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家錢莊接待了一個貴客,這個貴客手裡拿着一件上好的玉佩,聲稱家裡遭了難,急着用錢,想用玉佩做抵押,從許家錢莊借出一些錢來應急。
許家錢莊的掌櫃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學究,人稱七爺的,他便是那個隨行在許衡身邊的阿三的親爹。
“七爺,你看看這玉佩如何?”有人帶了那貴客走了進去,把那玉佩遞到了七爺的手裡。
七爺剛剛起牀一會,臉上還帶着睏乏之意,但是他卻不敢馬虎,錢莊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慢待第一個客人,這第一筆生意要是成了,那麼這一天的運氣就會特別的順利,所以做錢莊這一行的,最重視這個第一筆生意。
手裡摸索着玉佩,感覺到玉佩的凹凸紋路,七爺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七爺?我這玉可是好玉的!”那貴客解釋道。
七爺打量着這貴客,只見他眉宇間帶了濃濃的煞氣雖然穿了一身的錦袍,但是,那身上所帶的氣勢卻讓人不寒而慄。
“貴客是江湖中人吧?”七爺審視着他說道。
“嗯!”貴客點了點頭。
“這玉佩是自己家祖傳的麼?”七爺手裡拿着玉佩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貴客依然點頭。
“這玉佩不值錢!”七爺說着便把那玉佩還到了貴客的手裡。
把那貴客迎進門的小廝臉色一變,七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能這樣說,那就代表着他不同意這筆買賣,這可是許家錢莊今日的第一筆買賣,他怎麼能說不成就不成了?莫非這禁忌他給忘了麼?難道是老糊塗了?
想到這裡,這小廝便主動開口提醒道“七爺,小的剛打開門便看到這貴客等在門口,看樣子來了有一會了!”
七爺面部改色的看了小廝一眼,然後凝眉說道“去吧,貴客臨門,怠慢了!”說罷轉身便朝着裡屋走了過去。
“這!”小廝臉色變了變。
“這玉佩可是成色極好的,要不這位小哥再進去說說?”貴客着急的看向了一旁的小廝。
“貴客,不好意思,七爺說了,這筆生意不能做,那就鐵定是沒門了,要不你去別家看看吧!”小廝雖然心裡感到奇怪,但是面上卻還是要聽七爺的。
“我這玉佩明明是極其名貴的,你說不值錢便不值錢了?”貴客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這位爺,我們七爺說了,不好意思!”小廝已經下了逐客令。
貴客眼眸閃了閃,然後很賴皮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邪氣的說道“既然本公子這塊玉佩已經被七爺說了不值錢了,那麼這玉還有人敢收麼?”
小廝臉色一黑凝眉說道“這位爺,七爺的話緊緊是代表着我們許家錢莊,並不代表着其他家啊,或許你可以去對面的莫氏錢莊碰碰運氣啊!”
“本少爺既然來到了許家錢莊,豈能進了這家的門,再入那家的門,那不也是忒沒面子了嗎?”那貴客臉帶邪氣的說道。
小廝實在沒有辦法,不一會便有生意上門,他開始忙碌起來,但是忙碌了半天,沒有做成一筆生意,他頓時開始煩躁起來,轉過頭,一眼看到還坐在那裡的貴客,他不由得吐了吐唾沫,皺眉嘀咕“莫非今日沒有談成這筆買賣,真的走了黴運了?”
想到這裡,他便急匆匆的跑到了後堂,只見七爺正在逗弄着一個關在鳥籠子裡面的金絲雀。
“七爺!”小廝喊了一聲。
“說!”七爺頭也不擡的說道。
“那個人還沒走!”小廝說道。
“啊?”七爺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良久才把手裡的米粒兒放到了鳥籠子裡面,拍了拍手,又拿了一個溼的棉布擦了手,然後拿起了一個手壺喝了一口濃茶,漱了口。便呼啦一下全部都噴了出去。
“七爺,你倒是想想辦法啊,那人一直沒走,這都近晌午了,還沒做成一筆買賣!”小廝皺眉說道。
“是嗎?”七爺的臉色變了變。
“嗯,一直在那裡坐着呢!”小廝說道。
“走,出去看看!”七爺放下手壺就跟着小廝走了出去。
七爺走到外面一看,只見有幾個人圍繞在那人的身邊,指指點點。
“大家都讓開!”小廝連忙喊道。
“七爺,今日我們不是來存錢的,是來取現銀的!”有人嚷嚷道。
“王家大叔,你家用錢了?”七爺隨口問道。
“不用!”王大叔搖了搖頭。
“那是?”七爺疑惑的看着他。
“這位爺說了,他這玉佩價值連城,但是,卻便宜兌給我,我看了,這可是真寶貝,所以,我先把銀子兌出來,然後再換這位爺的玉佩!”王大叔得意的說道。
七爺臉色一變,這個人是瘋子吧?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仔細的去打量着那人,只見他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那裡,手裡還把玩着那個價值連城的玉佩。
七爺心裡咯噔跳了一下,這玉佩,他可是摸了的,雖然算不上價值連城。但是卻也是真寶貝,他真能幾兩銀子就兌出去?他腦子不會是有病吧?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有風險,但是七爺心裡還是癢癢的,這玉佩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他能瞧得出來。
“王大叔,這位爺可是跟你開玩笑的!”七爺凝眉說道。
“怎麼說?”王大叔與幾個看熱鬧的人疑惑的看向了七爺。
“這玉佩是來當到錢莊來的,我們早已談好了價錢,我只是進去準備銀兩的功夫,想不到這位爺就跟你開了玩笑了!”七爺賠笑道。
“慢着,我這玉佩你可說了的,不值錢的!”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貴客凝眉說道。
“怎麼會,我們七爺都說了,這玉我們收了!”小廝連忙走過去,把那玉佩拿到了手裡,而此時七爺已經走到櫃檯後面去拿銀子了。
“嘿,原來真是耍我們玩的啊,還真以爲有便宜可撿呢!”那王大叔嘀咕道。
“爺,這是一百兩銀子,你看看!”七爺親自從簾子後面端了一百兩銀子出來。
只見那貴客看都不看銀子,只是接過,拿着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
那七爺笑着說道“爺,你可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