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夫的好蘭兒啊!若不是你嫁與爲夫,爲夫還不知道這世間竟然有蘭兒這般溫柔的女子,而區區一個鄭青寒,只當是爲夫一時看不清,模糊了眼睛罷。”
“夫君,你這樣對蘭兒,蘭兒真是……”莫芷蘭嬌羞一笑,撫摸着小腹滿眼的溫柔。
“乖呵,蘭兒定要給爲夫生下這寧家的嫡子啊!”
鄭青寒聽着他們的話,只覺身上寒意陣陣,顫抖不已。一種可怕的寒意席捲了她全身上下,讓她整個人不由的顫抖着,連手上的茶碗都端不穩了。
“啪!”
失手下,竟然將茶碗摔落。
“誰!”只聽那邊傳來一聲質問,鄭青寒大驚下,連忙扔下一地的狼藉,拔腿就跑。
當寧無雨從花廳走出,看到地板上那殘留着破損的茶杯和茶漬,不由得皺了皺眉。
莫芷蘭微笑着過來,輕柔道:“想必是哪個不長眼的小丫鬟無意將茶杯打落,聽到夫君的聲音,驚嚇之餘怕被責罰,就逃跑了罷。”
寧無雨心中雖有疑慮,但聽了莫芷蘭的話,卻也是頗爲信服的點了點頭。“爲夫還有事情需要準備,蘭兒好好休息,莫要勞累了。”
莫芷蘭輕聲笑道:“知道了,夫君也是。”
鄭青寒一路跑出西跨院,便衝進了自己的房間裡,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悲痛。
未幾,狂風大作。不消片刻,竟然降下了鵝毛大雪。
鄭青寒聽着屋外呼嘯的北風,只覺着自己的一顆心也彷彿是被擱在這寒冷的風雪中,任着大風吹着,冰冷到了極點。原來她自以爲的幸福,原來卻不過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原來在她心裡,自己就是一個如此卑賤的女子。她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雙眸,果真是因爲這雙詭異的眼眸嗎?
有滾燙的水準順着的她的手指滑落,她怔怔的看着那抹滾落到錦被上的水漬,半晌纔回神。她以爲她自己是不該去哭的,但是這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流下來。
雙手劇烈的顫抖着,終於她雙手掩面,再也無法剋制,嚎啕大哭。
袖雪在門外擔憂不已,只聽到小姐的哭聲,卻不敢進門去打擾。冰冷的寒風吹動着她的衣衫,袖雪擔憂的看向屋內,直到那哭聲漸漸停歇。
“袖雪,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鄭青寒的聲音由屋內傳來,聽起來平淡無波,甚至有些過於平淡了。
袖雪的一顆心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只能嘴上應着,讓廚房去燒水,自己則是回來靜靜聽着門內的動靜。
哭過了,這心裡可能就好受了罷。鄭青寒是這般想的,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下地看着鏡子裡那個一臉蒼白憔悴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悽慘無比的笑容。
整個人泡浸在熱水中,她終於是得到了一絲暖意了。這個時候,她開始靜下心來。既然他不想自己有他的孩子,那麼自己就一定要得到一個孩子!這個時候,她的心中竟然萌生了一縷恨意。不知,當她生下那個異色雙眸的孩子時,他的臉上會是何種表情?
肯定是後悔不迭嗎?只要想到這個表情,鄭青寒就覺得開心不已。只有這樣,她才能剋制住自己不去顫抖,不去想那些將她傷透了的話語。
一切都知道一個欺騙啊,都是他一個人親自佈置的一曲嬉鬧的把戲。看着自己蠢蠢的落入他的圈套,全身心的愛上他的時候,他的心裡一定是十分得意的吧!想必,他定是在心中暗暗說: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愚蠢的女子啊!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模樣,竟妄圖有人去喜歡。
寧無雨在屋外躊躇了一會兒,才輕輕推開房門。一踏入房門,寧無雨就看到了穿着薄薄寢衣,似剛沐浴完的鄭青寒。如雨後荷花般嬌豔的她,令他心頭染上了一抹溫柔。想起來,他已經有月餘未曾見過她了。關於她的思念,也只能悄悄擱在心裡,不然會給她帶來無端的危險。
鄭青寒怔怔看着穿着一襲墨色狐裘的男子,半晌纔回過神來。她嫣然一笑,上前輕輕解開狐裘的繫繩,爲他將厚重的胡秀脫下。“夫君趕快進去吧,站在門口可是冷的緊呢!”將狐裘遞給從淨房走出來的袖雪,她便推着他的向屋內走去。
袖雪見這情形,將狐裘掛好,便體貼的關好房門,囑託廚房備下熱水。
鄭青寒的身上帶着一縷水氣,髮絲微溼,渾身上下都帶着濃濃的暖意。寧無雨眸色一柔,在她耳邊淡淡開口問道:“涵兒,想不想爲夫?”
鄭青寒心口一縮,忙低下頭,輕輕頷首道:“嗯,自然是想的。”
寧無雨輕聲一笑,張開雙臂將她摟在懷中,俯身埋頭在她肩上深深的嗅了嗅屬於她的清雅香氣。半晌,他擡起頭正要說話,卻見鄭青寒穿着的薄薄寢衣被水澤微微浸溼,略微敞開的領口下,他這般一看,竟能隱約窺到她半露的雪白豐盈。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近兩月不曾親近過了。寧無雨這一眼看去,竟覺得壓抑了許久的慾望瞬間甦醒。偏生她還軟軟的在自己的懷中,嬌柔的在自己的胸前,輕輕的呼吸着。頓時,他只覺得空氣中的溫度瞬間升高,連她微微開啓的紅脣,都好像是在發出無雨的邀請。
“涵兒,爲夫去沐浴。”他的聲音有着一絲暗啞,聽在鄭青寒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二人成婚以來,她對於他已經小有了解,如何不清楚他這是何意。
故當作沒有看到他眼中的灼熱,順從的放開他,看他走進淨房。她的心裡劇烈的鬥爭着,是真的要順從,還是要反抗。但最後,壓在心中的渴望和恨意壓倒了心中的掙扎,她坐在榻上,靜靜的等待着男子出來。
待寧無雨從淨房中走出,摸了摸鄭青寒的手臂,有些微涼,便不悅的皺眉。“怎麼不去被子裡等我?”
鄭青寒擡頭朝他嬌羞一笑,雙臂伸向他。
寧無雨眼中一熱,長臂一伸,就此將她壓倒在鮮紅的衾被上。
這一場歡愛,顛覆了寧無雨之前對鄭青寒的所有認知。他一直以爲他的小妻子是羞赧而矜持的,然而今夜她的卻是大膽而熱情,彷彿拋棄了一切,只全心全意的迎合,滿足着他。整個人像是向他全部展開,只爲了他一人綻放。
聽着她口中一聲聲嬌軟,從未聽到過的嬌吟,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嫵媚動情的模樣。寧無雨的眼神灼熱無比,心中也是滾燙一片,只想要不斷的馳騁,撞擊,佔有,征服她,將她一口一口的吞吃入腹,狠狠的揉碎在自己的身體中才是!
大汗淋漓無比暢快的放縱後,寧無雨低喘着,壓着她的身子,繡着她身上的味道,得到了全所未有的滿足感。
此時的鄭青寒已經虛軟無力,她從未經歷過這樣酣暢淋漓的歡愛,只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般。
寧無雨理了理她被汗漬浸溼黏在練車的鬢髮,不經意看過她嬌紅的臉蛋兒,以及豐滿顫抖着的酥胸,只覺得剛纔釋放做的慾望,又儼然有再次復甦的苗頭。
無奈的運起內力將身下的灼熱壓下,她的身子嬌弱,自己這般索求,怕是會讓她明日無法起身的。脣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不由得在她額上印下一抹輕吻。
他溫柔的動作令鄭青寒心底一酸,這個人好可惡,竟然連溫柔也能演繹的如同真的一樣。眼眶微微一熱,她眨了眨眼睛,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眼前男子的面容。這是自己的夫君,可是他卻並不愛自己,猶記得那一次她也是這樣靜靜的注視着他。並在心中說這世間沒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的了,可如今……一切都已經變了。
只是,她的心真的可以毫無保留的收回嗎?
對上鄭青寒癡癡,有些迷茫卻很是溫柔的目光,寧無雨怔忪了片刻後,忽而笑道:“涵兒爲何如此盯着爲夫,難道是覺得爲夫顏貌俊美,對爲夫更加喜愛了?”
哪知,鄭青寒卻是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很是溫柔的笑容。“是啊,涵兒很是喜愛夫君呢!那麼,夫君有喜愛涵兒嗎?”
寧無雨一愣,臉上閃過一絲赧然,目光微閃,卻不再看向她。
鄭青寒心中閃過一片悲涼,心口越來越痛。就在此時,耳邊聽到男子很是彆扭的話語道:“廢話!不然我娶你作甚!”
聞言,鄭青寒驀地擡起頭來,卻正好看到了他躲避着自己目光的動作。終究是假的啊……
對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鄭青寒心中複雜難言,一顆心好像被泡在冰水中,沉沉浮浮,悽悽慘慘。“我一點兒都不好,夫君又爲何會娶我呢?”她似是低語喃喃道,語氣中的自厭讓人聽了皺眉。
不知道他會如何回答呢!只是聽說了有這樣一個有趣異色雙眸的女子,所以才娶了過門嗎?
寧無雨不禁蹙起眉頭,他對自己的妻子疼寵有佳,雖然近來對她有些冷落,但也斷斷不會讓她失望如此啊!竟然懷疑自己娶她的動機,這樣了無生趣,沒有一點兒生機的她,讓他心中隱隱有着一絲不快,但更多的則是心疼。她的年紀尚幼,自己又不在身邊,難保她不會瞎想。
沉吟片刻,寧無雨沉沉道:“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想娶了自己就娶了!”
鄭青寒暗自一嘆,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夫君最近很忙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喜她語氣中的恭敬,寧無雨攬緊她嬌軟的身子,說:“不是很忙,涵兒有事?”
鄭青寒想了想,說:“夫君好些日子不曾回府了,涵兒想讓夫君陪涵兒一天。”
只是個小小的要求,寧無雨自然欣然應允了。“今日下了雪,不如明日一同去梅園賞雪吧!”
鄭青寒笑着點了點頭,輕輕偎進他的懷裡。去梅園啊,那裡她早已經看過了,而且還是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罷了,就等過了明日吧,等過了明日,自己一定要告誡自己不要貪戀這些溫柔了。這不是她該得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啊!
閉了閉眼,鄭青寒嬌聲道:“夫君,涵兒累了,快些睡吧。”
寧無雨輕聲笑笑,細細的爲她蓋好被子,攬着她漸漸沉入了夢鄉。
鄭青寒感受到身側平緩的呼吸,脣角露出一抹笑意。就讓她最後的再沉淪一次這溫柔吧!夫君,涵兒真是累了了呢!
這一夜,寧無雨睡的好極了。好些日子不曾同自己的嬌妻同榻過,更別說昨夜自己的身心皆是得到了滿足,因此醒來後,身邊已經看不到了鄭青寒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