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血滴說完話,竟躍入叢林,不見了蹤影,毒馨兒道:“好個狡猾的傢伙!”
沈衝看了看那片叢林,道:“其實是這傢伙聰明纔對,他在與人爭鬥前,其實早就想好了,如果失敗了,該從哪裡逃跑!”
沈衝嘆了口氣,沒有繼續朝前走,毒馨兒道:“追啊!怎麼不追了!”
沈衝道:“你傻啊!我父親還困在俠義山莊裡頭吶!不行!父親!”
沈衝想起父親,父親遭到了荀血滴的毒手,俠義山莊着了那麼大的火,父親爲什麼在莊子裡頭不出來呢?按理說,父親的輕功還算了得飛檐走壁,應該算不了什麼啊!爲什麼要呆在莊子裡頭活活被燒死呢?
沈衝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想通了。
父親定然是中了屍毒,全是僵化了,所以才使不出這輕功。沈衝想到這裡的時候真不敢想了,若是父親成了殭屍那該如何是好啊!
沈衝對着毒馨兒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毒馨兒道:“我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沈衝道:“那你先說!”
毒馨兒道:“我擔心現在你的父親和整個俠義山莊的人都成了殭屍!”
毒馨兒的話說得沈衝心底拔涼拔涼的。
沈衝想到這裡連忙朝着莊子裡頭奔去,此刻血祭門的那些門徒因爲荀血滴被打敗之後,都逃得沒有了影蹤。
月光如銀般的灑落在俠義山莊的大地上,突然間顯得幾分淒冷。幾度涼風出過,沈衝彷彿聞到了屍毒的氣息。
沈衝念道:難道莊子裡頭的人都成了殭屍了嗎?沈衝真不敢想下去了。
梅絳雪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見沈衝正想推開莊子的門進莊,便一把拉住沈衝,道:“沈衝,想不要急,你得想好了,此刻莊子裡頭的人都可能是嗜血的殭屍。他們現在都中了血祭門的屍毒了。”
魔教五脈,血祭門的絕滅屍毒咒,七殺谷的血煞七殺拳,烈火窟的噬魂炎魔咒,流沙原的塵暴撼天訣,天煞宗的撩魂煞魄曲都是世間最爲可怕的神功,尤其是血煞七殺拳法,更是號稱天下第一,所以七殺谷成了五大魔教之首。
沈衝看着梅絳雪的眼睛,點點頭說道:“絳雪姐姐,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父親可能會因爲中了屍毒,而變成嗜血殭屍,所以我都準備好了,若是父親成了殭屍,我一定,我一定,將父親的屍體破壞掉!”
梅絳雪看着沈衝那堅毅的眼神,道:“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就好!現在魔教入侵,俠義山莊爲正道俠義之首,遭到魔教的迫害那是在所難免的,所以對與這些,你還得想清楚一些。”
沈衝點點頭,咬咬牙,終於推開了莊院的大門。
順着那巨大的火光,只見莊院裡頭一個一個修武之人,現在都在沒有火的地方慢慢的遊走,梅絳雪道:“看來真如我們所料,他們都已經中了屍毒,成了殭屍了!”
沈衝擡眼看了看,莊院裡頭的這些殭屍,這些殭屍都是他父親曾經的手下,有家丁,侍婢,奴隸,老媽子,父親的小妾,老管家,看門的,花匠,其中武士最多了,全莊上上下下加起來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只是如今卻都成了殭屍。
看着這恐怖的一幕,沈衝的心底一陣繁亂。
梅絳雪道:“現在莊子裡頭的人都成了殭屍,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若是被這些嗜血殭屍咬了,那我們也可能會被僵化的。”
沈衝看着裡邊正遊走的殭屍,道:“不,我必須找到我的父親!我必須找到我的父親。”
毒馨兒也過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道:“沈衝,你不要那麼白癡好吧!這莊院中的人都成了殭屍,你父親肯定也成了殭屍了,若是你父親沒有成爲殭屍,我想他也用輕功逃離了這裡,我看沒有什麼好找的了。我們還是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沈衝瞪了毒馨兒一眼,道:“要走,你走!我非要找到我父親不可!”
梅絳雪道:“既是如此,我看我們也只有陪你一起找你父親了,只是大家要小心點纔是!”
毒馨兒道:“若是被這殭屍要了的話,同樣還是要中屍毒的,我毒馨兒倒是沒有什麼,要小心的還是絳雪姐姐你啊!”
梅絳雪看了看四周,道:“沒事的!我想我能照顧好自己!”
莊子中的屋宇都燃燒了起來。
又見這莊院的人都成了殭屍,齜牙咧嘴的朝着沈衝晃悠悠的三人走了。
沈衝毫不客氣的,使出寒氣,刷刷幾下,便將一部分靠近他們的殭屍的頭顱給割斷,場景顯得十分的慘淡。
毒馨兒道:“我們找你父親,也不能這麼沒有目的的去找吧!”
沈衝想了一下,道:“我知道現在夫親在哪裡?”
毒馨兒道:“在哪裡?”
沈衝道:“父親平日最喜歡的便是呆在書房。”
“書房?不會吧!這樣大難臨頭,他會呆在書房?”毒馨兒的腦中掠過一陣疑慮。
沈衝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俠義山莊的書房並沒有何那些巨大的屋宇連在一起,而是在一個清淨的後花園中修建的一座巨大亭臺裡頭。沈衝記得這書房,就是俠義山莊的禁地,山莊中的任何人包括沈衝也都不能踏進半步。
沈衝從小到大就好奇着這書房中的什麼秘密,而今他奔向書房,便可能解開這房中的秘密了,只是這個時候確實俠義山莊滅門之時。
沈衝搖搖頭,又見兩個已成殭屍的侍婢朝着他們走來,毒馨兒一道毒掌,將二殭屍擊退。
沈衝看了看前面的水榭之上,正是俠義山莊的禁地書房。幸好這書房沒有和那些屋宇連在一起,所以沒有被燃燒起來。
沈衝指着那亭臺,道:“書房就在前面了!”
毒馨兒道:“你父親還滿有雅興的嘛!將書房建在水榭之上。”
沈衝冷哼了一聲:“你就不要說風涼話了,你看我家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下回若是再見到荀血滴的話,我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沈衝說話間已經進入了亭臺,書房就在亭臺裡。
沈衝透過窗子,看到書房中有微弱的火光。又聽到屋子裡頭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是父親!”沈衝從那咳嗽聲聽得出,屋子裡頭的人就是父親。
父親還沒有被僵化!?沈衝的腦海中滿是疑問。
但是聽父親的咳嗽,好像父親已經蒼老了很多一般。
沈衝推開了房門。
但見父親躺在一張大椅上,微閉着雙眼,聽到門外有聲音,父親突然睜開了眼睛。
“父親!”沈衝見到久違的父親,不禁失聲道。
父親看着沈衝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嘴角泛起了一絲淺淺的微笑,又淡淡的說道:“像,像,實在是太像了!”
“像什麼啊?”沈衝不禁問道。
“你母親!”
“我母親?”沈衝看了看,看到在父親的桌前放這一副畫,畫的上頭,就是一個豔絕天下的女子。
毒馨兒和梅絳雪也走進了那副畫。
梅絳雪見那副畫豔光四射,不禁道:“好漂亮的女子啊!難道她就是沈衝的母親千毒豔姬嗎?”
沈鶴歸的喉嚨依然嘶啞道:“沒錯,他就是豔姬,她就是衝兒的母親。也是我今生唯一的悔恨!”
沈鶴歸微微的閉上了雙眼,又輕嘆道:“豔姬是毒教情花谷的人,也是十八年前,被江湖人憎恨的女魔頭。當初我不得而知與豔姬相遇,二人墮入情感,後來不知是巧合還是冤孽,衛道聯盟傳來指示,令我追捕豔姬,後來我才發現豔姬竟是毒教中人。我爲名爲利,將豔姬抓了,並親自將豔姬送入了鎮魔塔下!我與豔姬在之前生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衝兒。”
梅絳雪好奇道:“那後來呢?”
沈鶴歸搖搖頭道:“後來,我後悔了!我後悔將豔姬送入了鎮魔塔,所以每次想起此事,我都心如刀攪。我也鬱鬱寡歡了這下半輩子,我常常來這裡靜思,這書房就是我思念豔姬的地方,所以一直以來,我不許任何人走入這件屋子。”
沈衝喃喃道:“難道母親真的沒有死?母親真的沒有死嗎?”
“對!你母親還在鎮魔塔下!一直以來不肯告訴你,是怕你因此而怨恨父親,這也確實是父親今生做過的一件最大的錯事。”
“我還有母親,我還有母親?”沈衝不知道是悲,還是喜。拿起了母親的畫像,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母親真的如仙子一般,若是梅絳雪是世間最爲美麗的女子,那麼母親絕對要比梅絳雪更爲的美麗。
梅絳雪也更好奇了,道:“沈莊主面臨着這滅門慘禍,竟還有心思坐在這裡想念女子,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沈鶴歸擡起了頭,在微弱的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有幾分鐵青。
半晌,沈鶴歸終於又說道:“天下大勢,魔長道消!勢在必行,衛道聯盟,已經節節敗退,且已出現叛亂者,我沈鶴歸一人之力又能如何?”
沈鶴歸此時依然在思念沈衝的母親,似乎對當年發生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
“父親!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沈衝一向都以爲自己的父親是俠義心腸,沒想到父親現在會說出這麼喪氣的話來。
沈鶴歸有停頓了一會,終於一口鮮血噴出。
“父親!你這是怎麼了!”沈衝不明白父親,爲什麼會口吐鮮血。
“他中毒了!而且只是一般的砒霜之毒,不過此時藥效已經發作,想救也難了。”毒馨兒很有見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