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天此舉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對於這件事情表示支持,但卻又沒有把話說死。
因爲此時的楊樺,顯然已經不是他這個爺爺能夠決定一切事情的小毛孩子,就是楊震天身爲楊家家主,對現在的楊樺也必須保持一定的尊重。
這事情,還得楊樺親自點頭才行。
等到兩人酒喝完,所有人的目光便是不自覺的聚焦到了楊樺的身上。
李晴更是無比期待的看着對面臉色有些不大自然的楊樺,一雙美妙的胸隨着緊張的心情上下波動,畫面曼妙到了極點。
“這個……這個……”
楊樺今天在十萬人面前侃侃而談,可是到了這會兒卻感覺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得,面對着一雙雙充滿笑意的眼睛,他有心拒絕這番盛情美意,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擦!
這不是誠心爲難哥哥我嗎?
而就在楊樺窘迫不已的時候,現場有兩個人的臉色,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開心。
林惠黛眉微蹙,雖然沒有出言反對,但顯然並不支持這提議。
或許連林惠自己也不知道爲何當她聽到楊樺要與李晴訂婚的時候,會如此反應。
怕影響楊樺的武道修煉?
或許吧……
但不得不說,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作祟。
只是,林惠到底是隱世強者,雖然心絃波動但是臉上卻是不露聲色。
但是場內另外一位重量級人物此刻卻是緩緩的開了口:
“魏卿啊,上次晴兒帶去秘境的仙品女兒紅是不是還有幾壇,今天難得高興,我們一併就都解決了吧!”
“陛下?”
魏徵萬萬沒有想到,最應該答應這件事情的李浩淵卻是在這個時刻選擇了岔開話題。
“來來來,楊老,我再敬你一杯,年輕人的事情就該讓他們年輕人去解決,咱們這些人啊少操一點閒心是一點,哈哈!”
李浩淵笑着敬酒,眼角卻是怎麼能看不到李晴那一張充滿失望與委屈的臉龐,心裡面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
唉……
女兒啊,那楊樺如果真的對你有情,又怎麼會在剛纔那個時刻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並不愛你。
就算爲父與楊震天強行將你們二人撮合到了一起,也無非是把你陷入到了一段你永遠都無法追逐到手的感情之中,那樣,你會太累,太累……
誰能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作爲父親的李浩淵竟是看的比誰都遠?
楊樺乃九天的飛龍,註定不會停留在他們這小小的瀚海帝國。
對於他們李家,對於李晴來說,能夠與楊樺結下今天這般的善緣已經是難得的福分。
要是再指望能夠楊樺能夠成爲他們李家的女婿,那真的是有些過於理想了。
人,最難能可貴的是能夠“知止”從而“安人”。
李浩淵顯然是此道高手,加上楊樺剛纔支吾之間已經把態度表明,睿智如他,自然是要將話題偏轉開來。
“哈哈,陛下說的好,老夫先乾爲敬。”
楊震天也察覺到了現場氣氛的微妙,立刻也將剛纔的話全都翻篇。
宴會在兩位長者的帶領下,其餘的人也只能有些同情的看了李晴一眼,讓這件事情就暫時過去。
“來,樺哥,我敬你!”
“楊樺,我李靖今天一定要跟你喝上三個!”
“樺哥,喝了這一杯,祝你在天劍聖境一帆風順,再上巔峰!”
一杯一杯,一位一位,大夥不再提兒女情長,而是紛紛將杯中美酒化爲了對楊樺的祝福,試圖來沖淡剛纔因爲提親一事引發的尷尬。
但是誰能夠想到,酒這個東西喝了下去,便是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日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頓時便引發了一股蕭瑟的別離之情。
楊樺終究是要離去的,而且一旦進入聖境,那便是魚躍龍門,幾乎與世俗界斷絕了一切聯繫。
眼前的兄弟、親人、朋友全都會被分隔在遙遠的時空之外,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聚一回。
這般的離愁別緒,最是讓人心頭糾結。
大夥一杯杯的美酒喝下,卻是越喝越不是個味道。
當下便有魏無忌長身而起,以衆人擊掌爲節,獻上了一段天涯劍舞,將劍聖一門的瀟灑劍式展現的淋漓盡致,引發了衆人的一陣叫好。
之後,又有安若虛長身而起,取出了隨身的玉簫,爲衆人吹奏了一曲【莫別離】,悠揚的曲調,更是緩緩的將宴會引向了第二輪的小高潮。
到了這一曲終了,卻是有一個曼妙的身影,似乎還帶着新新的淚痕,走到了大夥的前面。
“晴兒……”
李浩淵最是心疼女兒,此刻如何能夠看不出李晴心中那份痛徹心扉的難受,但是偏偏造化弄人,她與楊樺終究是有緣無分。
“父皇,諸位,晴兒在這裡給大家獻舞一曲,助助興吧……”
李晴從來沒有這樣細聲細語的在衆人面前這般說過話,那種感覺當真是我見猶憐。
所有人都知道,李晴這段舞說是跳給大夥看,其實楊樺纔是唯一的觀衆,而楊樺這種有些決然冷酷的態度,真是讓人唏噓。
舞曲響起,竟是一曲【鳳求凰】!
這是一段一個人跳給另一個人的寂寞武道,這是一名癡心的女子,對一個男人最卑微的乞憐!
舞步輕啓,李晴的身形開始了曼妙的騰挪。
李晴身軀的每一次晃動,都像是在向楊樺傾訴着心中的滿滿衷腸,她眼角蘊含的那抹朦朧,更是不斷在展現着她此刻內心的悲涼——
楊樺,你爲什麼?
爲什麼不喜歡我?
同時,那盡情舒展的腰肢,只爲楊樺一個人綻放的美麗,卻還暗含了李晴心中堅定的決心——
就算你現在不要我,此生,我李晴也只會喜歡你楊樺一人!
整個大殿一片安靜。
李晴的深情讓所有人動容,唯有楊樺,卻是一杯一杯的飲下自己面前的苦酒。
感情這件事情,若是能夠勉強,這世上哪裡還會有那麼多人爲情所困、悲涼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