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小廝不敢怠慢,連忙取下門栓,點頭哈腰道:“軍爺們請!”這右相雖是朝中一品大員,但這小廝也是個識眼色的,面前這些人身着甲冑一看就是個惹不起的,他還哪裡會嫌自己的小命長呢!
大門被輕輕打開,小廝正巧看到在衛隊前竟有着一頂輕軟小轎,不禁對看了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卻不由得讓他瞪大雙眼,口水都從嘴角悄悄流出來了。
但見那是名黑袍男子,褐色眼眸,神色清冷,但其樣貌卻是極其俊美的。一頭烏髮以一支通體碧透的玉簪綰了個髮髻,身後披散着的長髮幾乎同那身墨色相容在一起。他的脣淡薄而無情,鼻樑高挺還帶着優雅的弧度。一對劍眉斜飛入鬢,那對美眸竟是比女子的還要明麗,他的容貌雖美,渾身卻不見一絲女氣。只是,此等絕色美人,在當世間實屬罕見。
因而,這小廝的失態也是情有可原的。小廝看那顯然是衛隊統領的人竟朝此人恭敬謙遜,顯然此人身份很不一般。作爲一名右相府的守門小廝,他見過不少朝廷的大員,卻從未見過此人。不由得,他竟是猜測起來。
寧無雨雙目微凝,靜靜看向右相府上方那高懸的金色牌匾,眼中的冷意轉瞬即逝。今夜,這裡的一切繁華都將不在了。
雙手背在身後,他步履穩健,繞過正在發呆的小廝,便走進門中。
小廝一愣,嘴巴大張,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名字。據說在這朝廷中左相寧無雨的美貌是衆人交口稱讚的,只是左相爲人冷漠且不近人情,因而衆人也不敢妄議纔是。莫非,這出現在這裡的便是左相——寧無雨!
“相爺,您慢些,待末將先行開道!”
那黑袍男子停下腳步,點了點頭,示意那統領先行。
而小廝的嘴巴已經合不攏了,乖乖的,這個時候左相上這右相府中來作甚?莫非,是來找茬的!這可不得了啊!小廝張了張嘴,正要大聲通報,然而看着禁軍那威武的姿態,手中閃着寒光的長槍,偷偷吞了口唾沫,將即將出口的話還是吞了回去。
莫棋睡的正香,不察忽然傳來一陣陣喧譁聲,他皺了皺眉,忍不住怒斥一聲道:“都吵吵鬧鬧的做什麼!”
門外的小廝暗自看了看身後那些個表情嚴肅的禁衛,抖着嗓子說:“老爺,是,是……”
“右相,今夜星光燦爛,何不一同賞星星,探討一下人生未來的方向啊!”
這人說出的話語帶調侃,但音調卻冷漠的很,莫棋一怔,半晌竟失聲叫道:“寧無雨!”
黑袍男子似是冷笑了下,說道:“雖說本相知道右相一向對本相厚愛有加,但在這夜色中如此深情的呼喚本相的名諱,還是讓本相受寵若驚啊!”
該死的!這寧無雨不是說去了江南養病,爲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府邸中!莫棋心中咒罵連連,拉過一旁的衣衫快速的穿戴起來。
那小妾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被莫棋的動作驚醒,便嬌聲道:“老爺,您這是在做什麼啊!把奴家都吵醒了呢!”
莫棋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說:“睡的你覺!”
小妾也是個識眼色的,便溫順道:“妾身伺候老爺更衣。”
有了小妾在身旁幫襯着,莫棋很快便整理妥當。
可是,當他推開門來一看,卻還是被眼前的情景一驚。“左相,你這時何意?大半夜的帶着一羣禁軍闖入本相的府邸,是想造反不成?”
寧無雨淡淡的看他一眼,道:“沒想到右相可真是老當益壯啊!”語氣中不無諷刺,正是對着那位倚門的小妾。
莫棋臉色微紅,不禁朝身後大吼一聲:“滾回去!沒看見老爺我在忙正事嘛!”
見那小妾一臉驚慌的躲回屋子,並砰的一聲將門扉緊閉,寧無雨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這莫棋不是個好東西,這府中之事也繁亂的很,一名不入流的小妾竟也敢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右相,本相深夜來此,自然有自己的理由,相信右相定能理解纔是。”
“長話短說,本相可是睏乏的很!”莫棋沒好氣道。
“本相十分遺憾的告知右相大人,估計今夜您得在刑部大牢渡過這個難熬的夜晚了。”寧無雨說着,還十分應景的嘆了口氣,以示對他的同情。
莫棋一怒,衝口便道:“你在胡說什麼?”
寧無雨靜靜說:“聖上今夜派本相來此,便是要搜尋右相,您謀反的證據。想必右相對於家中的書房在那裡,必定是瞭如指掌吧!不如,請右相您帶路可好?”
莫棋一驚,隨後便放下心來,“本相就隨你去。”且不說那個密室常人無法探知到,便是進入了,那裡面也不過只有一些財富罷了。這寧無雨定是對自己懷恨在心,纔打算今日來找自己的麻煩的!可想而知,因爲莫棋的自大,讓他已經陷入了寧無雨的設下的陷阱仍舊不自知,也怨不得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滅亡了。
“到了,左相儘管去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