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 威懾王府

也就是說,三個人除了師生和同窗,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關係,可是,冷奕勳給她的資料裡,可不是這麼說的,冷奕勳手下的廠衛可是最善暗查,收集消息的,他不可能會騙自己,爲什麼兩種說話如此不同,要不,上官山長在說謊,要麼,這三個人在學院裡的資料是有問題的。

“多謝山長,請問學生能不能去書院的檔案館?案子還有許多關節沒有想通,我想去查查書院學生的檔案。”緋雲不露聲色,恭敬地說道。

“可以,既然對案情有幫助,那你就去查一查吧,書院裡生這麼殘忍的兇殺案,本山長也希望能儘快破案,嚴懲兇手。”上官山長說道。

上官山長說話時,緋雲一直緊眼着他的表情,現他目光清明,神情堅定,並不象在說話,而且,眼睛也一直是看着她的,並沒有躲閃的跡象,看着也不象在說謊。

從山長屋裡出來,正好碰到秋楓,緋雲忙上前行禮:“秋先生好。”

“原來是緋雲姑娘,案子查得怎麼樣了?”秋楓笑得和顏悅色。

“冷大人抓了許大人和許太太,案子也應該結束了吧。”緋雲淡淡地說道。

“哦,兇手是許大人?”秋楓意外道。

“還沒有證據,不過,有作案動機,相信冷大人很快能拿到切實的證據,指證許大人吧,只是,殺許森的兇手還沒確定,冷大人也不相信,許森會是許大人殺的,許大人只有許森一個兒子,不可能會殺許森的。”緋雲一板一眼的回道。

“不錯,按理,許大人是不可能殺許森的,緋雲姑娘這是要去哪裡?還要查案麼?”秋楓笑道。

“不了,我只是個仵作,驗屍的工作已經完了,冷大人也沒有分派另外的工作,我打在書院裡走走,熟悉熟悉環境。”緋雲行了一禮道。

“那行,你慢慢看,我還有一堂課要去準備。”秋楓也不多話,笑着從緋雲身邊走過。

緋雲鑽進檔案館查了一個時辰,總算把秋樺與劉益的檔案找了出來,現秋樺還真是京城人士,父母早逝,是個孤兒,從小被舅舅收養,而劉益,他的資料就與冷奕勳提供的一致無二。

拿着檔案袋,緋雲眼神幽幽地看着窗外,難道真是自己想錯了?爲什麼有些事情還是連接不上呢?

墨竹進來尋她吃飯:“傻了呀,到了飯點也不出來,害我好一頓找。”

緋雲還真的餓了,回到書院爲她們準備的小屋,吃過飯,天色也不太早,緋雲道:“墨竹姐姐,咱們下山吧。”

“這個時候下山?天都快黑了。”墨竹驚道。

“是,要下山。”

“你也不怕狼狗叨了你,下山可還有十幾里路呢。”墨竹瞪她道。

“有姐姐在嘛,我怕什麼。”

“那倒是,就算有狼狗,來一隻,我宰一隻,保證不會傷到你就是。”墨竹和某人一樣,愛聽奉承話。

狼狗,怎麼會忘了狼狗呢?京城裡,養狼狗的並不多,因爲這種動物兇猛認主,對陌生人很兇,突然傷人,再者,它吃肉,不吃雜食,一條大狼狗一天要吃掉一斤多肉,小門小戶的也養不起。

在許森和周棋屍體旁出現的那隻大狼狗肯定是家養的,從毛色上就可以看出,雖然被殺死,身上又沾了很多血,但毛色順滑,光亮,說明主人家對它照看得很好。

“墨竹姐姐,謝安家是不是也養狗?”坐在馬車上,緋雲問道。

“上回好象是聽說,謝安家養了狗,不是說,懷疑謝安就是殺死許森的兇手了麼?”墨竹道。

不錯,冷昱拘了謝安,還拘了許世會和許太太,看來,三個死者都有了對應的殺人兇手,此案似乎真的要結束了。

可是,真是謝安殺了許森?謝安身份並不比許森差,就算事前兩人曾有過爭吵,謝安可能一怒之下殺了許森,但他用得着那麼麻煩,活剝許森的皮,還把狼狗的身體接在許森的頭下,罵他禽獸不如麼?

只是一兩次爭吵,不可能有如此深重的仇怨,不,許森絕對不會是謝安殺的。

但京城養狼狗的並不多,謝安家又正好養了狼狗,還有人看見他真的將狼狗帶到學院去了,如果死的那條狼狗真是謝安的,他又爲何要爲兇手提供狼狗?

或者說,他的狼狗是被兇手偷走,那他爲何又不因之替自己辯解?

那天謝安被抓時,只說冤枉,卻一直不能解釋爲何在案那段時間,自己的去向?也不辯解自己的狼狗是被兇手偷走了?

越想腦子越亂,頭開始痛了起來。

今天是案後的第九天了,此案兇狠殘暴之極,又是在最高學府生的,對學院的學子產生了巨大的心裡陰影,不少膽小的學子因之請假在家,不敢前往學院。

如今全京城已經傳開了此事,家餘飯後幾乎談論的全都是這個剝以殺人案,尤其在周棋也被殺後,引起了更大的恐慌。緋雲很懷疑,冷昱會因爲壓力而草草結案,給皇上,給世人一個交待。

殺人償命,何況是影響如此巨大的兇殺案,這幾個犯罪嫌疑人一旦被定下罪行,必死無疑,可能還會是極刑!

人命關天,如果再找不到確切的證據,那幾個人就會枉死。

許世會也許罪有應得,但是,許太太呢,那只是個跋扈霸道的內宅婦人,罪不至死,還有許安,正是青蔥年華,又是家中嫡子,才華學識都是錦泰朝中的佼佼者,可謂前途無量,他的人生,讓他平白背上變態殺人的罪名,不止是一條命,還有整個謝家的名聲也會受損,謝家人都會揹負這個罵名,謝安的父母不僅無端承受喪子痛,還無臉對親戚朋友,面對世人。

喜歡偵探,喜歡破案,當初學法醫,學刑事,爲的就是懲惡揚善,爲的就是揭露真相,爲的就是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維護正義公理,維護社會清明公正。

可是現在呢?謝安因爲自己查案而入了大牢,很可能會判死刑,還有,許老爺,許太太,全都是在自己偵探的過程中,被抓的,如果還不快點有所空破,找到證據,指證真正的罪犯,這幾人人全都會枉死。

到那時,有罪的便不止是罪犯,還有自己!

草菅人命,枉殺無辜,自己與真正的罪犯有何區別?

何況,這還是自己離開理國公府,步入官場的第一件刑事案,當初離開冷奕勳時,她壯志凌雲,說是要以自己的能力證明,她是可以與他並肩而立的那個人,是要讓他引以爲榮的女人,而如今,第一個案子就遇到如此大的困難,不旦不能查出真兇,將他繩之以法,反而讓三個無辜之人受罪……

緋雲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心,頓時,頭上冷汗直冒,整個人都有點抖。

“怎麼了?病了嗎?是不是不舒服?”墨竹現她不對勁,忙用手摸她的頭:“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墨竹也嚇到了。

“快,回去找大夫,秋收,你馬車趕快些,小云病了。”

緋雲忙拉住墨竹,虛弱地說道:“沒有,我沒病,我只是……”

只是心裡難受,只是在害怕,怕自己成爲殺人兇手,子不殺伯仁,伯仁卻你因你而死,這種罪惡感,真的讓緋雲害怕得緊。

“怎麼拉?”墨竹溫柔地將緋雲摟進懷裡:“在爲案子的事糾心?”

“墨竹姐姐,我找不到確切的證據,找不到啊。”緋雲無助地伏在墨竹懷裡,眼裡都是難過之色。

“不急,咱們慢慢找。”

不能不急啊,人命關天。

不行,要去找冷昱,讓他再給自己幾天時間,只再多幾天時間,或許她就能找到證據,證明真兇了。

到了京城,緋雲讓馬車直接開往寧王府去,她要找冷昱。

誰知一下馬車,就遇到正從理國公府回來的寧王妃和安寧郡主。

今天還真是時遇不濟,出門沒看黃曆,怕什麼來什麼,原想着偷偷讓門丁捎個話進去,請冷昱出來說幾句的,這下,願望落空。

可想着上前去行禮,肯定又會遭到奚落譏諷,不如裝路過好了。

正打算上馬車避一避,寧王府又眼尖地看見了她。

見她並不上前行禮,王妃的脣邊勾起一抹冷笑,對門丁道:“府門外來了不三不四的人,你們幾個還不趕走,沒得污了寧王府的門楣。”

門丁爲難道:“王妃,說是來找世子爺的。”

“更該打出去,隨便哪裡來的姑娘找世子爺,你們都通報嗎?若是青樓裡的呢?”安寧擰眉道。

果然,這對母女就是跟自己不對付,丫丫的,罵就罵了,竟然還污辱人格,要知道,女兒家最在意的就是名聲,這安寧郡主還真不是一般的惡毒,任哪個清白女兒家,若是被人污指是青樓裡的,不說是這個女兒家的一生清白毀了,便是她的家人,也會生活在歧視與漫罵當中,還會影響她整個族人。

緋雲原本牽掛着案情,不想與她們計較,就算諷刺兩句,聽聽就算過了,大事爲重,可是……

墨竹臉都氣紅了,挽起衣袖就向安寧衝過去,安寧是曉得墨竹的本事的,頓時小臉都白了,墨竹巴掌才擡起,就被緋雲死死地抱住:

“姐姐,走,我們回家。”安寧是郡主,墨竹如果真打了她,那是冒犯皇親之罪,打板子是小,會沒了命的。

“太過份了,這就是王府教出來的女兒,沒教養。”墨竹人沒打到,一口氣不能出,嘴巴豈會饒人。

寧王妃氣得變了臉,小小丫頭竟然敢打王爺的女兒,當朝郡主,真是反了天了,正好可以藉機整治這兩個小狐狸精。

“來人,給本妃打,打死有賞。”

幾個僕人如狼似虎地衝上來,掄起拳頭就砸,墨竹正窩着一肚子火,一腳就踹翻了兩個,四個壯漢還不夠她一頓打的,三下兩下就將人打趴下,但很快王府裡的護院聽到響動,衝出來幫忙,對付幾個家丁,墨竹自是不在話下,王府護院都是練武之人,墨竹以一敵四,還是有些吃力,雖不至受傷,卻是難護緋雲周祥。

立即有人欺身上前,擊向緋雲,緋雲不是來找茬的,也更不是來打架的,所以不能用袖箭,真射死了王府之人,事情會鬧更大。

邊躲邊還擊,那邊安寧沒想到緋雲看似柔弱,竟然也有些拳腳功夫,“來人,到那邊去。”

立即有三個護院圍了過來,個個體壯如牛,身手靈活,緋雲轉身就跑,可到底身後還是捱了一拳,感覺自己的內府都差點震破了,一口血就仰天吐了出來。

墨竹心神俱裂,小云受傷了!

這個念頭讓她怒火攻心,先前還顧及是王府之人,不好痛下殺手,如今再不顧及,招招凌厲,竟是不顧自身安危,不要命的打。

護院們雖說武功高強,但養在王府裡歇着,久未經敵,戰鬥力不強,頓時被她打得東倒西躺,放下好幾個,這邊緋雲又捱了幾下,差點被捉住,墨竹飛竄過來,踹開圍着緋雲的護院,扶住她,緊張地問:

“小云,小云,你怎麼樣了?”

“還……還好。”緋雲身上捱了好幾下,傷肯定是有的,只是,她不想讓墨竹太擔心自責。

“什麼還好,都吐血了,小云,是我沒用,我沒用。”墨竹的眼淚噴涌而出,以前,她護着緋雲是因爲二爺下了死令,不能讓小云有半點損傷,不然,她會受重罰,而如今,她與緋雲朝夕相處,早就情同姐妹,傷在緋雲的身上,痛在她的心上。

“沒事,真的沒事,你別害怕,咱們回家,回家。”緋雲忍不住又吐了口血,胸口真的很疼啊,不會,不會斷肋骨吧……

“不行,我去找二爺,讓二爺找太醫來。”墨竹慌忙抱起緋雲往馬車裡去。

“不要,不要找二爺,他很忙,咱們別麻煩他。”怎麼能去找冷奕勳?讓他知道自己受傷,墨竹會受什麼樣的懲罰她不敢想象,而且,肯定再出不來了,他肯定不會再讓自己一個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亂闖。

緋雲知道他的性子。

“不找二爺怎麼辦?你受傷了,受傷了啊。”墨竹長這麼大沒有如此難過過,她情願那幾拳是打在自己身上,也不能打在小云身上啊。

還有沒眼力見的護院過來要打人,擡手就掐住那人的脖子,緋雲艱難地扶住馬車,嚥下強涌上來的血腥味:“告訴……你家世子爺,我請辭,明兒開始,我就回我家家二爺跟前去,就不再去刑部應卯,還請大人包涵。”

墨竹扔了那人,抱着緋雲就上了馬車。

其實王妃也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這會子見緋雲吐了血,好象受了重傷,一時也有點不知所措。

她竟然要回到理國公府,阿奕的身邊去?這怎麼能行,好不容易遠離了阿奕,自己纔有機會,若再讓這狐媚子回去,阿奕對自己會不會更冷淡?何況,她還在王府門口受了傷,如果讓阿奕知道,他會如何?

安寧頓時急了。

“娘,不能讓她們回去!”安寧扯了扯王妃的衣袖。

王妃皺眉道:“算了,安寧,回府吧。”

“娘,不能讓她們走,如果阿奕知道了……”

“他知道了又如何?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丫頭,莫非他還敢爲了她,打你堂堂親王郡主一頓不成?”王妃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個女兒,爲了個男子竟然快沒了尊嚴。

這時,冷昱興沖沖從府裡出來:“小云,小云,你找我嗎?”竟是沒先給王妃行禮,見緋雲的馬車正要開動,忙追了過來。

王妃臉色一沉,越心中不安起來,這小子,竟然對那小狐狸如此熱情,連娘都不理了。

緋雲不想在此時多生事端,揮手讓馬車走。

冷昱俊眉一皺,一個箭步過來拉住車轅,馬車正啓動,拽着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王妃看得心驚膽顫:“昱兒,你做什麼?”

“娘,緋雲來找我,爲什麼你們請她進府?”冷昱沉着臉問。

“世子爺,咱們兩個不三不四,出自青樓的女子,可不敢進您這高門大院,沒得污了王妃和郡主的臉。”墨竹真的想打這世子爺一頓,躺在身邊的緋雲死死地揪着她的衣袖,眼裡全是乞求之色,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忍下這口怒氣,冷冷道。

冷昱聽了臉色一變:“娘,此話是您說的?”

王妃沒想到緋雲並沒說受傷的事,心裡不由轉了幾轉,臉色訕訕地,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安寧乾脆躲在王妃身後,不敢說話。

“娘,兒子一直敬重您,如果方纔的話真是您所言,兒子請您給小云姑娘道歉。”冷昱冷冷地看着王妃道。

“什麼,哥?你讓娘給這個賤……給她一個小小的仵作道歉?”安寧驚訝道。

“安寧,你是堂堂郡主,注意你的言行舉止,端莊賢淑不是做在表面上給人看的,而是自內心,自然流露的,表面再溫婉善良,骨子裡卻勢力陰暗,遲早是會被人看穿的。如果你不想讓我去父王面前說道,就閉嘴。”冷昱冷着臉的時候,如一尊冷麪閻羅,令人生畏。

“大哥,你……”安寧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委屈得哭了起來。

兒子爲了那個女人竟然把自家妹妹罵哭,王妃心裡更加討厭緋雲,還敢說沒眼睛看昱兒,什麼事不能在衙門裡辦完,偏要追到府裡來,分明就是想勾引昱兒,還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哼,看她方纔只是受了一點傷,就該聽安寧的,乾脆打死。

“昱兒,你太過份了。”

“娘,如果你今天不來向小云道歉,那從今晚起,兒子就搬出寧王府,住到刑部衙門裡頭去。”冷昱俊眉一揚,沉聲說道。

王妃在府裡素來說一不二,便是王爺也要讓她三分,只是素來怕兒子,人越大,就越不聽調擺,根本不把王爺和她放在眼裡,也是小時候太過嬌縱了的緣故。

“昱兒,娘是王妃,也是你的長輩。”王妃的聲音裡帶了一絲無奈。

“福林,去打點本世子的隨身用品,本世子要去衙門過夜。”冷昱大聲道。

“不行,不能去。”王妃見福林真的往府裡去,忙阻止,無奈地說道:“小云姑娘,本王妃方纔怠慢了,還請姑娘下來,跟昱兒一道進府。”

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她們這種人,自認身份高貴,幾時把別人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過?無端把自己打成這樣,竟然就是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若非爲了那三個犯人,緋雲真吞不下這口惡氣,可是,時機不對啊,總有一天,今日之辱,她要討還回來。

強自讓自己的氣息平穩,緋雲躺在馬車裡道:“冷大人,王府屬下就不進去了,免得引起誤會,今天來,是特地請冷大人幫忙。”

冷昱見她終於肯露出說話,也鬆了一口氣:“有什麼話進府說吧,天也黑了,你們還沒有用晚膳吧。”

素來高傲冷厲的兒子竟然也有關心體貼人的時候,他幾時對別人如此和顏悅色過?王妃頓時心裡五味雜陳,秀眉擰成了小山。

“不用了,你我只是同事,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免得不必要的誤會,也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大人,這是緋雲請求的事,還請你應允。”緋雲將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交給冷昱,揮揮手,讓馬車走。

不對,她的聲音不對!

冷昱猛地掀開車簾,就看見臉色蒼白的緋雲正虛弱地躺在墨竹懷裡。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語氣裡是真真切切的擔憂。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冷大人不會問你家王府,問你家郡主妹妹?走開,別在這裡假惺惺。”墨竹早就窩了一肚子火,又氣又傷心。

冷昱回過頭,這才現,門口的人好象太多了,而且,好多護院臉上都帶着傷。

王妃打小云了!

小云受傷了!

心,一陣抽痛,象是有人在心口上下刀子一樣。

“怎麼回事!”冷昱回頭就吼。

王妃正提了郡往府裡去,嚇得身子一頓,差點摔倒,安寧也是漸身了哆索,提腳就往府裡溜。

墨竹卻沒有興趣看他們母子表演戲碼,擡手一推:“起開,莫要耽擱我們趕路。”

“不行,你不能走,小云,王府裡有坐堂太醫,你先同我進府治傷了再說。”冷昱的臉黑如鍋低,俊眸裡全是擔憂與憤怒。

“真的不用了,大人,這件案子之後,我會回到二爺身邊,請大人成全。”緋雲緩緩說道。

他好不容易把她弄到身邊來,雖然她是提刑司,可他利用她與冷奕勳暫時的茅盾,故意將她調到自己身邊,學院裡的案子,如果不是她,很難有現在的成果,一旦讓她又回到冷奕勳身邊去,那廝就會如虎添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國公府次子,近半年來突然風聲水起,名聲大震,一大半原因,就是有了這個能幹又特別的女子,她是個寶,他正想着如何據爲已有,爲他所用,沒想到,剛剛有個好的開端,竟然就此毀了。

不,不能這樣,他不甘心。

“小云,你是不是受傷了,你不想去王府可以,我陪你回永安街,現在我就讓人去太醫院找御醫,一定會治好你的。”冷昱說着就往馬車裡跳。

墨竹一腳踹去,她本意只是想趕他走,沒想到,竟然真的踢中,冷昱的身子飛出馬車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怔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堂堂寧王府世子,竟然被個丫頭踢下馬車,王府僕人們差點以爲自己眼花。

“昱兒,昱兒。”王妃心神俱裂,不顧形象地衝了過來。

安寧趁機大喝道:“還不將刺客拿下。”

什麼時候成了刺客了?這個安寧郡主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惡毒,一聲刺客,整個事情便反轉過來,只要將緋雲和墨竹認定爲刺客,護院們便再沒有任何顧及,殺死她們兩個不但無罪,還救主有功。

沒想到,她竟然對自己心存了殺念,丫丫的,老孃挖你家祖墳了?

既然如此,也不用再對王府人客氣!

說時遲,那時快,冷昱正被人扶起之際,他跟前的影衛便抽劍刺向了馬車。

墨竹將緋雲往身後一拉,揮劍擋開攻擊,緋雲手的擡,只聽得“呯”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一個影衛的身體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鮮血淋淋。

所有的人都僵住,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死者,都被那聲響嚇住,不知從何而來,更不明白,武藝高強的影衛是如何死的。

冷昱那一下,其實是故意挨的,不過是苦肉之計罷了,他想讓緋雲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消消氣,只是沒想到,安寧會如此陰險,竟然污指緋雲是刺客。

王妃嚇得臉色蒼白,是巫術麼?她分明看到影衛的傷口上還冒了煙,聞到一股肌肉燒焦的味道。

安寧也嚇到了,沒想到那個賤人竟然有這等本事,如果方纔她想殺自己?那就算有再多人護着,只怕也護不住,她看到了,有火光,雖是一閃而滅,但確實有火光,影衛就是被帶着火光的暗器擊中的,什麼樣的暗器這麼厲害,竟然威力如此之在,在影衛的胸前炸了一個黑乎乎的洞。

緋雲看了眼手中小巧而黑乎乎的小手槍,搖搖頭,還是不行啊,研製了那麼久,還是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火銃,什麼時候才能把子彈造出來,然後,能夠連,到時候,給二爺也配一把,自己也能自衛,真到戰場上去,好拉風啊,殺不了幾個人,嚇也把別人嚇死。

看着王府人臉上精彩各異的表情,緋雲心情舒暢了許多,其實,先前她挨的兩拳並不很重,所以會吐血,是她最近太過辛勞,又思慮過重,鬱結在胸,胸口悶了一口鬱氣,堵滯而至,背後的一拳,正好將那口鬱氣打出,看着吐血蠻嚇人,倒是間接幫她治了病,不然,鬱氣這種東西在胸口悶久了,會生病的,許多乳腺病人,就是因爲心情鬱結的原因才得病的。

雖然還有點虛弱,但也不是不能走動。

扶着墨竹的手,跳下馬車。

冷昱一直知道緋雲很能幹,很聰明,可怎麼也沒想到,她手上竟然有如此威力巨大,又隱蔽的暗器,自己當成寶貝的暴雨梅花針,給她這個一比,簡直就是小兒玩具。

頓時,眼睛都紅了,心思電轉,她哪裡只是個寶貝啊,簡直就是稀世珍寶,一個聚寶盆。

不行,一定要將小云穩住,一定要將她從冷奕勳身邊奪過來,都是冷姓子弟,以前沒覺得誰對自己有威協,最近才現,這個理國公府的二公子,真真不容小覷,將來,會是他的勁敵。如果他再有緋雲這等奇特女子相幫,對自己的威脅就更大。

“來人啊,來人啊,去請御林軍。”王妃呆了一陣之後,終於因過神來,見緋雲從馬車上來,神情冷厲,頓時感覺無比恐懼,慌亂地大叫。

“娘,住嘴。”冷昱肺都快氣炸,怎麼會有這樣愚蠢的母親和妹妹啊,真是豬一樣。

再讓她們鬧騰下去,真的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王妃嚇得呆呆地看着他:“昱兒,她……她會……”

“娘,小云是我的同僚,她是來辦公事的,你壞了我的大事,還不快回府去。”冷昱只差沒有跺腳了。

“可是……她殺了你的影衛。”王妃還是有點呆。

“是,我是殺了王府的影衛,可那又如何?不是說我是刺客麼?王妃,安寧郡主,你看,我要不要把這個刺客的名聲坐實了?”緋雲真的很討厭這對母女,原想着忍過一時之氣,只要能把案子辦完就成,沒想到,這對母女如此陰險惡毒,竟然一再的要置自己於死地,今天不治治她們,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如她們這樣的勢力陰險惡毒之人要爲難自己。

“你……你敢,殺皇親可是誅九族的死罪。”安寧戰戰兢兢,卻還是不肯服輸。

“不敢?我爲什麼不敢?反正刺殺皇親也是死罪,已經被郡主你扣上了這個罪名,我不防殺了你們一家,也全了我這名聲,我死一個,你們死一家,我夠本。”緋雲冷冷地笑,伸出纖細的五指,故意吹了吹手指。

剛纔那聲巨響果然是她弄出來的,她是什麼人?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莫非,她人魔力?

安甯越害怕起來,心顫得疼,腳下意識就往王妃身後挪。

“你……你不要危言聳聽,這裡是王府……”王妃也嚇得心驚膽戰,這個丫頭說得出,做得出,她瞬間就殺死王府的一個影衛,要殺自己和昱兒,也是易如反掌,昱兒的影衛可是王爺特意培訓出來的,武功之高,不下昱兒。

“危言聳聽?哼,堂堂親王府,惡意污陷,草菅人命,如果方纔不是我反抗,我與墨竹是不是就死在你們的劍下了?我們只是兩個纖纖弱女子,只是來找冷世子公幹,我們犯什麼錯了?你們要無端置我等於死地?我捱打受傷,本想息事寧人,看冷世子的面子,就算罷了,可你們呢?咄咄逼人,以勢壓人,今天,我不討個公道回來,豈不白白受冤,白白受了這頓打?秋收,拿我的名貼,去請刑部尚書夏大人來,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之下,你寧王府可以一手遮天,沒有王法了。”緋雲冷冷一笑,逼近王妃一步,冷聲道。

冷昱聽得頭皮麻,他還是頭一回見緋雲如此生氣,小妮子臉色冷厲威嚴,渾身上下都有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以前還是小瞧她了,她就象一座寶藏,不知還有多少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寶物沒被掘。

可是,真的要請夏尚書來?

地個老狐狸與父王本就不對付,只怕會借提作,何況緋雲於夏家有恩,他更會公事公辦。

這對王府很不利,更會破壞父王的計劃。

“小云,母妃和妹妹都是內宅婦人,無知無禮,讓你受苦受驚了,冷昱在此替她們賠禮,道歉。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則個。”冷昱對着緋雲長輯到底。

“昱兒……”兒子幾時在別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過?王妃實在心疼。

“住嘴,你如果不想被父王送進家廟的話。”冷昱快氣死了,爲什麼他的娘會是如此遇笨的女人啊,幫不了忙就算了,不要扯後腿好不好。

送家廟?

王妃心神一震,親生兒子竟然要送自己進家廟,身子搖搖晃晃差點摔倒。

“大哥……”安寧還在不知死活。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寧安半邊臉頓時腫得很高,原本清麗的容顏快變成陰陽臉了。

“過來,給小云道歉。”冷昱冷喝道,手一扯,粗魯地拉過自己的親孃和妹妹,手稍一用力,王妃本就身子軟,腳不聽使換地就跪了下去,冷昱心頭一驚,他只是想讓王妃道歉,並沒有想讓她跪下,畢竟身份地位在那裡,又是他的親生母親,給人下跪,他的臉上也不好看,可是,跪都跪了,再拉起來,反而不好。

安寧一見王妃都跪了,哥哥的臉色又象要吃人,捱了打還不敢哭,只好委委屈屈的也跟着王妃一同跪下。

緋雲沒想到冷昱會做到如此地步,到底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給點教訓就行了,也不想他太過爲難,只是這對母女,真真討厭,她不會輕易原諒她們的。

身子一偏,不受她們的一跪,也算是全了冷昱的一點面子,:“冷大人,不必了,既然大人真心道歉,這件事小云便不再追究,還請大人奉勸王妃和郡主,小云只想安心辦差,與人無爭,不會害人,也不怕人害,最好請她們自重,不要再找小云的麻煩,如果再有如今天這等事情生,小云以後絕不手軟。”

說罷,轉身就走。

冷昱忙去扶起王妃,結果扶了好幾下,王妃還是站不穩,真的被嚇傻了,安寧的眼淚也在緋雲轉身的那一刻流了下來,心中更加嫉恨,總有一天,她會撕了小賤人的嘴,將她碎屍萬段,才能解今日母妃與自己的受辱之仇。

第二天,原本打入大牢的許世會竟然被放了回來,理由是,證據不足,無法定罪,再說他又是有功名在身,官至四品,不能羈押太久。

而謝安,卻由以前的臨時羈押牢房轉入了死牢,緋雲第二天回到書院時,書院裡的學子們正在議論紛紛,提起謝安都唾罵。

書院宿舍裡,劉益正在屋裡看書,門被輕輕推開,是秋樺,劉益的脣邊恙開微笑:“小樺,你怎麼來了,可用過飯了?”

“謝安沒有殺人,他們爲什麼要抓他,爲什麼還要把他打入死牢?”秋樺臉上卻沒有笑,對着劉益沉聲低吼。

劉益臉色一沉道:“小樺,你在說什麼?那是刑部辦的案,證據都在,不是你說他沒有犯罪就沒犯罪的。”

“證據都在?虧你說得出,那條狼狗,是你拖出去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我只是不想說出來。”秋樺乾淨的眸子裡滿是憤怒,低聲吼道。

“小樺,莫非你真的喜歡謝安?他對你心懷不軌,你不知道嗎?”劉益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猛地搖晃着秋樺的肩道。

“你胡說?我和他只是同窗之情,他待我好,是真心的好,並沒有不軌之行,不行,我不能讓他蒙受不白之冤,不能讓他白白送死,我一定要救他。”秋樺急切地甩開劉益的手,轉身向外奔去。

“救他?怎麼救?還是你想把我送進大牢,換他出來。”劉益一把拽住秋樺,將他回來。

秋樺怔怔地看着劉益,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嗚嗚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想惹你生氣,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可他是無辜的,無辜的啊,平白無故捲進來,還被判了重罪,我的心裡真的很難受,很難受啊。”

“乖,別哭了,到牀上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醒來,什麼都好了,小樺,你受了很多苦,以後,我會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任何人欺負好不好。”劉益輕輕拍着秋樺的背,眼神異常溫柔,暖暖的,如同三月晨曦。

“嗚嗚,不是都說好人有好報的嗎?爲什麼謝安被打入死牢,那個大壞蛋卻被放出來了呢?”秋樺邊抽泣邊哭着,象個孩子一樣緊緊偎進劉益的懷裡。

“他不會得逞的,一定不會,我保證。”劉益的眼裡露出兇殘之色,聲音陰森得如剛出地獄的惡鬼。

夜晚,月半圓,月華的光芒灑在許府的後園一叢青翠的竹林裡,竹林間,小石桌旁,許世會獨自斟滿一杯酒,對着天空遙敬,目光清遠幽深,然後,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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