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說完,就先回客棧。聶飛吃完把空的碗碟筷子酒壺酒杯放回食盒子,夥計再來取回客棧。
聶飛當然不會讓西門白與獨孤復安心休息。來找他麻煩,那就早點解決。
他吃完,立即提着食盒走去客棧。荒龍鎮的人早知道有兩個厲害的傢伙來對付沙王,看到沙王提着食盒走出沙神廟,就知道有好戲看。
他們有的跟着聶飛身後往客棧去,有的趕緊呼朋喚友找人來觀戰。
“沙王,你這是要去殺了他們,把他們掛鎮外嗎?”有膽大的,拍起聶飛的馬屁。
“我最討厭那個穿着一身白的傢伙,像喪服一樣。沙王不如多砍他幾刀,讓他知道荒龍鎮的雪是紅的。”
“那個刀客號稱一葉渡江,沙王先把他雙腿砍下,看他還怎麼渡江!”
“沙王不要手下留情。他們敢來挑釁沙王,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一人開頭,引起更多人吹捧聶飛。聶飛嫌他們吵,掃了他們一眼,也不說話,這些傢伙立即識趣的閉嘴。
後面來的人想要說話,也被人警告不要吵到沙王。
走到客棧門前時,許是這些人已經奔走相告讓九九姑娘知道,她站在客棧門外等候。看到聶飛到來時,九九姑娘主動上前行禮。
“九九姑娘恭迎沙王。”
說完,九九姑娘也不等聶飛有所表示,就上前去接聶飛手裡的食盒。
聶飛看了看九九姑娘,九九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九九要在荒龍鎮居住,躲避任家追殺。全賴依仗沙王守護荒龍鎮,九九無以爲報,盡點綿力爲沙王做些小事,還請沙王成全。”
聶飛鬆手。他不再進客棧,擡頭看向客棧樓上的窗口,高聲說道。
“西門白、獨孤復,下來一戰!”
九九姑娘大驚,連忙遠離聶飛,把食盒送進客棧遞給夥計。
吱呀一聲,竟是三樓兩個窗戶同時發出響聲打開。
兩道人影在窗口一閃,衆人擡頭還未看清什麼,街上已經多了兩人。
一身白的西門白,站在街的一頭。
一身藍的獨孤復,站在街的另一頭。
兩人中間,是聶飛。一身黑的聶飛。
“獨孤復,所謂先來後到。我先到荒龍鎮,理應我先出手。”西門白對獨孤復說,
獨孤復壓了壓額頭前的斗笠,說道:“我無所謂。甲衣和魔刀在誰手裡,我就殺誰。”
聶飛面對的是客棧,將左右兩側對着西門白和獨孤復。
“你們一起上吧。”他道。
西門白搖頭:“我西門白打敗過衆多高手,從來都是獨自面對,從來不會與人聯手。我要贏你,就贏得光明正大。我不需要什麼甲衣護身,也不需要什麼寶刀相助。我就用我的武功,打敗我的對手,不玩花招。”
獨孤復又壓了壓額頭前的斗笠。“我獨孤復殺人,從來都是自己動手,絕不借他人之力。聶飛,知道你號稱惡魔行走殺人王,你也不需要太狂。一人打我們兩個,你玩不起。”
“西門白,你我無冤無仇,你爲何要來對付我?難道也是爲了我的甲衣和寶刀?”
“江湖傳言同輩當中你武功最高。我不信,也不服,所以我來了。我認爲你不過是憑藉甲衣與寶刀,才取得如今的地位。沒了甲衣與寶刀,你也就和普通刀客一樣,沒什麼特別之處。所以說你武功最高,你不配!”西門白耐心解釋。
既然是決鬥,對方想要弄明白,西門白每次都會解釋清楚,他不想他的對手做個枉死鬼。讓對手死個明白,是對對手的尊重。
“你不是爲甲衣與寶刀而來?”
“不是。”
“獨孤復看起來武功也不低,成名比我早,你應該聽說過他。爲何你不去找他決鬥,反而來找我決鬥?”聶飛奇怪地問。他認爲西門白就是想要他的甲衣和烏刀,只不過找了決鬥的藉口,是個虛僞的人。
西門白看了獨孤復一眼,道:“我聽說過獨孤復。在我眼裡,他根本不值得我出劍。”
聶飛看向獨孤復。“獨孤復,西門白看不起你,把你排在我後面,你連他出劍的資格都沒有。你不覺得這是對你的侮辱嗎?”
獨孤復壓了壓斗笠前沿,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他怎麼看我,對我來說無所謂。我獨孤復不爲名氣而活,我只爲仇恨而活。”
就在此時,站在客棧門裡的九九姑娘突然說道:“獨孤公子,你剛纔說你爲仇恨而活,可我聽說你已經報仇,爲何還要爲仇恨而活?”
獨孤復看向九九姑娘,擡手將斗笠左右移了移,道:“我家人被殺,官府不聞不問。我報仇,官府卻要通緝我。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我的仇恨,就是要爲民做主,替天行道!”
“聶飛,你空有甲衣寶刀,卻不行俠仗義,爲民除害!你不替天行道,不爲民做主,你學得一身武功又有什麼用!你有甲衣寶刀,又有什麼用!寶物在你身上,就是浪費!”
“甲衣寶刀就應該給我,在我身上才能發揮它們最大的作用!我得到他們,才能打敗那些高高在上世家權貴!他們通緝我,追殺我,就是害怕我這樣的人!”
“我……”獨孤復還想繼續說,卻被聶飛打斷。
“行了,不用說這麼多。殺完西門白,我再殺你。你死後想要說多久都沒關係,黃泉路上有的是孤魂野鬼聽你訴苦。”
聶飛說完,轉身面對西門白,他竟然將後背完全留給獨孤復,這不僅讓西門白驚訝,也讓獨孤復驚訝。
“聶飛,我號稱一葉過江,輕功自然輕快無比。若非我輕功好,早被朝廷捉拿歸案。”獨孤復忍不住說道:“你就這麼把後背留給我,難道不怕我從背後偷襲麼?”
聶飛連頭都沒有回頭,答道:“我早說過,讓你們兩人一起上。你要偷襲正合我意,早點解決你們可以早回去睡午覺。一個一個來,真是麻煩。”
獨孤復壓了壓斗笠:“惡魔行走殺人王?你果然狂,不如改名叫殺人狂。”
西門白一直冷着臉。此時看到聶飛雖然面對着他,卻和獨孤復聊來聊去,一付根本不在乎他,看不起他的樣子,不由讓他的臉變得更加冰冷。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
聶飛道:“你爲何不出手?他說他的,你打你的,你管他作甚?”
西門白一怔,獨孤復一怔,客棧門口的黃靖也是一怔。
好好好,居然對我用計,想要激我火氣讓我煩躁,差點中計,西門白心道。
聶飛啊聶飛,你果然狂。你如果不是有甲衣護身,魔刀砍別人的兵器,你以爲你能狂得到現在?論刀法,我就是用木刀,也能隨便打敗你!你狂,等下我就教你如何做人!
黃靖心想,惡魔行走聶飛,真的這麼從容麼?他身上的甲衣,手中的魔刀,真的就這麼強,給他這麼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