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琉璃戒備的看着四周,十幾個人依次進入了密林,耳邊聽着不知名野獸的低吼聲,只覺得雙手握緊的馬鞭,驟然間繃直了起來。
突然,一聲低低的吼叫聲在她耳邊響起,她來不及回頭,便只聽到了墨叔一聲驚叫“兵皇,小心!”
馬鞭快速的甩出,她整個人彎腰下沉,猛地鑽入了烈馬的腹部以下,一種難聞的氣息突然充斥到了鼻端,一聲慘烈的馬叫聲之後,她便看到了原本烈馬的頭顱,已經被一隻餓狼吞入了腹中。
馬血到處飛濺,在她怔楞的片刻,突然一隻胳膊快速的朝着她伸了過來,在她還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便被他扯到了馬背上,一雙明眸正打量着她。
花琉璃心裡一慌,幸好是帶着面罩,將她原本的面容隱藏了起來,若不然,燕昊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驚慌失措的露出馬腳來。
“你是幽冥兵皇的人?燕昊輕啓薄脣,仔細的打量着她。
“是!”她粗噶的聲音應道。
“那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燕昊穿着一身紫衣。修長的身影籠罩在陰暗裡,看上去神秘莫測。
“他們就在前邊!”花琉璃硬着頭皮說道,剛纔明明是一起進的密林裡的,墨叔他們倒還真是厲害,連她這個兵皇掉隊了都沒有察覺。
“那你是掉隊了?”燕昊的脣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是!”花琉璃說道,兩人就這樣對坐在馬上,還真是太尷尬了。
正在這時候。急匆匆衝進密林裡面的墨海突然察覺到花琉璃不見了,慌忙又打馬折返了回來,看到花琉璃正與那燕昊面對面的坐在馬上,他便驚慌了起來。
“主子!”墨海恭敬的叫了一聲,便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馬遞給了花琉璃。
“嗯!”花琉璃沉沉的應了一聲,在燕昊訝然的目光下,便快速的上了那匹烈馬。
墨海與小峰共同一騎,看着燕昊身後帶來的一隊錦衣侍衛冷笑道“太子殿下,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燕昊沒有理會墨海的質問,而是把深沉的目光調向了一旁的花琉璃陰沉的問道“原來閣下便是幽冥兵皇!”想到自己剛剛還和幽冥兵皇坐在一匹馬上,他就一陣惡寒。
“剛纔多謝太子相救!”花琉璃朗笑道。
燕昊清俊的目光陰沉的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眸中的審視和打量,彷彿要看透她的靈魂。
幸好花琉璃早已有了準備,她的心裡素質,可不是別人隨便看幾下子就看毛的,她不卑不亢的迎視着他,眼裡漸漸涌出的冷意,讓他臉一沉。
“看來是本太子眼拙了!多此一舉了!”燕昊開口冷笑道。
“既然太子心裡明白的很,那我就不再說了!”花琉璃輕聲笑道。
燕昊心裡一堵,剛剛一衝進林子裡面來,便看到了一隻餓狼撲向了他們,他下意識的便想去要出手去救他,卻不料,本以爲獲救之人會對自己心生感謝,不但他沒有感謝,反而眼角眉梢之間滿是涼薄的諷刺意味,好似在暗暗責怪他多管閒事似的。
“主子,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再說吧,這裡經常會有野狼出現的!”墨海湊近花琉璃身邊說道。
花琉璃打量着燕昊,燕昊同樣也打量着她,那眨動的深入深潭的眼眸,彷彿要把她看個徹底。
“太子殿下,既然這地方被稱爲皇家獵場,那麼這裡一定會有安全的地方是不是?莫非你要把我們談判的地方定在這野獸出沒的地方嗎?如果殿下帶來的人,能不怕野獸的騷擾,那我們的人,便也不怕!”花琉璃譏諷的說道。
燕昊眸光閃爍,此時身處密林深處,到處都是開始覓食的野狼羣和一些兇猛的野獸,饒是他帶了數十個錦衣衛來,也是有所忌憚,他之所以選到這個地方來,就是要給幽冥兵皇一個下馬威,誰知道她竟然不但不怕,反而將了他一軍,讓他退無可退。
“密林深處十里地之外有本朝的一座行宮!”燕昊冷聲道。
“既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走吧?”花琉璃莞爾一笑,波光瀲灩的雙眸隱去了心中的苦澀,此時她便是叱吒天下的幽冥兵皇。
穿過野獸出沒的密林,花琉璃坐在馬上,雙眸射出奪人心脾的凌厲,烈馬奔馳在密林深處,走過遮天蔽日的綠蔭,霍然看到了一點光亮,一個扇形的出口,便呈現在眼前。
“停!”墨海和小峰共乘在馬上,將馬繮繩勒住,回頭去看緊緊跟上的花琉璃。
“主子,前邊便是出口了!”墨海冷聲道。
“太子殿下,你先過去吧?”花琉璃的眼眸中閃爍着一絲戒備。
緊隨而至的燕昊冷哼一聲,便打馬朝着那扇形出口騎了過去。
花琉璃和墨海他們緊隨其後,而後面則是雙方帶來的侍衛們。
出了扇形出口,一座巍峨的行宮便呈現在了衆人眼前,行宮周圍便用青銅器給遮擋了起來。應該是爲了防範原始密林深處的野獸攻擊。
花琉璃雙眸一抹厲色閃過,這大燕王朝竟然還有這麼一座固若金湯的行宮,這恐怕不只是皇家獵場那麼簡單。
“太子殿下,這地方倒是不錯,真是天然的一坐屏障啊!”花琉璃刻意讓自己的笑聲聽起來是爽朗的,以免引起燕昊的疑心。
“這裡只是皇族狩獵的地方,算不得天然的屏障!”燕昊淡淡的回答。
花琉璃心頭一顫,他竟然帶自己來這麼一個地方,前無人煙,後無依仗,莫非,莫非他是存了別的心思。
想到他之前在自己的面前對幽冥兵皇的恨意,她便自己腦海裡面的想法越來越真實。
“怎麼?兵皇可是怕了?”燕昊仔細的打量着他,陰鷙的眸光中,滿是濃濃的恨意。
“怕?殿下,你倒真的會開玩笑,我幽冥兵皇豈能有害怕的時候?”花琉璃冷笑着,猛地一拍馬屁股,便朝着那座巍峨的行宮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