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晗冰,我們這次估計死定了。”雲日陽也很快得到了和冷晗冰一樣的結論,“爲什麼那山縫裡會有那麼一個洞呢,鳳悠然和他的侍衛走過去,都沒事,怎麼我們就掉下來了,冷晗冰,我們若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你願不願意在死前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冷晗冰緩緩地坐了下來,沉思着,夜遇野狼羣,她九死一生,就是有着一股堅定的信念。那樣都沒死,難道要好不容易到了月降國的地界了,反而死在這鬼地方?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出去,不管試多久,也不放棄。
頓時,再度站了起來,脫下身上的狼皮披風,鋪展到地上,開始把旁邊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寶石給放進披風裡。
雲日陽看着她的動作,驚訝的道,“晗冰,我們出去的路都沒找到,就算這洞裡的寶石全給了你一個人,又有什麼用呢?”
“別廢話,我們一人一個山洞,開始找出路,有岔道的地方,就用這些寶石做標記,我絕對不能死在這個地方,順利找找別的地方可有吃的東西,我們的乾糧不夠維持太久的,這裡有老鼠的痕跡,就一定會有吃的東西,哪怕果子也可以。”
“冷晗冰,你實在是太聰明瞭。”雲日陽頓時也彷彿找到了希望一般的站了起來,也學着冷晗冰把寶石都包裹在了披風上。
兩人一南一北各自選了最邊沿的一個洞,開始探險了。
這一探,就是十天。
十天內,他們無功而返了無數多次,所有的洞都錯綜複雜,互相交纏,似乎怎麼也都在迷宮中轉圈,怎麼也找不到出口,幸虧了有那些寶石,使得他們還能找到回來的路,然而隨着尋的時候越長,他們的心裡也越覺得無望,好在在乾糧吃完的最後一天裡,冷晗冰找到了一顆結滿綠色果子的低矮小樹。
那果子並不像一般小說裡形容的那麼好吃,相反,非常之苦澀,幾乎難以下嚥,但是這果子卻是最起碼能保持他們活下來的希望。
搜尋出路的行動還在繼續。
就在這樣,每天都在帶着新的希望,卻又迎來新的絕望中煎熬着,渡過着,這期間,冷晗冰的許多懷孕症狀全部都消失了,似乎肚子裡的孩子也知道此刻冷晗冰在困難時期,不要給她增加負擔。
山洞裡沒有日月,冷晗冰只能大約估摸着,他們在這地洞裡面起碼待了兩個月的時間,在這兩個月裡,若要說有什麼改變,那就是對雲日陽的感覺,不知不覺中有些不同了,不能否認,這麼多的日子裡,若非有云日陽的鼓勵和相伴,冷晗冰她自己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下來,畢竟在她的世界裡,幽禁感是種很令人發狂的感覺,她討厭被困在一個地方。
就這樣,當果子也全部吃完,兩人都不得不放棄的關頭,希望卻在此時,終於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是最後一個山洞的最後一個岔道了,無論是對雲日陽而言,還是對冷晗冰而言,這都是最後的希望,也是最後的絕望了。
然而此刻在他們的心裡,其實已經是絕望大過希望了,畢竟搜尋了百八十個洞,每個洞中又有數十條的分洞,可以說,經過這麼多天的一條一條的走,一條一條的探,他們幾乎不下穿行了幾千個洞穴,走了不下上萬里路,每天總是稍
稍合下眼,就再度開始踏上搜尋之路,一天只有當累的不行的時候,纔會折返那主洞,彼此碰頭,互相交談幾句,然後再度抓緊時間閤眼睡覺。
而也是在這樣封閉的空間中,雲日陽才知道,有個人作伴在此刻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否則的話,這樣靜寂的聽得到石乳滴下來聲音的空間裡,他連一天都待不下去,更別提這麼久了,而正是因爲看到了冷晗冰的百折不饒,努力搜尋出路的行爲,才使得他自己也打起精神,給自己鼓氣,告訴自己不許放棄。
這是最後的一個山洞了,雲日陽進洞前就緊張的不行了,握住冷晗冰的手,不斷的發抖着,冷晗冰看了他一眼,雖然她沒有發抖,不過在她的內心裡卻是非常能理解雲日陽的害怕,因爲她其實也害怕,害怕這條洞的盡頭也是封死的絕路,若那樣的話,他們就真的只能認命的死在這裡了。
“雲九,你走穩一些,若真的出不去,我不是也困在這裡?”冷晗冰嘴上如此說他,其實自己的手心何嘗不也是冷汗,這是這麼多天來,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共同探一個洞穴,若非這是最後一個,他們又哪裡會倆個人共同尋一個?
“是啊,晗冰,我還有你陪着。”
雲日陽停下了腳步,專注的看着冷晗冰,在這不知歲月變化的空間裡,這麼多天,兩人節衣縮食的共患難着,在夜裡,從最開始的各睡一邊,到後來的自己睡到她不遠處,再發展到與她背靠背睡在一起,晗冰她並沒有抗拒過,顯然也是默認他的靠近的。
這些天裡,他們彼此都消瘦了很多,隨着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久,他能明顯的看到冷晗冰的肚子,在一天天的變化着,如今都已然有些**了,但是他們離死亡的距離卻越來越近了許多。
這些天一直吃的是那乾澀的果子,嘴巴里和胃裡出了那苦苦的味道之外,已經沒有別的感覺了,從前一直很介意冷晗冰懷了傅天那個妖孽的孩子,如今也放開了。
許是寂寞,許是恐懼,所以讓他們兩人終於靠到了一起,這個‘一起’已經不單單是身體靠得近了,就連心靈,雲日陽也覺得如今的冷晗冰,與過去與他一起時的冷晗冰,要更溫和好親近了許多,而且有時冷晗冰看他的眼神,會讓他覺得她是感激和喜歡他的。
所以若真的要死在這裡的話,能與她一起,他也是慶幸和喜悅的,雖然擁有她的機會和時間實在很短,唯一的遺憾是沒能和宮裡的父皇做最後的道別。
冷晗冰看着他明亮柔和的看着她的眼睛,已經多少年沒有再浮起的溫情感覺,竟然在此時悄然的浮上了心頭,那說話的語氣竟然也柔和了許多,“雲九,你可曾後悔跟我一道來月降國?”
雲日陽用力的搖頭,回答堅定的道,“不曾,半點都不曾,雖然落到了這與世隔絕的地方,能看着你,與你一起,我依舊不曾後悔過,雖然對不起父皇,不過我想父皇他會理解我的。”
冷晗冰點了點頭,這回主動拉住他的手,“你放心,但凡有一點點的希望,我也不會讓我們被困在這裡,我們繼續往前走,這個洞,與我之前走的都有些不同,我有預感這可能是出去的所在。”
“晗冰,若這條路也是死的呢?”
雲日陽
此時已經打不起強裝出的堅強和希望了,他承認他沒有冷晗冰堅強,一個人到底要經歷多少次不斷從希望到絕望的經驗中,才能真正做到永不抱希望?他不知道,不過他只知道,此刻的他已經徹底不再抱有可以脫險的希望了。
這個地洞氣溫是一直恆定的,不冷也不熱,加之也許是千萬年來都沒有被人造訪過,所以這裡的一切都保持着乾淨、靜寂的模樣,除了最外面的衣服,因爲在那個掉下里的黑洞中被弄髒了之外,裡面的衣服這些天下來,倒也還算乾淨的,所以在最後的關頭,他只想真真切切的擁有冷晗冰一回,然後就從容的等死了,所以,“晗冰,我們回去吧!回那主洞中去,你願不願意在我們最後的日子裡,做我的妻子?”
冷晗冰看着雲日陽期待的眉眼,有些蹙眉,這個男人的精神已經徹底被絕望給拖垮了,以至於這最後一條山洞也不肯再堅持走完,欺騙自己不走完也許還有機會,若一旦走到了盡頭是死路的話,古今他就真的連半點支持他活下去的意念都沒有了。
然而她卻是不死心的,想着無論如何也要都走完一遍再說。但是對着雲日讓的無聲哀求,她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心軟,“罷了,回去就回去吧。”
“晗冰,你這是代表你答應我了?”儘管是在絕望的境地裡,冷晗冰肯答應做他的女人,依舊是讓他感覺高興的事情,所以幾乎立即雙手握住了她的手,手中裝滿寶石的狼皮包裹也掉落到了地上,明亮的寶石頓時滾出去一地。
冷晗冰剛要回答,突然一個小黑影倏地一下就往洞內深處竄了過去。
兩人頓時同時叫道,“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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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跟着它。”冷晗冰本來就在納悶,在那個掉落到洞裡,明明看到老鼠屎了,怎麼進來這個天然的大型鐘乳石山洞後,反而看不到一個老鼠了,原來是在這裡。
雲日陽雖然很想聽冷晗冰的肯定回答,但是在冷晗冰拔起腳往洞內深處跑得的時候,他也反射性的擡起腳,順着她的拉扯力,快速的往前跑着。
洞內迴響着偌大的腳步聲,還有老鼠被追的急了,發出的‘唧唧’聲。
雲日陽被冷晗冰拉着跑,甚至忘記了他有輕功,完全可以更快速的往前跑的事情,只是和冷晗冰同樣喘着粗氣,往前追着。
不知跑了多久,那原本被追的死命奔跑的小老鼠,剎那間沒了影蹤,而在他們的盡頭,正是一面和其他洞穴內一樣的牆壁擋着。
“晗冰,這--”
“不要說話,那隻老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不見的,身上有夜明珠嗎?給我一顆!”冷晗冰立即果斷冷靜的道。
雲日陽當即開始在懷裡摸索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塊能發出光芒的綠色寶石來,光芒與夜明珠自是不能比的,不過聊勝於無。
冷晗冰立即接了過來,開始對着那一整面的牆壁,開始細細的找了起來,雲日陽看冷晗冰那麼執着認真的樣子,也只好上前幫忙尋找。
第一遍找不到,第二遍也沒有,雲日陽不由放棄了,“晗冰,也許那老鼠從別的地方跑沒了,並不是從這面牆跑掉的,你就不要再找了。”
“別吵!我找到了。”冷晗冰突然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