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遠,看不清楚她們面上的表情,但是她能看的清楚,岸上有三個哭天搶地的女人,一個是二夫人襲柔,另一個則是秋蘭,還有一個是匆匆而至的琉月夫人。
“姐姐,我求求你,快點救救襲人吧!”襲柔哭腫了眼睛,額頭上的青腫隱隱透着血絲。
許美玲的眼眸間露出一抹陰狠的笑意,許久壓抑在心中的悶氣終於輕輕吐出來不少,多少年來,被她們分去了花不凡多少的關愛,她未曾抱怨過一句,而如今,當她掌控着這些女人的未來的時候,她心裡一陣快意。
“你哭什麼,我又不是說不救,這些家丁們都不會水,怎麼辦,難不成你想讓我親自下去救嗎?”大夫人冷冷的說道。
“如果襲人有個三長兩短,那襲柔,那襲柔也不活了!”說完,人就朝着那水裡直直的撞了過去。
幸好琉月夫人衝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攔腰抱住。
“妹妹,你可別死,你要是死了,老爺還不把我埋汰死?”大夫人狠狠的瞪了襲柔和琉月夫人一眼,陰冷的目光轉向了一旁喝道“人呢?怎麼還沒有找到會水的嗎?”
“回稟夫人,這院子裡的家丁,沒有一個會水的?”管家爲難的說道。
襲柔臉色一變,死灰般的絕望慢慢的浮現在她的臉上,她用力的扣住了琉月夫人的肩膀,嘶聲問道“琉月,她們沒事的是不是?”
琉月夫人雖然心裡也是擔擾,但是她還是對花琉璃有信心的,記得上一次她和秋蘭差點被火燒死的時候,她就躲到了水裡面去了,那麼這一次,一定也能安然無恙的,但是,事怕有變,她自己一個人落水她倒不擔心,可是現在卻又多了一個花襲人,恐怕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襲柔,你放精神點,她們沒事的!”琉月夫人安慰着她。
“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讓我下去救小姐啊!”秋蘭哭喊着,幾個媽媽掐着她的胳膊,不讓她近前。
大夫人嘴角始終噙着一抹冷笑,算計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才假模假樣的讓家丁們拿着長長的竹竿探了過去。
一種極致的無力感緩緩的傳來,手腕幾乎是下意識的拽着漸漸下沉的花襲人,花琉璃看着那不斷洶涌過來的池水,心裡涌起一陣失望,莫非,她的命,便會斷在這荷塘裡嗎?她在這裡死了,是不是能返回天朝呢?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自己都驚了一跳,手腕一陣劇痛傳來,她聽到花襲人無力的呻吟聲“花琉璃,你放開我吧,你一個人可以活的,我不能連累了你!”說着,張開嘴就朝着花琉璃的手腕上咬了下去。
她這一咬,疼的花琉璃意識漸漸恢復了過來,雙眸中一抹瀲灩的決絕,她啞聲道“花襲人,你現在已經死過了,若是以後再活過來,你斷不能再失了求生的慾望了”說着,她便沉入了水中,用力的憋着氣,沉到了花襲人的身下,看到那纏住花襲人衣裙的水草,便掏出了匕首,狠狠的斬斷了。
花襲人身子一輕,本能的擡腳朝着下面踹去,花琉璃一時沒有防備,猛然覺得肩膀一陣劇痛,她眼一凜,氣沒憋住,一口污濁的水便侵入了她的口中,她只覺得胸口處一陣劇痛,便再也無法浮上岸去了。
身子慢慢的下沉,她眼眸中沒有對死亡的懼怕,相反,她好似看到了小雪在朝着她招手“彎月,你可回來了,我們執行任務都快結束了哦,隊長說了,放我們大假!”
一抹悽豔的笑意在她脣邊漾開,燕昊那仿若謫仙的溫柔容顏在她腦海裡不斷的閃現,她輕啓薄脣,任那水灌進自己嘴巴里面,她只是輕輕的說道“燕昊,我回去了!”
只覺得眼前一黑,意識漸漸全無,整個人沉入了水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霍地醒了過來,睜開酸澀的眼睛,便看到了一室的通亮,很多人來來回回的奔走着,她聽到有人大吼,也聽到瓷器摔裂的聲音,似乎覺得煩了,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去看,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姐啊,你快點醒醒啊,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呢?你若死了,我便也隨着你到了陰間去,再伺候你!”秋蘭聒噪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她不由得失笑,睜開疲累的眼睛,便看到了秋蘭正在自己身旁默默垂淚。
“秋蘭,你不要吵着她了,大夫都說她沒事了!”琉月夫人端着一碗蓮子羹進來,擔擾的朝着那躺在牀上的人兒望去,這一望,驚得她差點把蓮子羹倒在了地上。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連個碗都端不住了!”秋蘭以爲她沒拿住碗,便起身去接她的碗。
卻只見那琉月夫人對着榻上說道“小璃兒。你可醒了?”
秋蘭一喜,連忙朝後望去,只見花琉璃正眼眸流轉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看着,秋蘭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傻秋蘭,你家小姐又沒死,你哭什麼?”花琉璃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姐,你嚇死秋蘭了,你嚇死秋蘭了!”秋蘭一迭聲的哭着,雙手抱住她,擠得她肺葉都疼了起來,她猛力的咳嗽着,嚇了秋蘭一跳,連忙鬆開了她,暗暗自責不已。
“沒事,大夫說只是嗆着了肺!”琉月夫人連忙扶起了她,幫她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孃親是誰救了我?”花琉璃蒼白着臉問道。
“是!”琉月夫人剛想回答,只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白色的人影便急急的走了進來。
“夫人,小璃兒可醒了?”熟悉溫潤的聲音響起,花琉璃心裡一嘆,那不是大皇子燕月的聲音是誰。
“大皇子,我們家小姐醒了,你快點進來!”秋蘭莫名的對燕月熱情了起來,掀開了簾子,便走了出去,把那急匆匆的燕月便迎了進來。
燕月依然如從前那般的溫潤瀟灑,只是那原本俊逸的容顏似乎更消瘦了一些,看來他在那太極寺裡面也過的不是很好吧。
“你從太極寺回來了?”花琉璃掙扎着起身,啞着聲音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