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一抹恨意從心底升騰起來,是皇上報復墨雲宵的工具又怎麼樣?也不是她柳皇后隨意欺辱的!
想到這裡,她就眨着一雙明眸說道:“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必然會把今天你所做之事給皇上說了,看他是信你,還是縱着我?”
柳皇后眼眸一轉,隨即說道:“我這是在教你規矩,宮裡的宮女都穿這樣的鞋子,又難爲了你什麼?”
“那墨雲天呢?他對我做的事情,如果皇上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樣想?”朱子墨妖嬈一笑。
柳皇后用力的攥緊了拳頭,咬牙說道:“朱子墨,你難道真的不顧及自己的顏面,把什麼樣的污水都往自己身上攬?”
“我願意!”朱子墨擡着下巴說道。
柳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如果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皇上,頂多皇上會責罰雲天兩句,再嚴重點就是罰他的禁閉,而你呢?你就不同了,你會慣上水性楊花的罪名,會讓羣臣瞧不起,不但拖累了你自己,還會影響你們朱家!你確定你要這樣做?”
“朱家與我何干?”朱子墨冷笑一聲。
“那你爹呢?朱國公的一世英名可就要被你給毀了,原本你爹在祭天的時候,有幫襯逆子墨雲宵的嫌疑,又傷我父親,因爲你的緣故,皇上不但赦免了你爹的罪名,還讓他繼續在軍營裡面效力,難道你連你爹也不顧及了嗎?”柳皇后冷冷的打量着朱子墨那張沉凝的小臉。
朱子墨咬了咬脣,雙拳緊緊的握住,眼眸暗沉如墨,良久才皺眉說道:“不要拿我爹來壓我!”
“看你剛纔的掙扎,能感覺出你十分在意你爹,所以,今天的事情,你還是爛到肚子裡面吧!”柳皇后瞪了她一眼,俯下身子,親自爲她穿上了那種宮鞋。
“我送你回去吧!”柳皇后緩緩的開口。
朱子墨一站起來,就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手掌摁在地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墨雲天一走進來,看到她極其狼狽的樣子,連忙撲上前來,想要將她扶起。
“退下!”柳皇后冷叱一聲。
“母后,她剛剛中了我的麻藥,身子還沒恢復!”再一低頭,看到她穿的那雙宮鞋,頓時雙眼發赤,嘶吼道:“她原本就沒有力氣,你爲何要她穿這樣的鞋?”
“這是宮裡的規矩,她將來要做皇上的女人,這種鞋都不能穿,豈不是讓外面的人笑掉了大牙?”柳皇后皺眉說道。
“墨兒,我來扶你!”墨雲天低頭溫柔的把手伸向了朱子墨。
朱子墨譏諷的勾起了脣角,不服輸的勁頭上來,她咬脣說道:“不用你管!”
“墨兒,你身子還沒恢復,又第一穿這種鞋,根本就沒有辦法走路的!”墨雲天急道。
“你現在又來假慈悲,跟我下麻藥的時候幹什麼去了?”朱子墨嘲諷的睨着墨雲天。
“你!”墨雲天神色陰晴不定的看着她。
“別假慈悲了!我不稀罕!”朱子墨用力的咬住嘴脣,掙扎着要從地上爬起來。
墨雲天眸光閃爍,剛想要伸手幫助她,只聽柳皇后冷聲說道:“別人不領你的情,你何必要管她?”
朱子墨一聽,嘴角自嘲的冷笑了一下,雙手撐着胳膊,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子晃了晃,穿着那樣的鞋子,腳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着力點,她悶哼一聲,又摔倒在了地上。
“墨兒!”墨雲天雙手緊握,痛苦的望着她。
“滾!”朱子墨倔強的冷哼一聲。
墨雲天咬了咬牙,猛地轉身就衝了出去。
朱子墨看都不看他離去的背影,而是趴在了地上許久,膝蓋已經摔破了,嘶嘶的疼痛傳來,她極力的隱忍着,這點疼痛若是放在從前,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她這副身體到底是嬌弱的,連摔了兩次之後,她幾乎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了。
“朱子墨?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這點困難就被你打敗了?”柳皇后嘲諷的看着她那痛苦的神情。
朱子墨擡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意讓柳皇后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那般的疼。
“你給我記住,今天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羞辱,假以時日,我一定會千倍百倍的討回來,到時候,你不要哭爹喊娘才行!”朱子墨清冷如冰的眼神讓柳皇后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柳皇后暗暗咬了咬牙,真恨不得一腳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給踩死,然而,想到現在墨雲天大局未定,她決不能惹了皇上不痛快,所以她一定要留着她的命,爲了她的雲天,她也決不能現在就對這女人動手!
“朱子墨,你快走吧,如果真站不起來了,你可以求本皇后扶你?是不是?”柳皇后蹲下身子看着她那張冷到極點的小臉。
“求你?等下輩子吧!”朱子墨嘲弄的看她一眼,然後皺了皺眉頭,撐起已經摔的疼痛難忍的胳膊,從地上無比艱難的爬了起來。
“怎麼樣?能走嗎?”柳皇后嘲笑着站的搖搖擺擺的朱子墨。
朱子墨冷冷的瞪她一眼,擡腳就往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明明從屋內到屋外,只有幾步遠的距離,朱子墨覺得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她的兩個膝蓋,幾乎完全是僵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她的性子本就倔強,哪怕渾身再是疼的厲害,她也絕不讓人任意的羞辱,所以在她的心裡有一股子的意志,她必須要站起來,而且要一定能走出這間屋子才行。
柳皇后站在她的身後,看到她搖搖晃晃的已經快要走到了門口,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她暗暗的下了決心,此女決不能留在宮中,假以時日,她要是對她展開瘋狂的報復,她絕不會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