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陷入危境

緋雲看向彩蓮,彩蓮應該早就知道理國公夫人的打算,可她卻並沒有告訴自己,如今她正安靜地立在理國公夫人身後,淡漠地看着這一切,觸到緋雲的目光後,她竟然還笑了,笑得很開心,很滿足。

被四個強壯的婆子狠狠按住,緋雲絕望地閉了閉眼,理國公夫人因冷書寧的死而恨透了自己,怕是早就巴不得剝自己的皮,吃自己的肉纔好,如今卻只是逼自己嫁給理國公,一是因賢妃看重,這個時候對自己下手,會得罪賢妃,二是因爲冷奕勳,如果自己無端死了,冷奕勳定會與她鬧翻,如此看來,至少暫時無性命之憂。

“太太,世子爺死得冤枉,你可知,是誰給他下毒,害他不能人道?”

理國公夫人果然臉色大變道:“是誰?你快告訴我。”

“太太先放開我,我與太太做個交易,您所恨所悲全是因爲世子爺早亡,如果能找出真兇,讓您手刃仇人,也能出您心中一口惡氣,更讓世子爺在天之靈得以安息。”緋雲大聲說道。

理國公夫人心有所動,一旁的顧清雪卻道:

“事隔好幾年,許多證據與線索早就毀掉了,如何能查得出來?小云,你就安心嫁給國公爺吧,以後就是國公府的正經主子,你想查案一樣也可以查。”

理國公夫人一想也是:“你成了國公爺的側室之後,咱們就是一家子,書寧的冤情,你當然應該替他伸訴,別作無謂掙扎了,下去吧。”

緋雲還想勸說,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一個婆子收回沾了迷藥的帕子,攔腰將她抱起。

京郊相國寺裡,七皇子正在廂房裡大雷霆,“混蛋,廢物,全都是廢物,連個鬮人也殺不了,還讓人捉了活口,廢物!”

兩個侍從縮在角落裡躲避着砸來的茶杯,不敢說話。

七皇子砸了一氣之後,泄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爲什麼,爲什麼父皇不喜歡我,爲什麼他眼裡只有勳哥哥,明明我纔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唯一的親生兒子啊。”

突然,一聲轟響,一個黑影破門而出,寒光凜冽的長劍直直地向七皇子刺去。

兩個侍從動作算快,卻還是來不及,眼睜睜看着那劍離七皇子柔弱的喉嚨才一寸不到,嚇得魂都快沒了。

但預計的慘叫並沒有傳來,另一個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和身撲上,將七皇子抱在懷裡,自己左肩卻生生捱了一劍。

兩個侍從見機攔住刺客,那黑影卻抱着七皇子翻出窗外。

侍從想去追,卻以經來不及,漆黑的夜空下,空蕩蕩的只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黑影抱着七皇子跑得很快,幾個起落之後,在一處隱蔽的草地上停下。

剛將七皇子放下時,執劍在手,警惕地環顧四周。

兩條修長的人影緩緩從樹後走出。

“是你們兩個?”黑影驚愕地皺眉,挺劍就刺。

“左兄,等你多時了。”夜安離執劍迎上,冷奕勳則閒閒地靠在樹上吃瓜子,一點也不着急。

那黑衣人蒙着臉,並不說話,卻招招狠辣,夜安離雖然勇悍,卻抵不住那人不要命的打法,急道:“阿奕,你是來看熱鬧的嗎?”

“主意是你出的,當然就得以你爲主,你可是大理寺卿,捉拿刺客是你的份內事,我就是來逛逛的。”冷奕勳對閒閒道。

夜安離氣得哇哇叫,被黑衣人逼得緊了,不得不專心對敵。

冷奕勳看七皇子嚇得縮在角落裡,笑問:“吃瓜子不?我帶了很多。”

七皇子早嚇得面色白,卻一直倔強地抿着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聽了這話,眼淚汪汪地就出來了,張臂向他撲過來。

冷奕勳張開懷抱,將他擁進懷裡,卻突然一把匕抵住了七皇子的喉嚨,漫不經心道:“左浩然,你是要再打下去呢,還是等着我給七殿下放血,他年紀太小,血量不夠,怕是經不得放啊。”

黑衣人氣得瞪目欲裂,怒道:“冷奕勳,你好卑鄙!”

冷奕勳笑得純善:“還好吧,比起你左大世子來,我實在很善良,你看,我就沒去宮裡玩皇上的女人,也沒有把無辜的人殺死當替身,詐死騙皇上。”

說話間,他扼緊了七皇子的喉嚨,七皇子忍不住一聲慘呼。

“你想做什麼?”左浩然衝上前兩步。

“打住,打住,你再上前來,我就真的給他放點血,小小年紀連親孃也敢殺,將來真讓他當了錦泰的皇帝,豈不會是個暴君!”

左浩然果然不敢再上前,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讓你去自。”冷奕勳道:“只是我沒想明白,你爲什麼會如此在意七皇子,還爲他護他而受傷。”

“不關你的事,冷奕勳,你管得太多了。”左浩然說着,突然扔了個黑珠在地上,頓時升起一股刺鼻的黑煙,夜安離道:“不好,是毒氣。”

正捂住鼻子後退時,聽見冷奕勳罵:“毒死你纔好,笨蛋!”

等黑煙散開,夜安離才現,左浩然不見了蹤跡,他竟扔下七皇子逃了。

“奶奶的,他知道我們不過是想引他出來,不會真對七皇子怎麼樣,又讓他跑了。”夜安離七急敗壞道。

冷奕勳將七皇子往他懷裡一扔,轉身就走:“我攔他前三路,你守着後三路,你卻給他放了生?以後這種事不要再叫我了,這麼蠢,真不知道你這大理寺卿怎麼當得下去的,爲什麼不回閨房繡花啊。”

夜安離抱着七皇子,被他罵得快吐血,偏偏他撿了道理,只得忍着,實在氣不過嘟嚷了一句:

“阿奕,你這張嘴是吃抹砒礵長大的吧,怎麼就這麼毒呢?怪不得小云不喜歡你……”

前面那人果然頓住,回頭白了他一眼:“我堂堂少爺,要她一個小丫頭喜歡做什麼,再說了,她是我的人,喜歡不喜歡也得爺我說了算,由不得她。”

夜安離聽了追上幾步,笑着問:“喂,阿奕,說正經的,我真的很喜歡小云,你若是不喜歡她,又不想給她一個將來,不如成全我算了,我給她下聘,讓她當我的側室如何?正好我娘也喜歡她,將來她跟着我,正好也能當我的幫手,我保證,會好好待她的。”

“側室?”冷奕勳轉過身來,嘲諷地看着夜安離,漆黑的夜裡,他星眸燦亮冷冽如寒星:“哪天你敢明媒正娶,八擡大轎來接她,我會考慮考慮,阿離,她是我的人,沒有誰能夠輕賤她。”

“八擡大轎明媒正娶?阿奕,你說笑話吧,她只是個丫環呢,以她的身份,靖北侯世子側室之位已經是擡舉她了,莫非你能給她正妻之位?”

冷奕勳淡淡一笑,默然轉過身去,繼續往前。

“爺,不好了,緋雲失蹤了。”墨竹突然出現,跪在他面前。

“你說什麼?”冷奕勳掐住墨竹的脖子狠聲問。

“小云怎麼會失蹤,她不是跟你回了理國公府嗎……阿奕,阿奕,你快掐死墨竹了,先鬆手,問清楚情況啊。”夜安離沒見過冷奕勳如此激動失控過,忙去拉他。

墨竹差點閉過氣去,被放開後,連連咳了兩聲,眼圈紅道:“爺,是奴婢失職,奴婢沒有保護好小云。”

“不想死就趕緊說實情。”冷奕勳冷冷道。

“太太跟前的彩蓮說請小云過去,說是小云立了功,太太有賞,奴婢就沒想那麼多,沒着過去,可過了一個時辰小云還沒有回來,奴婢感覺不對勁,就去正院問太太,太太說小云領了賞早走了,正院裡的人都這麼說,還有的說看見小云往大通院去了,奴婢又趕到大通院,還是不見人,從下午找到現在,整個理國公府都翻遍了,就是沒見着小云,奴婢這才……”

話還未完,就被冷奕勳一腳踹翻,夜安離對着已經掠出老遠的人影道:“阿奕,我先送七皇子回去,一會再去幫你找。”

“不關你的事!”那人遠遠的扔下一句,早沒了人影。

墨竹捂着肚子掙扎着爬起來,夜安離關切道:“阿奕還真狠心,墨竹,你還好吧。”

“不許你說我家二爺!”墨竹瞪他一眼,一個起躍,也沒了人影。

景樂宮裡,皇上正與賢妃嗨咻,行至一半,外面傳來吵鬧聲,皇上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好,寢殿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白衣翩翩的男子氣勢恢宏地闖了進來。

賢妃娘娘嚇得一聲尖叫,“有刺客,護駕!”

“大姐,有刺客也被你魔音穿耳,吐血身亡了。”冷奕勳涼涼地站在帳外道。

皇上皺眉:“阿奕,你太過份了,驚憂聖駕該當何罪?”

“皇上要殺臣麼?那就下旨吧。”冷奕勳無所謂道。

皇上氣結,瞪他:“何事讓你如此不知體統?阿奕,你以前雖然怪避,倒也不會如此行事啊。”

冷奕勳手一伸:“拿來。”

皇上愕然:“什麼?”

“令牌,廠衛的令牌。”

皇上大喜:“你願意了?”

“不錯,今天我就接手,快拿令牌來。”冷奕勳很不耐煩。

“阿奕啊,你知道,廠衛是朕手中最後的一張王牌,不是最親近的,最信任的人,朕是不會輕易讓其掌管的……”

“你給是不給,不給臣走了。”俊臉陰沉,星眸裡滿是怒火與焦灼。

皇上愕然道:“作什麼這麼急?朕還有些事情要交待你……哎,慢着,朕給你就是,你這孩子,從來也沒見你這麼沒章法過。”

冷奕勳接過黃金令牌,轉身就走:“你真囉嗦。”

賢妃擁着被子探出頭:“阿奕,是不是小云出了什麼事?”

那個步子頓了頓,頭也沒回道:“你最好告訴你那嫡母,不要動小云,否則,我會把理國公府夷爲平地。”

說罷,人已經掠了出去。

皇上與賢妃面面相覷,皇上臉色陰沉道:“一個丫頭罷了,他竟然看得比朕還重……”

“皇上,阿奕素來是這性子,喜歡的,誰也動不得,這些年他難得對一個人上心,您就由着他吧,我還真怕他會成老處男呢。”

賢妃偎進皇上懷裡道。

“處男?你是說,阿奕到現在還沒有行過成人禮?他……他都二十了啊,不會也和冷書寧一樣吧……”皇上大驚道。

“怎麼可能?這話若是讓阿奕聽見,又要給您排頭吃,阿奕啊,他是害羞,最怕和女孩子說話,您幾時見他正經跟一個女孩子親近過?那麼多女子喜歡他,不是遭他朝諷,就被他無視,還好有小云。”賢妃笑道。

“那小子……朕真是……又愛又恨,他長得可真是……太象了,有時候朕會想,若是當年,容兒沒有離宮出走……”

是夜,錦泰京都,神秘的廠衛全部出動,只爲尋找一個年若十七的妙齡丫環,京成的高官貴族們莫明的惶恐慌亂,不知生了什麼大事,尤其那些爲官不正,有貓膩的,更是惶惶然。

可偏生那些廠衛們既不查貪沒也不查反叛,只尋一個小丫環。

整整找了一夜,全城都快搜遍了,卻還是沒找到緋雲的蹤跡。

寧墨軒裡,氣氛很低迷,氣壓很低,四大丫環全部跪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紅梅傷還沒好,看冷奕勳一夜未眠,眼角泛起青色,心疼不已,怯聲道:“爺……小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您……您還是先歇一會子吧,奴婢幾個繼續去找。”

“爺,會不會是太太把緋雲藏起來了?要不,讓奴婢再去探探……”

“稟二爺,太太過來了。”墜兒急匆匆進來稟道。

冷奕勳俊眸一眯道:“讓她進來。”

理國公夫人滿面是笑地進來,看這陣式怔了怔道:“奕兒這是做什麼?她們幾個可是做錯事了?”

冷奕勳赤紅着眼問:“緋雲呢?你把緋雲藏哪裡去了?”

理國公夫人一臉愕然:“咦,小云不在嗎?我正爲她的事來找你商量呢。”

冷奕勳冷冷看着她,一言不,理國公夫人也不介意,徑自坐下道:“小云那孩子真是不錯,聰明靈慧,又清秀可人,我和你爹瞧着都覺得好,她也有十七了吧,也到了配人的年紀,如果隨便配個奴才那太虧待她了,所以啊……”

“你想說什麼直接點,不要拐彎抹角。”冷奕勳連面子情也懶得維持,斷喝道。

理國公夫人眼中閃過一抹陰戾,臉上還是有笑:“你這孩子,急什麼,還不是看你看重她,又是撥在你屋裡服侍的人,自是該知會你一聲,這對那孩子也是天大的喜事,她一個奴才,能得這樣好的姻緣,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我和你侈商量着,打算擡她做側室,你看如何?”

冷奕勳怔了怔,疑惑地看着理國公夫人。

“側室已經不錯了,奕兒你要明白,就算再喜歡,也要看身份的,咱們可是公卿之家,講的就是個門當戶對,可不能太亂了規矩,會遭人笑話的……”

冷奕勳竟然俊臉微紅,語氣還是很不耐煩:“這事不急,她年紀還小,再過兩年也不遲。”

“那倒是,這麼說,你是同意她當側室了?”理國公夫人順着他的話道。

“但憑母親作主,不過,她現在人都不知去哪裡了。”冷奕勳滿臉疲憊焦灼道。

“那就好,正好喜貼昨兒就出去了,過幾天咱們府裡就要辦喜事,自從你大哥過世後,府裡已經許久沒有熱鬧過了,死氣沉沉的,實在沉悶得很。”理國公夫人聽了喜道。

四大丫環一臉愕然,喜貼都出去了?爲什麼她們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不由齊齊擔憂地看向冷奕勳,只見他面色更加沉令,眼裡滑過一抹微羞,起身道:“再如何,也得等先找到人再說啊。”

Www ☢тt kán ☢¢ Ο “找人?找什麼人?小云嗎?哦,你看我這記性,我讓她去慈濟寺齋戒了,三日後就會接回來,奕兒啊,你心急什麼。”

理國公夫人一臉無辜地說道。

四大丫環齊齊一怔,怎麼沒想到小云會去了寺院,怪不得怎麼找也找不到,根本不在城裡嘛。

回神間,冷奕勳已然起身向外走去。

“春喜,備馬,去慈濟寺。”

墨竹忙跟上:“爺,奴婢也去,不看到小云,奴婢寢食難安。”

看着遠去的主僕二人,理國公夫人眼裡露出殘冷的譏笑,帶着丫環也出了寧墨軒。

“太太,貼子現在就麼?”趙媽媽過來問道。

“趕緊的,趁他去了慈濟寺,把喜貼全都出去,京城凡是相熟的,不管關係如何,一家一份,不得有漏。”理國公夫人冷笑道。

緋雲醒來時,眼前有豆大的燈光晃動,她想爬起來,卻現渾身疲軟,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你醒了?”彩蓮過來扶她。

“這是在哪?”

“慈濟寺,你忘了?太太讓你來慈濟寺齋戒幾日。”彩蓮端來了碗茶遞給她:“喝點水吧,你暈了好幾個時辰了,肯定口渴。”

緋雲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感覺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看了眼四周,現門是虛掩着的,並沒有關緊,外頭也只有一個小丫頭在守着,看來,似乎並不擔心她會逃走。

“小云,你別怪我,我是覺得這樣對你好,你以前多可憐啊,被人欺負,誰都敢踩你一腳,以後當了國公府的側夫人,那就是正經主子了,比起以前彩霞的地位還要高,緋玉姐姐也能討你的光,將來定是能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彩蓮勸道。

“這麼好的事,不如給你好不好?我還是不我的奴才,你去當姨娘,當正經主子!”緋雲沒好氣道。

“我哪有這個福份啊,要是太太能看上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敢忤逆太太。”彩蓮苦笑道。

“我肚子餓了,可有飯吃?”緋雲不想繼續與她說下去,只想吃飽了,好有力氣逃走。

飯菜很快端上來,彩蓮在一旁看着緋雲吃,不時地替她添菜。

緋雲並不恨她,她們是不同時代的人,會有不同的思想很正常,也許在彩蓮看來,自己的作法就是不識擡舉。

“你怎麼不吃?”

彩蓮怔了怔,眼裡滑過一抹喜悅:“我吃過了,你吃吧,明天就要齋戒了,想吃肉就不可能咯。”

彩蓮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道。

也虧得她能在寺院裡給自己備渾菜,緋雲心中感激,吃得也快。

吃飽喝足,洗漱後,兩個同睡一個牀。

天矇矇亮時,緋雲悄悄爬起來,裝作要去起夜,偷偷朝門外走去,回頭看彩蓮,她睡得正香,不由得心虛,彩蓮,對不起了,我實在是不想嫁一個半老的老頭子作小老婆,如果可能,我會讓二爺救你的。

整個寺廟裡靜悄悄的,連守夜的小丫頭也睡死了,緋雲逃得異常順利,出了寺院門,朝着下山的路撥腿就跑,隨知還沒跑兩步她就跌倒在地,腹中疼痛如刀絞。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正疑惑間,就聽有人冷笑着走來:“太太還真是料事如神,算定了你會逃走,我說小云,你就不能消停些?”

彩蓮過來扶起她。

“你給我吃了什麼?”緋雲甩開她的手。

“不是說你很聰明,觀察入微麼?怎麼到現在才現,你吃的東西里有毒?”彩蓮譏誚道。

“不對,我吃的飯菜並沒有毒,我都用銀針試過了才吃的。”緋雲肯定道。

彩蓮怔了怔:“你倒精明,竟然帶着銀針走。”

“是茶,是我醒來時喝的第一口茶,那時我精神恍忽,根本就沒有防備你,不對,因爲是你,我纔沒有防備,彩蓮,枉我一直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要試我給你的吃食有沒有毒?最好的朋友你明知我最想進寧墨軒,你明明也有能力幫我,卻置我於不顧,只顧着勾引二爺!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朋友?當年你被人欺負,沒一個人願意理你,只有我對你好,你又是如何對我的?”彩蓮一掌將緋雲推在地上,大聲吼道。

原來,她是因爲這個才恨自己?

緋雲真沒想到,這麼一點小事,就能讓一個曾經善良可愛的女孩兒變得陰險狠毒,怪不得人家都說,深宅大院裡,沒有幾個人能保持純善,遲早會被染黑。

“你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別以爲你自己有多高尚,你不一樣也存着往上爬,一心只想配給二爺的心思?”彩蓮被她盯得火起,一腳踹在緋雲的肚子上,腹痛再次引,緋雲痛得喘不過氣來。

彩蓮冷笑着又一腳踹去,緋雲正艱難地想避開,只見白影一晃,彩蓮的身子如一片破布一樣揚起,遠遠的撞上一顆樹後跌落。

緋雲被擁入了懷中,熟悉而清香的檸檬味,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是如此貪戀這個懷抱,思念這個味道,這一刻,緋雲忘了身份處境,一頭鑽進他懷裡,緊緊環住他勁瘦的腰身。

某人身子僵了一僵,隨即將她擁得更緊,緊得彷彿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一樣。

“笨蛋!”下巴抵在她額上,他低低罵道。

又罵她!可是,爲什麼這個罵聲也是如此親切動聽?以往他也是這樣罵她,她總是生氣,總是討厭他的毒舌,討厭他的傲嬌,原來,有時候習慣也是一總手段,能讓人產生依戀。

想着一天來所受的欺凌,緋雲頭埋進他的胸膛,低低啜泣。

他怔了怔,啞着嗓子生硬地道:“莫哭,也不是那麼笨。”

緋雲哭得更兇了,這一刻,太依戀這個懷抱,竟然渴望時間不要流逝,就停在這一刻,讓她大膽一回,放肆一回,放縱一回,讓她自在地擁有他的懷抱,不分開。

他慌了,小意地拍着她的背,他從來不會哄人,更不知要如何對待哭泣的女人,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你……莫哭了,別怕,有我呢。”

是啊,有他!

可是,他能一直是屬於她麼?

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爺!

她是卑微的丫環,身份地位如此懸殊,就算她敢妄想,他會娶她麼?

頂多就是個側室,或者,連側室也沒有,只是個妾。

將來,這個溫暖的,帶着檸檬清香的懷抱裡,還會擁進別的女子,還會有更多的人來與她爭,與她鬥,來分享他的毒舌與別樣的寵溺,她只能眼睜睜看着,無能爲力。

眼淚,洶涌而出,打溼了他的衣襟,他真慌了,不知所措,以爲自己的語氣不好,讓她更傷心。

試着想將她的頭從懷裡挖出來,卻被她像袋鼠一樣粘得更緊,只好撫摸着她的頭繼續哄:

“我沒罵你,你不笨。”

可是二爺,這麼生硬,你確定是在哄人麼?

懷裡的人照哭不誤。

他俊臉都脹紅了,想打橫將她抱起,可這個姿勢實在抱不來,又怕弄痛了她,自己更難受,只好摟着她就順勢坐在地上,讓她以舒服的姿勢偎在他懷裡。

“那個……你莫哭了好不好?”

哭聲依舊,哭得久了,還一抽一抽的。

他看着更難受,試着扒開她的額,卻被她甩開,只好道:“是我不好,我不該扔你一個人在府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讓人欺負你,再也不把你一個人扔下,你不哭了好不好。”

從來只會罵人,不會道歉的二爺竟然無措地自責起來,若是夜安離在此,定會以爲自己出現幻影。

哭聲漸漸弱了下去。

他心中一喜,繼續:“你其實一點都不笨,你聰明,善良,又正義,還自尊自愛,我平日罵你,不過是……是不想你太驕傲……呃,其實也不是,我就是……就是習慣了。”

二爺自個都覺得這話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尾音差點就滾在喉嚨裡出不來。

“以後,你要多聽話,你聽話我就不會罵你了,要跟阿離那傢伙離遠點,那傢伙心存不軌……”

他說着說着感覺不對,低頭看,懷裡人沒哭了,輕微的小呼嚕響起,偶爾還會抽噎一下,但應該是睡着了,清秀的雙眉微蹙着,雙手也緊揪着他的衣襟,似乎生怕他跑了。

他的心就一慟,那揪着衣服的手如同揪在他的心上,擡手撫平她緊蹙的雙眉,心疼地附下臉去,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不遠處,墨竹默默地看着這一切,轉身,疲憊地靠在樹上,仰臉,任淚水靜靜地滑落。

回城的路上,正好遇見冷昱,看着冷奕勳抱着緋雲同乘一騎,他眼裡露出鄙夷之色,一擡手:“恭喜!”

冷奕勳沒睬他,騎馬繼續。

墨竹跟上來道:“爺,莫非太太真的把喜貼出去了?你和小云終於修成正果,恭喜二爺。”

“喜從何來?”冷奕勳卻冷笑着問。

“太太不是說,讓您娶小云爲側室麼?”

“你覺得她會肯?”冷奕勳斜睨着墨竹道。

“應該會吧,小云對您也不是沒有感情,奴婢感覺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

某人的漆黑的眸子裡星光璀璨,如玉的臉龐爬上異樣的紅暈,美豔勝過春天的桃花。

墨竹呆了呆,艱難地別過眼去,不敢再看。

快到理國公府時,夜安離匆匆趕來,執劍指向冷奕勳:“阿奕,你太過份了吧,你不喜歡小云,可以讓給我,我會給他幸福,爲什麼你要讓她嫁給理國公,他足足大了小云三十歲,你認爲小云以後會有好日子過嗎?”

墨竹大驚:“什麼?嫁給國公爺?怎麼可能!太太明明說是讓小云嫁給二爺啊。”

“她有那麼好心麼?”冷奕勳卻一臉平靜地問。

“那太太先前提時,您還答應了。”墨竹不解地問。

“我若不應下,她會這麼快說出小云的下落麼?整個京城都翻遍了,我們都找不到小云,除了她,沒有人能將人藏得如此隱密,就如當年一樣。”冷奕勳抱着緋雲跳下馬,大步向府裡走去。

“原來是理國公夫人設計的麼?”夜安離也急急跳下來,跟在後頭問。

“那可怎麼辦?現在全京城都知道理國公要娶側夫人了,阿奕你就算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人家會說你跟理國公搶人,父子爲一個女子爭鬥,會成爲京城笑柄不說,人家還會說你不孝。”見冷奕勳不理他,夜安離又道。

不孝!好大一頂帽子啊!

理國公夫人故意混餚概念,一直沒說要納緋雲的是誰,讓冷奕勳自動對號入座,等他答應後,卻在喜貼上寫上理國公的名字,同時,不等冷奕勳現,就廣喜貼,讓輿論造勢,讓冷奕勳後悔不得。

這一招,好毒!

“去請宮裡的劉太醫。”一腳踹開府門,抱着緋雲的冷奕勳臉黑得嚇人,守門的幾個早就奔散開來,生怕會被波及。

“請太醫做什麼?”夜安離跟進來問道。

“她暈了。”先前以爲她只是睡着了,可她最怕騎馬,從慈濟寺到京城也有十幾里路程,坐在馬上她竟然一直沒醒,這不正常。

墨竹領命,正要轉身,冷奕勳卻道:“讓紫蘭去,你守着小云。”說着,人就進了寧墨軒,把緋雲放在他的牀上,轉身就走。

“爺,您去哪裡?”紅梅正好進來。

冷奕勳眯了眯眼,並不答話。

前院書房裡,理國公正在查看一張地圖,門被推開,他皺了皺眉:“不是說不要讓人來打擾我麼?”

擡眼看是冷奕勳,臉上又有了笑:“難得啊,阿奕你會來找爹。”

話音未落,一張東西甩在桌案上。

“這是什麼?”理國公拿起,打開看了一眼後又放下,皺眉:“你娘不是說,你答應了麼?”

“府裡那麼多丫頭,你爲什麼非要納她!”冷奕勳模眉冷目。

“都是你孃的意思,你又不肯承爵,難不成爵位真讓二房得了去?爹還正值壯年,再娶一房小,也是想給你多一個兄弟,你不會不同意吧。”理國公苦口婆心道。

“緋雲不行,府裡其他人隨便你娶,我沒意見。”冷奕勳道。

“那怎麼行,貼子都出去了,怎麼好改。”理國公一臉爲難道。

“父親可知道左家的事?”冷奕勳卻突然問道。

理國公愕然:“知道一點,聽說與劉美人的案子有關。”

“不錯,左浩然就是殺害劉美人的兇手,此事皇上壓下,不許公開,知道的只有幾個人。”冷奕勳恢復神色,又懶懶地坐下。

“可左浩然死了啊,就算查出他是兇手又如何?”理國公不解地問。

“左浩然沒死,城郊的屍體是找人替的,他是詐死。”冷奕勳冷笑:“但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他左威衛大將軍的職位是保不住了,左家失了左威衛大將軍這個要職,等於自斷臂膀,淑貴妃又被皇上禁足,宮裡也失去後援,左家現在處境很不妙,父親就沒有想法嗎?”

理國公聽得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靖北侯已經被皇上召進了宮,父親你帶兵多年,這些年卻一直擔個空爵賦閒在家,您就沒有想法嗎?”冷奕勳繼續道。

“可是左家雖然情勢不妙,在軍中的勢力卻是盤根錯結,很難肅清,加之你說左浩然還沒死,他肯定會在暗中控制右威衛,爹就算有想法,也難啊。”理國公搖頭嘆氣道。

“不難,爹可知皇上讓誰掌了廠衛?”冷奕勳笑道。

“廠衛?誰?以往可只有皇上最信任的人才可以掌管,莫非……”

“不錯,是我,我掌管廠衛,就在昨天晚上。”

“怪不得昨晚廠衛暗探四處奔波,你讓他們在做什麼?”

“找緋雲。”冷奕勳淡淡地說道。

理國公頓時打了個寒禁:“你……你讓殺人如麻的廠衛暗探全城出動,竟然只是爲了找個丫頭?”

“不可以嗎?我願意!”冷奕勳霸氣地說道。

理國公默然,看他的眼神很不一般,半晌才笑了起來:“我家阿奕果然出息了,爹很欣慰啊,以前就擔心你太過懶散,什麼事情也不願意做,成天只知道打獵釣魚,不務正業……”

“左家不甘心就此被削了軍權,肯定會有大動作,到時候,如果有人站出來支持皇上,皇上肯定會有大賞,這個機會,爹要好好把握,右威衛大將軍的位置,未必不是爹你的。”冷奕勳卻不願意聽他抒愛子情,冷冷地打斷他道。

皇上一直不肯重用理國公,這幾年只是讓他掛個閒職,理國公本是個貪權奪利的,又豈肯甘心就此庸碌無爲地老去?

聽了此言自然很動心,眉頭一挑道:“阿奕你素來不關心這些事,你說這些,莫非就是爲了那個丫頭?”

“不錯,就是爲了她,只要爹肯放棄娶緋雲,我就能幫爹得到想要的地位。”

“可是,喜貼已經出去了,要更改,會鬧笑話的。”理國公爲難道。

“喜貼上只是寫了姓氏,並沒寫明名字,最多我把跟前的丫頭給一個給你就是。”

“你爹我好歹也是個國公爺,太差勁的會惹人笑話的,我……”

“紅梅如何?”冷奕勳打斷他道。

“紅梅?你捨得?”理國公眼睛一亮,紅梅端莊嬌豔,又能幹聰惠,理國公早就喜歡,只是她是冷奕勳跟前四婢之,理國公敢想不敢要。

“除了緋雲,誰我都捨得,何況還是孝敬爹爹你,對了,緋雲自小有個好朋友叫彩蓮什麼的,她早就對爹你心生愛慕,爹納小也是爲了子嗣,不若多納個姨娘,也能有保證一些。”冷奕勳輕鬆地說道。

“彩蓮?太太新收到跟前的那個,確實蠻水靈的,阿奕,你的眼光就是毒。”理國公高興得哈哈大笑,他原就是個好色的,一下子得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嬌妻,還有唾手可得的右威衛大將軍之職,理國公感覺世界真的美好,太太的主意果然不錯,真是一舉幾得啊。

理國公一高興,等冷奕勳一走,就去了正院。

理國公夫人正與趙媽媽商議:“該準備的東西可準備了?”

“都準備好了,太太放心,到那天,若是二爺要鬧,也能給二爺好看。”趙媽媽道。

“很好,他若不鬧最好,他不是最喜歡那賤貨麼?我就是要讓他眼睜睜看着那賤貨在國公爺身下承歡,只等個一年半載,賤貨懷孕產子,再來個難產而死,我要讓他痛不欲生,寧兒的仇纔算報了。”理國公夫人滿臉陰戾之色,咬牙切齒道。

“夫人,夫人!”正說着話,理國公興沖沖進來。

“國公爺如此高興,可是有什麼喜事。”理國公夫人道。

“當然是大喜事,阿奕把紅梅給我了。”理國公道。

“紅梅?寧墨軒的大丫頭紅梅?”理國公夫人愕然地問:“國公爺是要納兩個?”

“不是,呃,也是,是兩個,但不再納緋雲,而是納紅梅爲側室,納彩蓮爲侍妾,雙保險,夫人啊,爲夫我也是近知天命的年紀,歲月不等人啊。”理國公道。

“不納緋雲!”理國公夫人如遭雷擊,怔怔地後退好幾步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納妾只是想要傳宗接代,阿奕那性子難得喜歡一個人,你何必非讓我娶她,阿奕早點生個孫子出來,就算我這裡不能再生兒子,那我冷家也有後了嘛,你呀,辦事就是太過自以爲是,我看紅梅就比緋雲更好,又能幹,將來還能幫你打理府裡的家事呢。”

“不行,我決不答應……”

“放肆,這個家裡誰說了算?不要忘了,你以前也只是個外室,我隨時可以休了你。”理國公大怒,一拍桌子道。

理國公夫人眼圈一紅,頓時不敢再作聲。

劉太醫三根枯瘦的手指搭在緋雲的腕脈上足足有一刻鐘了,把一旁的夜安離快急出病來:“老太醫,你倒說說,小云她究竟是怎麼了?”

劉太醫老眉深皺,半晌才鬆開手:“脈息似有若無,沉而亂,不妙,很不妙啊。”

“什麼似有若無,她這老不醒的,究竟是病了還是別的?”墨竹性子急,聽不得老太醫說行話。

“說病也不是病,說是中毒又不象,我先開個方子試試吧,要是沒有起色,你們再來找我。”劉太醫面色沉重道。

冷奕勳回來時,劉太醫已經走了,屋裡只有墨竹和夜安離。

“你怎麼還在?”冷奕勳直奔牀邊,瞪了一眼夜安離。

“阿奕,來者是客,哪有你這樣待客的?我不是看小云沒醒,着急麼?”夜安離早習慣了他的惡聲惡氣,擔憂地說道。

“她怎麼還沒醒?劉太醫看過了?什麼病?”冷奕勳立即抓住緋雲的手探脈。

“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開個方子先吃着試試,要是沒好,再去請他來。”墨竹小聲邊說邊往門邊退。

“你退什麼?小云這樣又不是你的錯,墨竹,你主子若是再虐待你,你可以考慮到我身邊來,我一定好生待你。”夜安離看着就笑,故意調侃道。

“我不喜歡闊鼻大嘴的,看着吃不下飯。”墨竹道。

“咦,闊鼻大嘴?你說世子爺我?墨竹,你什麼眼光啊,本少爺雖說不如你家二爺長得傾國傾城豔絕京城,可也是瀟灑風流,英俊帥氣的美男子一枚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真的很傷我的心啊。”夜安離作捧心狀道。

話音未落就一跳三尺高,哇哇亂叫:“阿奕,你怎麼說打人就打人啊。”

“甛噪!”冷奕勳放下緋雲的手腕,見紅梅端了藥碗進來皺眉道:“以後這種事情就由墨竹做好了,你準備準備嫁妝。城南的鋪子你以前打理過,就送你了。”

“咣噹!”紅梅手裡的藥碗落在地上。

“爺……紅梅不急着出嫁。”滿眼驚懼,紅梅差點哭出來。

墨竹也是一臉驚訝,卻不敢多問。

“你二十有二了,早過了出嫁的年紀,是爺耽誤了你,這一次並不虧待你,國公府側夫人,也算對得起你這些年來的忠心服侍。”冷奕勳面無表情道。

國公府側夫人?二爺是讓紅梅替緋雲出嫁!

墨竹雖驚,卻並不意外,在二爺眼裡,除了緋雲,她們幾個都只是丫環,只有緋雲是二爺記掛在心裡人。

“二爺,太太聘的是緋雲,不是奴婢。”

紅梅大聲道。

“你早就知道太太要聘小云當國公府側夫人對不對?不然,我都才曉得,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冷奕勳脣角勾出一抹殘冷的笑道。

“奴婢……奴婢也是聽府裡的人議論才曉得,二爺,奴婢服侍您足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要把奴婢嫁出去好不好,奴婢寧願一直服侍您,終身不嫁!”紅梅跪下哭求。

“是啊,你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爺讓你風光大嫁,你一個奴婢能當國公府側夫人,已經是擡舉了,換了別的丫頭,頂破天也就是個妾室,爺再給你添置點嫁妝讓你傍身……”

“可爺,那不是奴婢想要的,國公爺都快五十了啊……”

“你也知道國公爺快五十了,年歲不合適,那小云才十七歲,爲何要讓小云嫁過去?”冷奕勳走近一步,沉聲問道。

“奴婢……奴婢沒有,是太太的主意,奴婢也是才知曉的啊。”紅梅眼神閃爍,不敢與冷奕勳對視。

“你沒有?那我問你,小云昨天下午就失蹤了,爲何我在正院裡的眼線沒有消息傳出來?爲何從來不午睡的墨竹會睡了一個時辰,讓她延誤了營救小云的最好時機?我素來信任你,這些事情都由你掌管着,你真的很讓我失望。”冷奕勳將一個小竹筒摔下,扔在紅梅面前。

那是寧墨軒特有的,用作秘信的工具。

府裡的消息一直由紅梅掌管,昨天太太綁了緋雲並藏起來,正院裡的眼線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肯定早就送出來了,卻被紅梅瞞下,並不有稟報冷奕勳,更沒有彩取行動營救緋雲。

墨竹不可置信地看着紅梅,顫聲道:“紅梅姐姐,你……你竟然給我點了安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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