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宮琴身上的長劍本就是巨獸用陰煞之氣幻化而成,如今插入那心臟之中,只見血霧四濺,煞氣翻騰,巨大的骨架一下便散落在地,無法再繼續聚集陰氣。
隨着那心臟被刺破,那寄宿在獨孤傾城體內的巨獸也頓時失去了本根,無法再繼續依靠陰煞之氣寄宿在獨孤傾城體內,開始在半空中扭曲着身子極力掙扎起來。
殘九左手結出一個蓮花手印,凝聚的白光朝着那骨架一揮,頓時四周的煞氣便被全部散去,露出了裡面被骨架壓着的宮琴。
“宮琴……”殘飛身落在骨架前,揚手一劍揮開壓在宮琴身上的骨架,彎身將她抱起,輕聲喚道。
“對不起……”宮琴此刻已是奄奄一息,聽見殘九的輕喚,眼眸微睜,十分吃力的向殘九說出了這三個字。
“爲什麼要這樣做?”殘九目光十分複雜的看着宮琴,她不是一直都很恨她嗎?爲什麼會幫她們?
“我……我以前真的……很恨你,可是我到了巫域之後,才發現……我原來追求的東西,都是幻影。自從你和奶孃死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待我……我……我真的好懷念以前和你們在冰宮的日子……”一滴淚珠自宮琴眼角無聲滑落,輕輕抓着殘九的衣角,血珠不斷從宮琴嘴角溢出,說出這一段話,已是十分艱難。
有時候,當歷經滄桑,走過一段路之後。回首看去,才發現自己一直所執着的,都不過是一場不屬於自己的夢罷了。
就算她得到了冰宮,赫連沁華也從未愛過她。爲她所做的種種,一半是因爲她對赫連沁華有利用的價值,另外一半,則是因爲她身上有着殘九的一些影子。
後來到了巫域,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可是卻過着低聲下氣,看人臉色的日子。最後玄青竟然還要拿她來做蠱奴,若非她的貼身丫鬟以命相護將她救了出來,只怕她而今已經變成了蠱奴。
歷經此番種種,宮琴早已放下了心底的執着。而今三域遭逢大難,她知道殘九他們在這裡封印巨獸,便衝了進來。
即使知道有來無回,亦無怨無悔。就算是爲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所作所爲,做出一些彌補吧。
殘九聞言,心底竟泛起一抹難受來。
曾經宮琴毀了她的一切,她心底十分恨她怨她。可是若非如此,她也遇不到東籬陌,得不到今天所有的一切。
而今宮琴又已醒悟,雖然過往種種確實太過過分,卻不至於需要以死相抵。
“九歌……你能原諒我嗎?”宮琴只覺得自己的生命迅速在流逝,看着殘九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起來。張了張嘴脣,聲音弱的幾乎不可聞。
“我早就不恨你了。”殘九眼眶一溼,嘴角勉強扯出一抹淺笑,低聲對宮琴說道。
“謝謝……我……我該去找玉兒和奶孃了……”宮琴聞言,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擡眸看着天際,斷斷續續的說道。
話音一落,人便輕輕閉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