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名師高徒

伴隨着謝思瑤平淡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也一下議論開來。

“只是她小小年紀竟然敢和魏廚司叫板,也實在是勇氣非凡啊。這賭注這樣的大,她是如何敢冒這個險的?”

“我聽說當日她廚藝比拼時,乃是榜上第二名,想來是有點底氣。但就算如此,看來還是太年輕了,不知天高地厚。”

“說到底她還是太過傲氣,想來長這麼大沒吃過大虧,不懂得收斂。她這樣的自命不凡,倘使真的技不如人,就算是爲自己的言行付出該付的代價。”

……

魏廚司一臉嚴肅,頓了一頓,看着十分平靜的謝思瑤,大手一揮,輕笑道:“好!既然姑娘如此爽快,老夫若是親自出手未免顯得下乘了。來,小章,去把你大師兄叫出來,今日你就配合你大師兄,同謝廚衛與劉廚衛比試一番。”

原本章廚衛聽到師父說不願親自下手,心中不免緊張了一剎。但突然師父說到“把大師兄叫出來”,他這懸的一顆心一下就落了下來。於是自信滿滿,精神也自然抖擻起來,躬身對魏廚司說:“好的,師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然後飛快地撐開圍着的人羣,快步跑進了望江樓。

知情的人聽到這裡,不免一驚,這章廚衛的大師兄、魏廚司的得力弟子,不就是望江樓裡的第一廚令江泰清麼!望江樓裡以魏廚司爲首,另有五大廚令,而江泰清則位列廚令之首,廚藝之精湛堪稱鶴立雞羣,手法之傳神堪稱登峰造極,不僅如此,江泰清還是一個十分尊師重道、專心致志之人,原本早就可以升爲廚司,然而他百般推脫,爲不跟師父魏廚司同列,而不願接受廚司的職位,只說廚藝不精,難堪大任。由於江泰清只是廚令,而望江樓的規矩是隻有打敗所有廚令纔可以成爲廚司,江泰清一日不成爲廚司,這望江樓便只有一位廚司,也愈發顯得江泰清師父魏廚司地位崇高。雖然此舉招致很多非議,許多人也來勸他,甚至包括望江樓掌司也曾勸江泰清不要斷他人之路,但是江泰清依然不改初衷,第一廚令之位也異常穩固,可見其廚藝之精湛望江樓之中難逢對手!甚至有人說,江泰清廚藝已超過魏廚司!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之時,只看到章廚衛便已經跟着一人緩步走來。

謝思瑤定睛一看:此人年約四十上下,他穿着與自己相同的衣服,但是胸前卻繡着不同的刺青,袖口更是飾以紅絹,想來此人的身份必是大不一般的。再望去,只見這人面色非比一般的紅,那紅色不似普通的面色,顯得過分滄桑,但是整張臉卻是波瀾不驚,敦厚朴實,濃眉之下是一雙再老實不過的眼睛,眼神也是十分的淳樸,寧靜,並無半點矯情,然則這人步伐穩重,卻微微駝背,身體像是慣性一般的微微向前傾着,謝思瑤大約明白這是因爲此人長期彎腰烹飪導致的,而通紅的面色也是因爲烹飪時過多的熱氣蒸在臉上,日久天長使得臉色異常的泛紅。謝思瑤不免暗暗稱奇,一般的廚師,即使事廚多年,也並不會如這般的‘飽經滄桑’,想來此人一定是‘一心向廚,安守竈臺’之人,潛心與竈臺爲伍,所以成就了今日的這番容貌。待到他走到近前,對着魏廚司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師父。”

謝思瑤這才注意到此人的手上滿是老繭,一方面定是苦練刀功所致,另一方面許是此人額外還有別的難以料想的本事,想到這裡,謝思瑤對此人好奇起來。方纔的章廚衛的表現,讓謝思瑤心中不免有些輕視:這魏廚司的徒弟如此貨色,想來廚藝也斷然高不到哪裡去的。但是見到此人,謝思瑤立馬收起心中的一點點輕視,謹慎起來——要知道,這個賭注對她來說,可不算小呀。

然而謝思瑤看了一眼小九,想到與他配合十年來,兩人磨礪出了一番默契合作,謝思瑤一句安排、一個手勢哪怕是一個眼神,小九都立刻心領神會,不待她多言,便已經水到渠成,誰都知道做菜不僅講究手法、食譜和材料,對於時間和火候的把握也同樣至關重要,倘使不能耳聰目明及時反應,以一人之力恐怕要稍有欠缺,然則若是兩人通力合作,時時心領神會,做到一絲不苟、片刻不誤那是不在話下的,而她與小九恰已經達到這番境界,因此她倍感心安。不知道爲何,謝思瑤突然想到趙子鑫上午時做菜的本事,心中一聲輕嘆:若像趙子鑫那樣的本事,只怕沒點武功還真不行,自己只怕今生也做不到了。這武學之道謝思瑤師父是懂點的,可惜謝思瑤卻並無這方面的天賦,便也沒有深學,一心專注於廚藝一道了。

魏廚司滿意地看着俯身鞠躬的江廚令,道:“泰清,可知道爲師傳你來是要做什麼?”

江廚令神色畢恭畢敬,眼神越發的恭順,低頭再鞠躬道:“徒兒不知道師父要徒兒做什麼,這不是徒兒所關心之事。因爲師父喚徒兒來,自然是有用的到徒兒的地方,而無論是什麼事,徒兒定會竭盡全力,萬萬不敢辜負師父的期望。”

魏廚司十分滿意的點頭,便也不細說由來,只淡淡的說道:“你對面這兩位乃是錦繡樓的高廚,他二人要和你與你章師弟來一場廚藝對決,你可敢與之比拼?”

“徒兒一定竭盡所能不負師父囑託!”江泰清說完,擡起之前鞠躬而彎下的腰,也朝謝思瑤看來。

江泰清目光堅定,謝思瑤被看了會,感覺此人只怕相當難以對付。搖了搖頭,拋去這些無關的情緒,靜靜的說道:“好!既然魏廚司答應了,那麼這比什麼由我來定如何?”

“好!那現在就開始比試,不知道姑娘要比什麼?”魏廚司沉着一下,緩緩應道。而周遭衆人莫不是翹首以盼、屏息凝神,等着觀戰。

謝思瑤剛準備回答,突然一個高昂的男聲從衆人的頭頂飄過:“且慢!我看這事是有大大的不妥額。”

謝思瑤隨衆人朝聲音發出處望去,只見趙子鑫雲淡風輕的走來,人羣不知是不是被趙子鑫的氣場感染了,竟然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縫隙出來。衆人紛紛打量着這個不速之客,萬般揣測如同疑雲一般飄在頭頂。

魏廚司面露不愉,聲音如洪的說道:“這不是新來的趙廚司麼?可是這提議乃是趙廚司的人提出,有什麼不妥呢?”

‘趙廚司’三字開口,周圍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衆人都聽聞錦繡樓新進了一個趙廚司,其人來頭極大,初到人才濟濟的錦繡樓就被列爲三大廚司之首,把原本的王廚司硬生生擠了出去,不僅如此,其人在廚司中也是年齡最小的一個,這不免讓人覺得這背後另有隱情,說不定其人背後的勢力也是深不可測。因此許多人即便有怨言和不服也都不敢挑明,不敢與其正面較量。

魏廚司本是天香樓的一介元老,其廚藝之高超可以力壓一干人等,且其在天香樓的地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與之相較。然而這個新來的趙廚司,卻如日中天,隱隱蓋過了他魏廚司的風頭和氣勢,一夜之間竟成了天香樓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他本來極看重面子,現在卻被這樣的晚輩奪了風采,心中不免有些鬱結。原本望江樓整體實力便不及錦繡樓,但是望江樓掌司花了不小的代價把魏廚司請了過來:畢竟魏廚司可是當今聖上、太后御口誇讚過的人,風頭也是極大。如此,望江樓才堪堪可以跟錦繡樓並駕齊驅;就這樣,之前的望江樓比上錦繡樓,還略有不及。現在來了個趙廚司更是來勢洶洶,望江樓掌司也不滿錦繡樓的做派,也有意叫魏廚司去試試來路;恰巧有好友囑託,纔有了今日這幕。

“並非提議不妥,實在是這裡的人不妥額!”趙子鑫緩緩說道:“這裡都是你望江樓的人,且不說是誰輸誰贏,便是你把黑的說成白的,我錦繡樓也無處說理。”

章廚衛有心想說什麼,但是一來不知道如何回敬趙子鑫,二來他不過一個廚衛,而趙子鑫身處廚司,就不是他章廚衛敢隨意編排的了。倒是江泰清面不改色:“趙廚司,雖然我廚藝並不精湛,但是這些年來做事有目共睹,莫說是把黑的說成白的;便是抵賴而不認輸,那也是玩玩不可能的!”

這句話說得底氣十足,一下就博得了周遭衆人的認可和稱讚;便是江泰清師父魏廚司也面露得意之色:“那趙廚司要如何呢?”

“趙某並非有意阻撓,只是依趙某看來,一來需請幾位德高望重之人一作評判,以示公正;二來,今日二人都是倉促之下未免發揮有失水準。實不相瞞,我手下謝廚衛方纔上午在廚房扭傷了腰,我這才准許她下午不必去廚房,可以到處逛逛。”趙子鑫說着,不露痕跡的瞄了一眼謝思瑤,心裡想着:這小丫頭纔多久沒見就惹了這檔子事,真是不讓人安心。然後對魏廚司說道:“想來望江樓也不想勝之不武吧?推遲幾日等謝廚衛傷好如何?”

趙子鑫這番話也是有理有據,周遭之人也覺得倘若這麼倉促的便一決勝負,未免也草率了些。原本衆人還怕這趙廚司不過是個年少氣盛,仗着自己身後勢力的紈絝子弟;但現在看來,趙廚司也不是什麼孟浪之人,這場戲真是越發好看了額。 www▪ ttκan▪ ¢O

“好!”魏廚司微一沉吟,說道:“既然趙廚司這樣講,魏某也覺正是此理,只是不知道趙廚司覺得推遲多久合適?”

趙子鑫無害的笑了笑,回道:“我看謝廚衛腰傷甚重,傷好恐怕需要等到百日之後了。”。

“百日?趙廚司此言未免言過其實了!我看謝廚衛方纔儀態身姿,並無太大不妥。況且就算是傷筋動骨,百天亦可痊癒,這百日之期,未免太長了些。”魏廚司淡然回到。

“既然魏廚司如此開口,趙某自然要給魏廚司一點面,我回去一定找人替謝廚衛好好治療。這日期嘛,自然可以短一點”趙子鑫鄭重其事的說道:“魏廚司,您看九十九日如何?”

章廚衛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回道:“姓趙的!你別不知好歹,別以爲你進了錦繡樓當了什麼廚司就要這麼妄自尊大,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愣頭小子,別仗着自己有點勢力,就目中無人!我師父在天香樓當差三十年餘,廚藝威望之隆,豈是你這晚輩可以隨意戲弄的?”

魏廚司本來有點不喜章廚衛突然搶話,畢竟趙廚司再怎麼說,也不是他一個廚衛可以橫加指責的。但是章廚衛這些話也是說道了魏廚司的心裡,心想:這趙廚司這些話未免太欺人了些!他拘於身份不便與其置辯,章廚衛的話也算是恰到好處的表達了魏廚司的不滿。於是魏廚司便沒有理會章廚衛的無禮,輕輕咳嗽了下:“謝姑娘,我們定在十日後比試,姑娘到時身體能否痊癒?”

“自然可以!”謝思瑤本來聽到趙子鑫說她扭傷這樣子虛烏有的事,便深感無語;但是也不能當衆拆穿他。此刻見他這副無賴的模樣,也不知道該怎麼插話。恰好此刻魏廚司問話,謝思瑤也想快點了結此事,不然趙子鑫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的糊話來。於是謝思瑤深深看了一眼趙子鑫,然後緩緩回到:“其實不必十日,我看三日便夠了!”

趙子鑫還想說什麼,可是被謝思瑤那深深的一眼瞟得有點發毛,心想:我沒得罪這個姑奶奶吧。不過也就是這一分神,便也沒說什麼。

魏廚司心想,江泰清三日也足以修養到最佳狀態,此刻謝思瑤這麼說,更是高興:“好!就定爲三日後吧!”

趙子鑫間木已成舟,便知道此事不可善了;然而他心思敏捷,心想此計不成,當換另一計:“我看三日後比大有不妥,因爲便是謝思瑤腰傷能好,這裁判之事卻也無從解決額。畢竟裁判若是我錦繡樓或者望江樓之人,難免偏頗。便不是你我二樓中人,也難免與他人交往甚好,不免私心作祟而難以公正!”

衆人心想那也有理,畢竟魏廚司在天香樓幾十年,而趙廚司卻纔來沒多久。便是請他人做裁判,也難免和魏廚司有故交而有偏斜。想不到這趙一鑫人不大,卻在這麼短時間內想到這麼多,如此機智。這樣一來望江樓自然不好意思再自己選裁判,可若是讓趙子鑫找裁判,那未免也有不敢。畢竟趙子鑫這番做派,只怕他能招來的人,也是無論如何也會讓謝思瑤贏的。

這番心思,魏廚司自然也是限於兩難,畢竟這裁判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沒有裁判,這賭又何曾賭起呢?

正當魏廚司猶豫,而趙子鑫心中暗喜的時候,一個老者的聲音緩緩飄來:“既然有此盛會,老夫就來湊個熱鬧當這個裁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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