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雲神帝的秘密,仙姥志在必得,哪怕將秦銘的心挖出來,她也要獲悉關於青雲神帝的一切。
對她而言,青雲神帝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支撐,她從未如這一刻般失態過,情緒極度不穩定,金瞳大帝等姜家之人都未曾見過仙姥的這個狀態。
“今天你若不讓我帶走他,我便將他當場擊斃。”仙姥神色冷冽,望向不死大帝,“就算你也是神帝強者,但你應該也明白,我想要殺的人,你未必保得住。”
不死大帝眸光閃爍,同爲神帝強者,他的確很難阻攔仙姥殺人,尤其是在秦銘還只是武皇強者的情況下,仙姥隨意的一聲大吼都有可能要了秦銘的命。
差距太過懸殊,巨龍也難以庇護螞蟻。
“他可以跟你回仙羽境,但我也必須在場。”不死大帝開口,“否則,你就永遠別想知道青雲神帝的下落。”
仙姥的眼中頓時浮現一抹怒意,堂堂仙姥,還沒被誰威脅過,但她想到了多年未見的青雲神帝,不由得慘笑了下,旋即道,“好,你可以一同前往仙羽境。”
隨後,仙姥又看向了金瞳大帝等人,“你們也回姜家去吧,從今往後,這座青雲宮已經不重要了,任由他們青雲境的人處置吧。”
“不過,”仙姥話鋒一轉,冰冷的眸子掃向諸人,“我勸你們還是少踏足此地,要是讓老婆子我知道你們膽敢對青雲留下的宮殿進行破壞,我會要你們的命。”
仙姥的威脅讓諸帝內心都是一顫,他們望了望這座巍峨的宮殿,青雲神帝的秘密已經被人獲知,他們就算再進入其中也無益處。
“罷了。”
諸帝紛紛嘆息,今後,不再踏足此地便是了。
秦銘的心中也有遺憾,他本想獲得青雲神帝的陣道傳承,只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仙庭內,青雲神帝傳授完幾人法門便散去了,讓秦銘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那就走吧。”仙姥沉沉一嘆,望着不死大帝,不死大帝將秦銘和韓辰帶在身邊,淡淡笑了下,又看向厲魔,“你是迴天魔島,還是?”
天魔躊躇了下,“在下還是先回天魔島,以後出來闖蕩,再去拜會前輩。”
“好。”不死大帝點點頭,“青雲境太小了,太初之地浩瀚無盡,你既修魔道,便不可被侷限了目光,當心懷天下,如此,纔可跨入更高的境界。”
“多謝前輩指點。”厲魔感激道,他也清楚,不死大帝本沒有必要跟他說這番話,都是因爲秦銘的緣故,才願意提點他一兩句。
“記得來找我。”秦銘笑着看向厲魔,同時暗中傳音,“有機會的話,幫我去照看一下,東王郡城下轄的江夏城。”
“你放心吧。”厲魔用力點了下頭,此番他承秦銘恩情太多了,他厲魔絕非只佔便宜的人,秦銘對他的幫忙,他都記掛在心。
韓辰也與厲魔告別,仙姥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要是有這麼多話,不妨都跟姥姥我回仙羽境好了。”
“只怕前輩多聽幾日就覺得煩了。”秦銘笑道。
“伶牙俐齒。”仙姥冷哼一聲,“真不知道青雲那個老鬼怎麼會把秘密都告訴你,他就看不出來,姜厥他們是我派去的嗎?”
秦銘聽着仙姥對青雲神帝的稱呼,只覺得其中有些曖昧,他又想起了那個叫仙逸涵的姑娘,不知道是否還活在世上,找機會要打聽一下。
他本想問仙姥,可是看到仙姥那冰冷的態度,還是閉上了嘴,萬一這仙姥對仙逸涵不感冒,而且嫉妒青雲神帝和仙逸涵的感情,他們只怕會更難離開。
“不要怕,有我在,沒人能動你們的。”路上,不死大帝安慰兩人,可秦銘卻一點也不緊張,“我知道。”
“上界和下界,現在怎麼樣了?”不死大帝問起了碎片世界的情況,讓秦銘感到無比親切,進入太初大陸以來,可就沒人提起過上界和下界了。
“都還好,只是格局又發生了變化。”秦銘道。
“變一變也好啊。”不死大帝慨嘆,彷彿想起了在太初大陸的那些歲月,想起了自己度過的年少時代,現在想來,恍若隔世。
秦銘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不死大帝,“前輩,帝尊,死了。”
“帝尊?”不死大帝的身形顫動了下,讓一旁的仙姥不屑一顧,“都是神帝強者了,聽到一個名字還會害怕成這樣,膽小如鼠。”
不死大帝並未在意仙姥的嘲諷,而是不斷咀嚼着“帝尊”兩個字,對他來說,這是一座昔日的高山,哪怕跨入了神帝境,他依舊覺得跨越不了這座山峰。
正如在碎片世界無數人心目中那樣,帝尊,便是無敵的代名詞。他縱橫了一個時代,是亂古最爲傑出的三大強者之一。
“他怎麼死的?”不死大帝追問道。
秦銘將禁區至尊之亂悉數告知了不死大帝,令不死大帝的神情不斷髮生着變化,當他聽到帝尊敗給了魔帝時,內心再度猛顫了下,亂古之戰,終究是延續到了太初來。
饒是仙姥,聽到秦銘講述的事情後,內心也難免波瀾起伏,這小小的碎片世界,竟然有這麼多大帝蟄伏,甚至還有神帝強者誕生,這絕非是普通的碎片世界!
姜厥等人卻反而鬆了口氣,難怪秦銘的戰力這般強大,原來都是和帝道至尊拼殺出來的,如此說來,他們敗得並不冤枉。
相反,如果他們勝了才奇怪。連大帝都敗在了他的手上,遑論他們。
青雲境和仙羽境雖然毗鄰,但他們從青雲城出發,要到達仙羽境的中心區域,其間山水迢迢,花費的時間並不短。
這還是神帝強者帶着他們飛行的結果,換成秦銘自己,指不定要飛到什麼時候去。
“聽說魔帝前輩取代了原來的魔神殿,前輩不去找他嗎?”秦銘好奇問道,不死大帝在亂古末年可是魔帝的座下大將,按理來說應當情深意重纔對,在太初大陸相逢,不死大帝和魔帝應當都非常高興吧?
誰料,不死大帝聽後灑然一笑,道,“世易時移,亂古的事情都埋葬在亂古了,現在,是現在。”
不死大帝的話讓秦銘和韓辰陷入深深的思考,亂古是亂古,現在是現在。
“魔帝,是那個前段時間號稱建立‘魔庭’的魔神帝嗎?”仙姥突然問道,太初大陸雖然浩瀚,但神帝強者,仙姥還是聽過的。
取代了魔神殿,想要一統四海魔界的,也只有魔神帝了。
“開闢魔庭?”秦銘一怔。
“是他。”不死大帝道,“他想要做古往今來第一個魔界天帝!”
秦銘和韓辰都有些驚訝,但旋即都釋然了,如果沒有這個想法,他也就不是魔帝了。
能夠戰勝帝尊的人,怎會是易與之輩?
“這麼多年過去,一切,都變了。往事不必再提,不必再提。”不死大帝有些感慨,似乎不願多提魔神帝的事情,在他的心裡,有個坎,始終過不去。
不死大帝不想繼續說下去,秦銘便也不提,姜家之人在仙姥面前十分拘謹,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要說交談了。
反倒是秦銘和不死大帝聊起了太初大陸的見聞,不亦樂乎,像是平輩論交般,沒有絲毫架子。
這讓姜家之人感到羨慕,那可是神帝強者啊,竟然和秦銘如此親密,這秦銘當年到底幫了不死大帝什麼忙。
這並非是不死大帝平易近人,換做尋常的武者,他也不會隨便和他交談,但秦銘可就不同了,他打心眼裡感激秦銘。
“你的亡靈咒印應該不夠用了吧。”不死大帝問道,當年他傳授此法給秦銘,可沒想到秦銘會成長的這麼快。
“還好,我將戰衍神決融入其中,威力還能提升。”秦銘笑道。
“我新近開創了一門不死天印,找機會傳給你。”不死大帝道,“我最近在想,沒有人能夠不死,只有天帝強者才能做到。想要超脫生死,首先,要超脫輪迴。”
這句話讓仙姥和秦銘、韓辰同時豎起了耳朵,仙姥是對長生感興趣,秦銘和韓辰則是因爲聽到和青雲神帝的道相近的言論而激動。
“你對長生的研究有什麼特殊的嗎?”仙姥看向了不死大帝,竟罕見地少了幾分銳氣,而是像一個平凡的老婦般,似乎有求於不死大帝。
“有一些想法,但沒有付諸實踐,太難了。”
能讓神帝強者感到難,可見此法確實有着難以想象的難度。
“如果有,你能不能告訴我。”仙姥有些失神,“我想再多活些年,看看能不能等到他回來。”
自身活得長久對仙姥來說意義不大,可是隻要不斷活下去,遲早有一天,她能等到歸來的青雲神帝,只要看上一眼,她百萬年的等待也就有了意義。
“好。”
不死大帝的內心波瀾起伏,在太初大陸闖蕩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情深的神帝強者,縱然滄海桑田,紅粉成骷髏,她也依舊要等那個人。
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