綾問道,畢竟現在都快中午了,王妃還滴水未進呢。
慕容舒搖了搖頭,回道:“本王妃本就起的晚了,現在都快到了午飯時間了,一會子再吃便可。先去見御醫吧。”
話落,她便起身。宇文默也走了過來,“走吧。”
慕容舒點頭,“恩。”
在偏房見到了宮裡來的三名御醫。個個年紀都在五十歲左右,下巴都續起了鬍子,見到宇文默和慕容舒後,立即起身恭迎,“下官參見南陽王,南陽王妃。”
宇文默道:“三位御醫無需如此多禮,起來吧。”
“謝南陽王。”
“讓三位御醫久等了。”慕容舒朝着三人淡笑道。
三名御醫一聽,立即回道:“下官三人剛來一會子,不想打擾了王妃休息,請王妃勿責怪。”
慕容舒搖頭,“三位御醫大人多禮了,是本王妃多睡了一會子。才讓你們久等。”
說話間,慕容舒和宇文默已經落座。
幾人又客套了一番後,便開始進入了正題。慕容舒撫額皺眉道:“自從有了身孕後,本王妃就十分嗜睡。不知是不是有隱疾,請三位大人爲本王妃看看。”
三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上前爲慕容舒把脈。另外兩人開始說道:“有身子後確實比以往要累些,所以想要多睡一會子也無礙。”
“如今是深秋時節,午飯過後最是容易犯困,人人如此。王妃無需擔憂。”
慕容舒看似放下心來,點頭笑道:“如此一來,本王妃放心了。”餘光打量着爲她把脈的御醫,心中有些緊張,雖然喝了湯藥,可仍舊不能有把握。
那御醫撫着鬍鬚過了好一會子才鬆開手,隨後對沉默的宇文默拱手道:“下官恭喜王爺,王妃已有身孕不到兩個月。雖然王妃在獄中待了一天一夜,傷了身子,但是隻要這幾個月盡心調養,定能休養好。”
聞言,慕容舒心中大石落地。暗中與宇文默相視一笑,這一關算是過了!打消了皇帝的疑惑,接下來剩下的兩名御醫也把脈了,確認了慕容舒腹中胎兒一個多月後,便都抱拳對宇文默恭喜着。
就在三名御醫完成任務離開後,宇文默與慕容舒正在吃午飯之時,竹園的繡鈺神色焦急的來見宇文默,焦急道:“請王爺快去看看沈側妃吧。沈側妃從今兒個早飯過後到現在就一直腹痛,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