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大廳內,空氣都彷彿凝固了,所有人都望着這古怪的一幕。
“這……這是怎麼回事?”司空振驚疑地問道。
然而沒等李邪回答,司空振身旁的盧婉蓉直接就爆發了,指着李邪怒罵道:“你這賤民,竟然還敢踏足城主府,給我滾出去!”
說話間,司空戰的身影已是瞬間衝出,帶着滿腔怒火,一掌劈向李邪,遽然間空間都彷彿凍僵開來。
“李邪!”
在場衆人面露訝色,都沒料到司空戰會突然出手,然而此刻的李邪已今非昔比,只見一道白芒突兀閃耀,蒼霄劍橫亙在李邪和司空戰之間,便輕巧地擋下了這一寒冰掌擊。
司空戰一愣,然而只聽見耳邊傳來司空振的怒喝聲,“戰兒,回來。”
李邪長劍微挑,司空戰借勢撤回司空振身邊,冷哼一聲,再無動作。
“司空振,盧北大人還在,難道你又要容忍這羣賤民在城主府撒野麼!”盧婉蓉怒斥道。
司空振不答,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像一灘爛泥躺在地上的王家兄弟,他在等,李邪的解釋。
而盧北此刻心情也難以平靜,他萬萬沒想到,李邪竟然還活着,而那就意味着,自己派出的幾名殺手都死翹翹了,可帶頭的是一名靈武境強者啊!
“司空城主,今天獵妖大賽剛剛結束,我和劉晏海一行人,就遭到不明殺手的暗殺,而更有意思的是,這幫殺手還分出了一批人,想要對司空朔大哥和司空老師不利,我就順手,將這羣人的領頭羊,給您抓來了。”
李邪淡淡地說道,使得司空振登時目光微凝,再次望向王家兄弟,面色凝重起來,“你是說,王家的王烈和王保,派人暗殺你們,還意圖對朔兒和倩兒不利?”
此語一出,就連盧婉蓉母子也都微微愣住了。
李邪點點頭,又是言道:“不止是這倆兄弟,我抓住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人還親口供出了有另外一名主謀。”
話音剛落,盧北的臉色有些變了,不過只是一閃而逝,隨即就恢復了泰然自若。
“只是這主謀名字,我尚未知曉,正好傲雲國的盧北大人也在,我就請司空城主和盧北大人來親自審問審問,這和王家串通一氣,意圖對我們和司空家不利的混蛋,究竟是誰!”
李邪義正言辭,而且將事情的嚴重性上升到是對司空家不利,這便是要逼得司空振正面解決此事,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盧北在心裡暗罵該死,這王家兄弟是豬麼,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李邪給抓住了,而且看這樣子,這倆小混蛋應該很容易就會把他供出來,到時候就有些難辦了。
司空振臉色陰沉,沉吟片刻,隨即走近王家兄弟,剛要開口,只見得城主府一名護衛來報:“城主,王家家主前來拜訪。”
李邪和司空倩等人的臉色登時變了,這王雄,來得好快!
話音剛落,一道火紅的身影跨入大廳,正是王雄,他第一眼便瞧見躺在的地上王烈王保兄弟,頓時如同五雷轟頂,臉色紫青,腸肝寸斷。
“烈兒,保兒!”王雄撲到王烈和王保面前,一把將兄弟倆抱住。
“王兄,突然造訪,所爲何事?”司空振冷冰冰地問道。
王雄憤而起身,怒問道:“這是誰幹的?”
司空振沒有回答,盧北卻是搶先答道:“王家主,正是你身後那李姓小子所爲。”
王雄聽了,轉而對李邪怒目而視,一隻手掌已是高高擡起,掌心滾滾火焰燃燒,殺機瀰漫而出。
然而一隻手掌突然扣在他手腕上,耳邊傳來司空振的聲音,“王兄,李邪剛纔言道,令郎派殺手前去暗殺他們,而且還意圖對犬子和女兒下手……”
“他有什麼證據!”王雄怒而將司空振手掌甩開,咆哮道。
“對啊,這小子說了半天根本沒什麼證據,司空城主,你可切莫聽信一面之詞啊。”盧北不失時機地說道。
司空倩直接站了出來,秀眉倒豎,冷麪道:“我和二哥都是人證,二哥便是被王烈打暈,而我,親眼目睹他們意圖對我行不軌之事!”
“哼哼,說白了,這也是你的一面之詞。”王雄身子微顫,冷笑道,“司空城主,我現在就帶我的兩個兒子回去醫治,
誰若攔我,我便殺誰!”
王雄霸氣的言辭將在場衆人都給震懾住了,言罷,王家的幾名下人跑了進來,將王烈和王保倆兄弟直接帶走。
臨走前,王雄扔下一句無比冷酷的話,“司空城主,管好你的兒子和女兒,不要跟一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混跡在一起,小心哪一天,會給他們陪葬。”
王雄一走,整個大廳內立馬陷入了一片死寂,盧婉蓉的臉色極爲難看,雖然李邪幾人她不在乎,可好歹司空朔,還是她的親身兒子。
“朔兒,給我滾過來!”盧婉蓉怒斥道。
司空朔嘆了一口氣,只得對李邪聳聳肩,然後走到盧婉蓉身後站着。
“司空振,你今天要是不好好處置這幾個賤民,我跟你沒完。”盧婉蓉又指着司空振罵道,已經完全不顧盧北還在一旁坐着。
“張口一個賤民,閉口一個賤民,你也不見得要高貴到哪兒去,活脫脫潑婦一個。”李邪毫不客氣地譏諷道。
“混賬!”盧婉蓉氣急,而盧北站了起來,拉住她說道:“婉蓉堂妹,莫在動怒,這大晚上的,擅闖城主府,栽贓陷害,出言不遜,頂撞城主夫人,哪一條,都是死罪,相信該如何處置,司空城主自有分寸。”
李邪目光極冷,這盧北果然是一小人,擺明了跟王雄是一條船的人,狼狽爲奸。
“李邪,今晚,你們放肆了。”司空振緩緩說道,語氣有些無奈。
“放肆?”司空倩秀眉一挑,目光直視司空振,“我且問你,這次獵妖大賽,若沒有李邪,你這堂堂的司空城主,還能這般安逸地站在這裡麼?”
司空振聽了,臉色微變,而司空倩話語不停,“我還要問你,你和那王雄,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婚事,有什麼權利,把我嫁給王烈?我說過,我不是司空家的人,你聽不懂是麼?”
司空振語塞,而盧婉蓉在一旁氣得捂住胸口,不斷順氣。
沉寂片刻,盧北擺出一副笑臉道:“不如這樣吧,我看這李邪如此放肆,想必是有放肆的資本,修爲實力應該不差,咱們姜城也不能一些過失,就錯失一個武道人才嘛。
不如,就讓他和戰兒比上一場,瞧瞧高低,若是他勝了,今天的罪過,咱們就既往不咎,若是他敗了,到時候司空城主再處置他也不遲。”
“而且,”盧北轉頭對盧婉蓉道:“我正好也想瞧瞧戰兒的實力,考慮要不要帶他回本家,那裡有更好的修煉資源和條件……”
此言一出,盧婉蓉憤怒的神情,瞬間轉爲激動和興奮,在她看來,這盧北就是扔出了一個大大的好處,她的辛苦獻殷勤總算沒有白費。
而司空戰也雙眼泛光,他就等着個機會,好好收拾李邪這個廢物了!
“李邪,你覺得怎麼樣?”
盧北又看向李邪,目光中透着詭詐,李邪眉頭微皺,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這廝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就他現在的實力,倒也不怎麼擔心會敗給司空戰,答應了,倒也無妨。
“好,我答應。”李邪開口,使得司空倩和莫濤等人都是齊刷刷地望向他,眼神中帶着詫異和憂慮。
“李邪,你不能答應,你不是司空戰的對……”
司空倩急道,而李邪向她投來一個自信的眼神,讓她安心。
司空振本來也有些擔心,不過見李邪已經答應,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比武時間,就定在五日之後吧,到時候,我會親自前來做見證人,希望雙方,都要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啊。”
盧北幾句話,就將一場比武給定了下來,李邪一行人沒待多久,也就徑直離去。
而興奮的盧婉蓉母子則是繼續給盧北端茶遞水,拍着馬屁,將之前的不快全部拋到了腦後。
……
當晚深夜,天肅學院後,穿過一片竹林,一道人影,來到了塵老所在的小屋前。
“叔父,侄兒王雄求見!”這道人影不敢上前,只對着小屋鞠躬道。
聲音在空間內飄蕩半天,卻無人迴應,而小屋的房門始終緊閉着。
“叔父,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您還不肯原諒我們麼?”王雄語氣低微,有些不忿,“當年,的確是父親大人不對,將您逐出王家,可不管怎麼說,您還是王家之人,如今王家有難,您難道就不該站出來麼?”
“您的兩個侄孫,今天都被人廢了命根子,而王家在姜城的地位,日益岌岌可危,恐怕過不了多久,王家就會被司空振和羅震天那兩個老匹夫給吞掉了啊!
若是叔父不肯出面,侄兒但求叔父,借赤炎金火一用,待得侄兒清除外患,定當準時歸還!”
王雄聲音近乎苦苦哀求,可小屋內依舊沒人迴應。
“叔父,你未免太過無情了!”
王雄氣惱,向前邁出一步,怎料,突兀地,一團滔天火焰驟降在他眼前,極爲炙熱,焰火呈金黃色,焰芒耀眼,將整片黑夜照亮,而且燃燒氣勢極爲駭人,彷彿要將一切都給灼燒殆盡。
“啊?!”王雄險些被這火焰吞噬,驚嚇着接連後退,冷汗登時浸溼全身。
“滾!”
一字之音從小屋內傳出,攜帶着無形氣浪,撲面而來,極爲霸道。
王雄面色難看,急忙從竹林中退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這傳說中的赤炎金火果然恐怖!
“叔父,既然你對我不仁,那就休怪侄兒了!”王雄面色猙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