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後的東軒國,正是早春,草長鶯飛,小雨過後,漸漸淋淋的雨水將街道洗刷的乾淨而明亮,使得整個京都都被一股略帶泥土花木芳香的清新氣息籠罩,站在花園中,聞着這乾淨舒爽的空氣,水心伸了個懶腰,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想想自己肚子裡的寶貝,水心的臉上滿滿是母性光輝。
海越澤一進門便看到了這樣的溫暖的一幕,水心整個臉上洋溢着是滿滿的幸福,海越澤便擡腳走了進來,只是他剛走到半路,卻是發現水心突然色突變,緊接着便捂着肚子哼了一聲。
海越澤頓時一驚,忙奔到水心的身邊,見到水心皺着眉,心中咯咯噔了一下,慌忙的問道:“怎麼了?”
“肚子好疼,好像……好像要生了……”水心很是疼痛的說道。
海越澤眉頭越發的緊皺了,而情也越發的慌張,這不是沒到日子嗎,而天機老人這幾日正好出門了,並不在京都,本來都算計好的日子,怎麼提前了呢?
而隨着水心的申銀,海越澤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接着便大聲叫了起來。
蕊兒與徐嬤嬤幾人聞聲衝了進來,蕊兒如今已經嫁給了阿陽,頭髮也梳着婦人髻,而她那張臉上也不見往日的稚嫩,而是越發的柔和了起來,只是當她見到水心疼成這個樣子,那小臉滿是焦急。
而徐嬤嬤則忙上前兩步,又吩咐蕊兒等人出雲準備,因爲蕊兒畢竟剛剛成婚,對於這女人生孩子上也幫不上什麼忙,而爲了安全起見,那穩婆也是早已找好的,生產要準備的東西也都是齊備的,但是天機老人給預測的產期還有半個月之久,所以大家這才一時的有些慌亂,有些人仰馬翻,從而府中也是亂糟糟的一團了。
待水心被海越澤抱進早已準備的產室時,水心的陣痛已是一bobo越來越強烈了,而那疼痛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了,水心的身子也感受到了海越澤的緊張,而他那臉上的汗水也早以匯成了小河,水心強忍着寬慰海越澤道:“我……我沒事,你不……不要擔心!”
海越澤聞言,低頭吻了一下水心的額頭語氣堅定的說道:“莫怕,我會一直在這裡陪着你!”
而這說話的期間,那產婆已經進了屋子,蕊兒等人也把熱水,蔘湯等給準備好了,徐嬤嬤去來到牀前福了福身道:“王爺,您快出去吧,男人是不能在這產房中呆着的。”
“你們只管接生,本王要在這裡陪着王妃!”海越澤頭都沒擡,一直盯着水心的反應,對徐嬤嬤說道。
“王爺……這……”徐嬤嬤雖然對海越澤的表現很是感動,誰不希望自家的主子得寵啊,但是自古以來,便沒有這男人呆在產房跟着一塊接生的,所以徐嬤嬤還是不肯讓海越澤呆在屋子裡。
水心看到海越澤這堅定的表情,又看到徐嬤嬤那焦急的樣子,水心便強挺着對海越澤一笑,道:“你快出去吧,我會沒事的,你放心吧!”
海越澤聞言卻是面露心疼,怎麼可能沒事呢,她的臉上明明寫着很是不好呢,他心裡是最清楚的,水心從來就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啊,她是從來不怕苦不怕疼的,而如今她卻隱忍着疼痛,額頭上的汗那都不是假啊,想必她一定很是疼痛的。
海越澤的脣緊緊抿起,可這會子卻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他還強烈的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現的太慌亂,那樣會更加令水心不安的,另一邊的徐嬤嬤等人還在一直催着他出去,海越澤面露掙扎,最後還是深吸了口氣,把水心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脣上,說道:“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就在外面守着你,直到你無事爲止,心兒你莫怕!”
水心那蒼白的小臉,硬是擠出了絲絲笑容,回屋住海越澤的手,堅定的點了點頭,海越澤這才起身而去,而這時產婆纔將水心的雙腿曲起張開,檢查了下道:“這纔開了兩指,離生產還早着呢,王妃先忍着些疼痛,不要太用力叫,一會該沒有了力氣的,現在您先吃點東西,補充一嚇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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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已是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弄的一頭大汗了,只是聽了產婆的話,水心還是點了點頭,最後還就着徐嬤嬤送來的人蔘燕窩湯,又耐着疼痛的吃了幾塊糕點,而疼能一bobo來臨時,水心便只咬着牙,用手使勁兒的抓緊了被子,一聲不吭,疼的厲害了才溢出了申銀了一下,只因之前便聽產婆說的,要儘量保持力量。
而水心的這一舉動,卻是令在外面的海越澤急的不行了,站在門口瞧着屋內的丫鬟們進進出出的,偏偏裡頭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中只覺着被扯的血肉模糊般的疼痛,焦躁的手握雙拳欲往牆上砸去。
卻是被人攔了下來,海越澤轉身一看,竟是他的爹爹老海王,老海王經葉蕭然與許姬一事後,彷彿一夜間老去了十幾歲,頭上的黑衣多半變白了,而身子也越發的不如以前了,老海王已有經有許久不出屋子了,今天也是聽到了水心生產,這才心中滿是擔心的前來看一看,結果便看到了兒子在那裡欲要自殘,便出手阻止,尷尬的說道:“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你不要擔心!”老海王知道他與這個兒子的關係是不可能緩和了,也罷了,都怪自己啊,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子三人啊,如今兩個都已經沒了,只剩他一個了,自己又有什麼權力求得人家原諒呢。
海越澤則是甩開他的手,而徑直的站在那裡,依然滿是緊張,而老海王的臉上有着絲絲的落寞,尷尬的站在一邊。
屋中的水心則早已是疼痛難忍了,每次都要必須申銀出聲才能抵過那波疼痛,她死死的咬着牙,只覺得陣痛竟是沒有邊際般的漫長,可是一想到海越澤也在外面同樣的爲她心疼,爲她擔心,她竟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和勇氣。
其實水心自己一點都不怕,她一直都覺得,既然老天能讓她重生了,那麼相信這次的難關也可以挺過去的,再者說來,古人生孩子都是這樣啊,她相信自己也能夠安然的生下他們的孩子的,她是有這樣的自信的。
不知這般疼了多久,水心只覺得身下已經被汗水浸的溼溼的一片了,產婆這才叫道:“已經開了三指了,王妃您還要再忍一忍啊!”舒將道在。
產婆邊說着,邊給水心灌下了催產的藥,而徐嬤嬤則是在一旁一直握着水心的手,見她不管多疼都咬着牙不喊出聲,她心裡明白水心這是在節省力氣,但是卻是越發的心疼。。
而相府與尚書府也得到了消息,王氏,相丞相,與那伊尚書還有劉慧兒則是碰到了一塊,一同趕來,如今的尚書府,已經是由劉慧兒當家了,因爲老太太爲那伊水敏瘋了一事,竟是一病不起,倒在了牀上,行動已經不方便了,而劉慧兒卻是很聰明,眼見着如今水心的身份與地位,那當然是與水心交好了,所以得知水心生產後,便迅速的與伊尚書趕了過來。
王氏等先是與老王爺行了禮,從而便看到了海越澤那面色蒼白着,腳竟似釘在了房門口,從她來到現在,先是與老王爺招呼了一下,之後又問了水心的境況,這全然下來則也是有一刻鐘了吧,可是海越澤卻是如雕塑一般,一動的不動,只是握着拳頭,目光狠狠的盯着那門簾,好似要把那門簾看破一樣,因爲那屋中竟是沒有半點的聲音,就連王氏也有點心中不安了,卻還是上前勸慰海越澤道:“王爺,你不必擔心,女人生產都是這樣的,疼疼也就過去了,說不準,馬上就會生出來了,你也別太擔心了,先坐着等着吧。”
那劉慧兒也趁機的說了幾句寬慰的話,海越澤則是有禮貌的衝二人笑了笑,其實他卻不知,他這笑卻比那哭還要難看,而他那身子卻是依然沒動,二人也則是既是尷尬,又是羨慕的未在多言,世上有哪個男子又是有海越澤這般體貼,關懷自己的妻子呢。
直到月上中天時,屋中才時不時的傳出了隱隱的痛呼聲,而海越澤此時那身子終於抖了起來,他聽着水心那痛呼聲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連雙腿都有些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