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昊只覺得眼前一暗,一團柔軟就把自己包裹起來,他幾乎遺忘了這種感覺,一瞬間的觸感幾乎讓他失去理智,就當納蘭晴以爲自己就要成功的時候,卻不料,燕昊竟然猛地提起了她,帶着她便朝着寢殿外面疾步掠去。
納蘭晴心裡忐忑,感覺到燕昊幾乎是提着她的衣袋,腦地已經昏沉的不能自主,她只能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肩,勉力的忍受着那種痛苦,但是這種痛苦的感覺只是忍耐了一瞬間,她只覺得渾身一陣冰冷,已經與燕昊一起落入了冰冷的井水當中。
“啊!”納蘭晴大叫一聲,整個人嚇得差點就暈過去了。
燕昊將自己的整個身子全部沉浸在冰冷的井水當中,緊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忍受了那種痛苦的煎熬之後,才緩緩的睜開了墨黑的冰眸。
“聖上!”此時的納蘭晴已經完全沒了非分的想法,現在唯一想着的,只有是能活命。
燕昊沒有應她,而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之後,便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聖上!”納蘭晴咬住失去血色的脣瓣,渾身凍得發抖,燕昊中了藥是不假,可她沒有啊,她原本是正常得身子,此時沉浸在冰冷的井水當中,頓時覺得兩排牙齒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求求你,救救我!”納蘭晴朝着燕昊撲了過去。
燕昊一把將納蘭晴推開,冷聲道:“如果想活命,就好好的在裡面呆着!”
納蘭晴咬了咬牙,眸光閃了閃,識趣的閉住了嘴巴。
燕昊終於覺得渾身的火熱消退了一些,眼底深處的冰冷浮現出來,他一直在思索着哪裡出了問題,當想起蓉太妃送來的那碗蔘湯的時候,他的眼眸一閃。
燕昊暗暗咬了咬嘴脣,看着臉色已經凍得發青的納蘭晴,便衝着井口的位置喊了一聲。
早已等在上面的小德子慌忙順下了一根繩子來,把燕昊和納蘭晴給提了上去。
“聖上饒命!”小德子一看到渾身溼漉漉的燕昊,便自責的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燕昊冷冷的說道。
“是!”小德子慌忙站了起來,拿了軟披風給燕昊遞了過去。
“先給她蓋上了,再不暖和就要出人命了!”燕昊淡淡的開口。
“是!”小德子把那披風蓋在了納蘭晴的身上,此時的納蘭晴已經暈厥過去了。
御醫很快就趕來了,躺在偏殿的納蘭晴發起了高熱,急的蛇女團團轉着。
“太妃娘娘,你說人好端端的伺寢的,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蛇女急急的說道。
“先彆着急,聽聽御醫怎麼說!”蓉太妃皺眉說道。
“聖上安排人把公主送到偏殿的時候,竟是什麼話也沒有說!”蛇女語氣裡有了隱隱的責怪。
“蛇女,你也只是一個奴婢而已,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不要瞎揣摩!”明珠公主不耐的說道。
“公主,蛇女可是爲了大燕着想,我們東吳國的國王可是正在趕來的途中,眼下,公主昏迷不醒,這要是被國王知道了,還不說你們大燕虐待我們家公主?到時候,對雙方都不好不是嗎?”蛇女嘲諷的說道。
“你!”明珠公主氣的皺眉。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人都還沒醒,你們一個個的吵什麼?”蓉太妃呵斥道。
此時,一直專注診斷的御醫終於放下了納蘭晴得手臂,眉頭緊鎖。
“怎麼樣?”蓉太妃擔擾的問道。
“回太妃娘娘,公主因爲體寒,恐怕已經無法生育了!”御醫憂心忡忡的說道。
“你胡說!”蛇女當即臉色大變。
“真的?”蓉太妃的臉色也變得極其的難看。
“是!微臣不敢撒謊!”御醫恭敬的行禮說道。
“沒有別的辦法了?”蓉太妃喃喃的問道。
“至少微臣是無能爲力!”御醫搖了搖頭。
“公主,你的命好苦啊!”蛇女趴在納蘭晴的身上痛哭了起來。
“母妃,這可怎麼辦?”明珠公主神色緊張。
蓉太妃的眸光閃了閃,她嚮明珠公主使了個眼色,便轉頭對蛇女柔聲說道“蛇女,晴姑娘的事情,或許沒有這麼嚴重的!”
蛇女一愣,疑惑的看着一旁的御醫說道“剛纔御醫都已經說了,晴公主恐怕會留下不育的後遺症!”
“你也說了,是恐怕,但不是確定是不是?凡事都有一個轉機,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呢,但凡沒有確定的事情,就不要往壞裡想!”蓉太妃勸道。
“是啊,是啊,蛇女,也許休養一陣之後,就會好起來呢!”明珠公主也在一旁勸解道。
“這?”蛇女看一眼蓉太妃,又看一眼躺在牀榻上的納蘭晴,神情複雜。
“公主該喝藥了!”此時念悔端着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
“這是?”蓉太妃訝然的看着有些面生的女子。
“母妃,忘了和你說了,這是晴公主的陪嫁丫頭!”明珠公主慌忙說道。
“是這樣啊?”蓉太妃打量着身段窈窕的念悔,神色疑惑。
“念悔見過太妃娘娘!”念悔跪下行禮。
“既然是晴公主的陪嫁丫頭,那就好生的照顧着你家的主子,若是出了事情,唯你是問!”蓉太妃冷冷的說道。
“奴婢定當盡心盡力!”念悔低頭說道。
“好吧,蛇女,你身在大燕,應該知道孰輕孰重,你家公主到底是嫁給了皇上的人,所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最好心裡有數!”蓉太妃冷冷的看了一眼蛇女,便轉身走了。
明珠公主看了一眼蛇女,又打量了一眼念悔,便也轉身離開了。
“哼,想要堵住我的嘴嗎?”蛇女凝眉冷笑。
“蛇女,該把公主喚醒喝藥了!”念悔低眉順眼的說道。
“哎!”蛇女嘆息一聲,看着躺在牀榻上人事不省的納蘭晴,心思百轉千回。
燕昊回到了自己的寢殿之後,便想去找蓉太妃說個明白,奈何,他剛走進芙蓉殿,便被告知太妃娘娘身子不適,不易見客。
燕昊的眼眸微擡,心裡暗自冷笑,對着宮人說道“你轉告母妃,朕無礙!”說罷便恨恨的轉身離開。
回到御書房之後,看到了小德子,眼眸冰冷。
“德子該死!”小德子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說道。
“下去吧!”燕昊擺了擺手,心知小德子也是情不得已,便沒有責備與他。
小德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道“是德子對不起聖上,是德子的錯!”話音剛落,掏出了懷裡的裝着的匕首,便朝着自己的脖頸上刺了過去。
“小德子!”燕昊大驚,隨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硯臺,迅疾的打在了小德子的手上,疼的他嘶叫一聲,匕首扔在了地上。
“你怎麼那麼傻”?燕昊冷冷的問道。
“是德子對不起聖上!唯有一死!”小德子晦澀的開口。
“朕不怪你!下去找御醫幫你的手擦一下藥吧!”燕昊看着他受傷的手說道。
“德子謝過聖上!”小德子咬了咬牙,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琉璃,你在哪裡?”燕昊看着鋪在桌子上宣紙,便拿起毛筆隨意的寫這,一筆一畫,寫出來的竟全是花琉璃的名字。
燕昊心裡全放在花琉璃的身上,自然對躺在偏殿的納蘭晴不問不聞,不幾日,朝中便說出大燕皇帝虐待東吳國公主的傳言來。
很多大臣對此舉甚是不滿,認爲大燕皇帝是在激化東吳國和大燕國的矛盾,皇帝后宮本就無妃,爲何還對東吳國的公主如此薄情,此傳言,讓丞相姚無心幾乎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他手裡大臣們的奏摺,腳步躊躇的走在御書房之外。
“德子公公,聖上怎麼說?”姚無心拽住了從御書房裡面走出來的小德子急急的說道。
“回丞相,聖上說不想看這些奏摺!”小德子爲難的說道。
“這怎麼行?德子莫非你不明白這些諫言的重要性?若真的聖上不給朝臣們一個解釋,恐怕真的會引起大燕和東吳的矛盾啊,你可別忘了,這東吳的使臣還住在行宮裡面的!”姚無心急急的說道。
“丞相,德子也沒有辦法啊!”小德子苦着臉說道。
“讓姚丞相進來吧!”裡面響起了燕昊冰冷的聲音。
“快,姚丞相,讓你進去了!”小德子急急的說道。
“嗯!”姚丞相點了點頭,慌忙拿了那些奏摺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臣姚無心見過聖上!”姚無心拜倒在地上。
“起來吧!”燕昊擺了擺手。
姚無心擡頭去看燕昊,卻發現只短短几日的時間,他竟是消瘦了不少。
“聖上!”姚無心面上露出擔擾的神色。
“姚丞相,什麼事情?”燕昊擡頭明知故問。
“這些奏摺!”姚無心手裡拿着那些奏摺,呈給燕昊。
“這個?”燕昊嘴角劃過一抹冷笑,不用看,都知道那上面說的些什麼。
“姚丞相,朕不想看,燒了吧!”燕昊緩緩的開口。
“聖上,這使不得啊!”姚無心大驚。
“姚丞相,你應該明白朕的,朕的後宮只有她一個人,無論她犯了什麼樣的錯,朕都不會改變!”燕昊凝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