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將士們便就衝了進來,黑衣人一下子就亂了陣腳。
趁着那個男子的注意力分散,我立即拾起身來,將梅清溪推到一邊,與那個男子搏鬥起來。
刀劍聲碰在一起很響亮,如果有血祭刀在手上,這幾個黑衣人又算什麼。只不過現在血祭刀還在馬身上,而我對刀劍並沒有太多琢磨,只覺得很輕,也只有再試試了。
我捏緊了那劍柄,冷冷的盯住那個男子。那男子看見我的動作,輕蔑一笑,道:“我一個指頭就能把你捏死。”
“捏不捏的死,也要盡力一試!”我說的很有敵意,隨即我便就衝了上去。
那男子的動作快速而準確的拔出了長韌刀,與我較量起來,簡直刀刀致命,我一躲在頓,終究還是被男子的長刀在身上留下來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已是氣喘吁吁,眼看着黑衣人一個個的倒下去,我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可以了。
當我在此拾起身時,那男子要殺的對象卻換了一個人,“梅清溪!”
我大聲的喊叫着:“梅清溪!!快躲開!!”
梅清溪似乎毫無動靜,當我再次注意看時,那男子的長刀已經抵在了梅清溪的胸口,梅清溪沒有氣力的癱坐在地上,果真像極了困獸。梅清溪的雙眼紅彤彤的,不知是因爲恨還是內疚。
那男子將長刀移了移,就快要刺下去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用盡全身力氣擋在了梅清溪面前,那長刀沒有一點憐憫與收回,狠狠的就刺入了我的後背。我看着梅清溪恐懼的眼神,還有他的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我輕輕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
突然感覺後背有一種抽離的感覺,那男子將長刀又從我的後背冷冷的拔了出去。在葉城已經被施過刑法了,現在又是這樣一刀,還果真是舊傷未退,新傷即填。到這宿疆以來,身上的傷從來都是多多少少,或許這就是我應該付出的。
那男子淡淡說:“我們走!”
不一會,剩下的將士們將我扶回了客棧的房間內。
梅清溪立即從地上拾了起來,可是他猛的一下感覺到了自己心疼欲裂。“我自己明明就會武功,可爲什麼要裝成這樣,讓宮花白白替我捱了一刀!”
不是因爲梅清溪不願意幫助宮花,而是那個斗篷遮面的男子與梅清溪是在熟悉不過的人。剛剛在宮花還未看見之時,那男子悄悄的在梅清溪耳邊說了句:“梅清溪,是夫人想要宮花的命,你大可不必去管着閒事。只要解決掉了宮花,
夫人就會復國,而你,也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任。”
是的,那男子的話讓梅清溪心動了,梅清溪一直所說的爲了梅家都是爲了復國。梅清溪的城府太深,或許宮花猜忌到的只是梅清溪一小點,更加沉深的就是梅府,它到底是一個書香之地,還是展露在表面的僞裝。而更大的黑幕與陰暗都在繼續隱藏着。
梅清溪冷冷嘲諷,可是身體還是不聽使喚的進了宮花的房內。他看着所有的將士都滿目憂慮,只有自己最清楚,那一刀是故意的,那一刀也是爲他挨的。
梅清溪鎖着眉,看了看屋內沉壓壓的人,吩咐道:“我學過一點醫理之術,在我的馬車上有一個藥箱,還有紗布。派人去取吧,你們都先出去吧。”
“是。”
將士們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沉重,或許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會受到小小的挫傷。
那將士的速度很快,將藥箱拿了上來,梅清溪靜靜坐在宮花身旁,一直都在注視着宮花,眼神從未移開過。
梅清溪將頓了頓,將房門關緊,爲宮花一件一件的去掉了繁瑣的鎧甲,脫到只剩下內衫的時候,梅清溪微微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愣了愣,還是將宮花的上衣內衫褪去,梅清溪脫的很平緩,生怕觸及到了傷口,宮花會疼。
可是梅清溪卻發現從脖頸以下開始,就有刺青,梅清溪以爲是宮花因爲喜歡而刺上去的,可是,到最後梅清溪褪去了上衣時,朵朵牡丹刺滿了整個後背!簡直難以置信。
梅清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他呆住了,看着宮花的整個後背全部刺滿着的牡丹,竟然有些酸楚感。
他微微觸了觸宮花後背的牡丹,他不敢相信,他不敢去認爲這真的是一針一針刺上去的,尤其是是後背已經受了傷,那牡丹似乎帶着鮮血更加的妖豔了。梅清溪很早就知道宮花喜歡的是芍藥,爲何又要在自己的後背刺上牡丹?梅清溪不由自主的就講出了口:‘’這該有多疼啊!宮花你是怎麼受的了的!到底爲何要這樣做?!‘’
梅清溪乾澀的流了一滴眼淚,僅僅只有那一滴眼淚,不知道是爲了什麼,還是在爲自己證明着什麼?
我雖然在昏迷狀態,但是很清醒。只覺得有人將我的盔甲卸下,將內衫輕輕褪去,在我的後背塗抹着什麼,只覺得清涼,沒有痛感,或許是爲我療傷的大夫吧。
梅清溪一直守在宮花身邊,等待着宮花醒過來。他反省着自己,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可
是還是在裝模作樣的去說一直是爲了梅家。
將宮花引入這種地界的也是梅清溪。梅清溪一直都是在出謀劃策的謀士,他對自己的母親梧淮一直都是言之聽從。
宮花出入天牢之時,梅清溪曾有過想將宮花殺死在天牢裡的念頭,可是天真的宮花還以爲梅清溪是有所憐惜自己了。
她還將宮家的立令給了梅清溪,她還要發誓不在像從前一般優柔寡斷,可是她宮花沒有做到,她還是如從前一樣不忍心下手。
她一直所做的都被人在明處監視着,幾乎她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之下,而她自己卻全然不覺,到底是愚昧?還是對手太過老練與狠心?
當我再次醒過來時,已是次日一早了,我望着身邊,梅清溪已經趴在牀沿邊睡着了。許是昨晚守了我一夜吧。也真是難爲他了,肯這樣去做。
我知道梅清溪心性高,所以對於他我一直都是在壓制,都是在抵抗,可就是這樣,我還是一成不變。
我不忍打擾他,只不過現在我們要立即趕回宿疆了,我只有將梅清溪叫醒。
我一件件的又將盔甲穿戴了起來,看着那桌面上放着的血祭刀,心想着以後再也不會將血祭刀孤零零的放下了。
我望着梅清溪,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但我也懶的去過問,而是淡淡的說了聲,:“謝謝你昨晚守着我,我們該出發了。”
“好。”梅清溪的答應也很乾脆,沒有聽出來有什麼不情願之類的意思。
就在我推開門的一瞬,梅清溪忽然開口問我:“你背後刺滿着的牡丹是怎麼回事?是有人強迫你的嗎?!”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的轉過身,凝視着梅清溪,我質問道:“你,都看見了?”
梅清溪眼裡似乎含着淚,頓頓的回答道:“是,昨晚爲你療傷的時候。”
聽到梅清溪的話,我就清楚了。我還以爲昨晚爲我療傷的是大夫,原來是梅清溪。
此刻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有平平的說了聲:“哦。”
“你後背的牡丹究竟是怎麼回事?!”梅清溪再一次加重了語氣問我,談及這個話題,我就想避忌。
我沒好氣的回答說:“沒有什麼事!是我自己喜歡!夠了嗎?!出發吧,將士們都在等了。”
話說完,我就像躲避他一樣,沒有回頭的一直走着,直到出了客棧,才覺得猛一輕鬆。剛纔的話題真的是太沉悶了。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很壓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