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錚哪想到自己的部下們心裡想的是這個,他一邊打着瞌睡,一邊惦記着挑個什麼時間偷偷溜出去,好好喝上他一壺。這軍中果真無趣的很,也不知道京城裡那些人是哪裡有病了,一個個削尖腦袋恨不得一頭扎進這軍營裡來。怕是他們真的到了此處,怕不會對那些所謂的美好壯闊的西北風景有什麼想法了吧!
食指摩挲着光潔的下頜,南宮錚若有所思道:“哪個時間適合偷溜呢?”反正他這西北大營中,缺了主將依然能奮勇抗敵,倒不如讓他好好放鬆一下。唉!想想還是沉醉那裡最舒服了,這京城裡沒有那兒好!嘆了口氣,他的目光不覺有些哀怨的盯着下面黑壓壓的人羣。
都是因爲你們,才讓我沒辦法好好出去玩兒!
所以什麼少言寡語,這一切都是假象啊!
入夜,軍營裡逐漸安靜下來。除了呼呼的風聲,木柴爆裂的噼啪聲,就只有來往巡察的腳步聲了。
氈帳中,南宮錚展開一張潔白的信紙,深吸了一口氣,提筆緩緩寫下……
同是夜,卻沒有這麼安靜了。
月色皎潔,乍起狂風,風捲烏雲而來,遮天蔽日,人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漆黑的夜色下有犬吠聲響來,間或聽到哪戶人家的夢囈聲,便只有遠處風下響水河水嘩嘩的流淌。
大約這夜晚,有的人家並未入睡。窸窸窣窣,有衣衫摩擦的聲響,便是刀劈斧砍的聲音。
“啪啪啪!”的剁肉聲一下一下,在朦朧夜色裡有些觸目驚心。
幾許,風驟停。烏雲離去,人間重新被清冷的月光籠罩着。
然,這月下卻是悽悽慘慘好不可怖。
褐色的土地已經被一片鮮紅浸染,溼漉漉的,彷彿還透出幾分鮮血的氣息來。地板上殘肢的碎片包裹着幾片慘白的骨節,孤零零支離破碎着。
一道朦朧的黑影揚起手臂,他手上的寒光一閃而過,狠狠劈下。
“噗呲!”
鮮血噴濺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但這人卻好像遇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一樣,桀桀笑了幾聲,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了。
“噗哧噗哧!”
這人似是玩上了癮,刀尖向下,狠狠戳入自己的大腿。剎那間,鮮血淋漓。但他卻好像覺察不到痛覺一樣,反而有一種無雨的快感,迫使他更加狠絕。
刀子鋒利極了,插入皮肉時,毫不拖泥帶水,甚至在切割骨頭時也是快的驚人。
小腿被一刀劈開,跌到一旁去,噴濺的血花染紅了大地,也染紅了這人的眼睛。他紅着眼,揮舞着手中的刀子,削去裡另一條腿。驟然來的劇痛令他皺了皺眉,嘴角卻突兀的勾起。
“呵呵……真好啊!”他大笑着,似乎暢快極了。
滿院的殘肢碎片,而他就坐在溫熱的血泊中,一刀一刀切割着自己,發出如悲鳴般淒厲的笑聲。
這一夜彷彿太過久了,直到天矇矇亮時,有人從睡夢中醒來。
當人麼經過這小小的籬笆旁,驀然發出一聲悽慘的尖叫聲:“來人啊!殺人啦!”
如此,平靜了許久的小鎮,在這一刻被驚擾了。
捕快們很快就將現場圍了起來,看着滿院子的狼藉,哪怕是多年的老捕快都有些扛不住了。年輕新入行的更是隻看了那院子裡一眼,臉色就白了,甚至有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嘔吐起來。
這江城裡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何曾見過這等架勢,這麼多的捕快圍在一起,一看就知道發生大事兒了。更別說這沖天而來的血氣兒,簡直要把人給薰暈了過去。膽小的根本就不敢湊上前去看熱鬧,就是那膽大的看了一眼後,也心有餘悸估計要做上好幾天的噩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