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高林救了寧蘭,蕭山才懶得過來安慰,再加上看他像個漢子,要是就這麼頹喪下去,基本就算廢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蕭山嗤笑一聲。
高林眼神慢慢沉凝,緩緩垂下頭,一言不發,從他的表情裡能看出來,他心中有着一絲絲恨意。
“既然他不把你當回事,你又這麼糾結幹啥?”蕭山勸道。
“他救過我的命!”高林苦笑道。
重情重義的高林,至始至終都過不了這個坎,車縱橫救了他的命,一輩子都不會忘,哪怕真的讓付出自己的命來還,都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
“哦?聽你這意思,要是不把這條命還了,還沒完了是吧?”蕭山眉毛一挑,心中對高林有了一絲敬佩。
“不錯!”高林沒什麼猶豫。
知恩圖報的人,在如今浮躁的世界,太少了,像高林如此人物,更少的可憐。
蕭山想了想,一計上頭,笑道:“如果有機會,讓你救他一命,是不是就算兩清了?”
“救他一命?”高林顯然不明白蕭山的意思。
“如果有人對車縱橫不利,想要殺他,你出手救他,是不是算還清人情了?”
“這怎麼可能?”高林被蕭山逗笑了,搖頭道,“縱橫幫在龍城的地位舉足輕重,別說沒什麼人能威脅到車縱橫,就算有人,也不敢拿他怎麼樣,想要他的命?”
高林一邊搖頭,一邊笑,明顯不相信這種子烏虛有的事情。
想要車 縱橫的命,就算虎幫虎爺來了,也要掂量掂量。
“那可說不定,我可聽說了...有人要車縱橫的命!”蕭山淡淡地笑道。
“什麼?”高林一聽,騰一下子站起來,臉上寫滿了緊張兩個字,叫道,“是誰要對大哥不利?”
“嘖嘖...瞧瞧你,剛纔還一臉怨恨,一聽有人要他的命,急成這樣,真是...”蕭山哭笑不得,心中卻更加感慨。
“原來是騙我!”高林目光閃了閃,再次頹廢在坐到了地上,自嘲地笑笑,“我就說嘛,哪有人敢對大哥不利,那不是找死嗎?”
“我說的可是真的!”蕭山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不信,今晚12點,去車家看看,有人要取車縱橫狗命。”
高林喝的醉醺醺的,腦袋都不會拐彎了,只被動的聽到蕭山這句話,心中忍不住有些擔心。
“難道……虎幫有什麼動作了?我要去提醒大哥才行!”高林晃晃悠悠站起來,稍稍分辨方向,跌跌撞撞地就要走。
無論真假,他都要去看看,若是真遇到危險之事,也算爲大哥盡最後一點力。
蕭山一把攔下他,又氣又笑地說道:“你可真是一根筋,要真有危險,你這麼去了,還不是自尋死路?”
“那……”高林怔在當場。
“來來,先坐下!”高林被蕭山強硬地拉過來。
兩個大男人,就那麼坐在道邊馬路牙子上,在某人刻意引導下,高林漸漸放鬆心情,時不時還會對走過的美女品頭論足,嘻嘻哈哈倒也開心。
跟蕭山聊天,彷彿讓高林忘掉許多煩腦,心底看他竟然親近了一些,不由自主地說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那一段歲月,高林和車縱橫出生入死,從北龍城殺到南虎巷,諸多幫派都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來,他憑一雙鐵拳,打下了大大的江山。
血拳高林,曾是一個傳奇。
到了今天,卻恍若喪家之犬,被人踢出幫派後才明白過來,自己一無所有。
“來!喝酒!”不知何時,蕭山從背後拿出一 個酒瓶子,朝高林晃了晃。
“你把這酒給順出來了?”高林啞然失笑,這瓶酒是酒吧老闆珍藏,輕易不會拿出來,卻沒想到被蕭山偷了出來。
“嘿,好東西就是要分享,我看那酒保藏藏掖掖的一點都不大氣,自然順便拿過來咯。”蕭山絲毫不以爲意,還洋洋得意,“再說了,我扔到桌子上那些錢,足夠買這瓶酒。”
想到蕭山扔出去的那一沓暫新的百元大鈔,高林無奈地笑了笑:“酒有價,情無價,哎...”
“別想了,來陪我喝一杯...”
蕭山仰頭灌了一口,辛辣入嘴,順着喉嚨直入胃部,火燒火撩,不由叫道:“痛快!”
被蕭山的情緒感染,高山伸手搶過酒瓶,咕咚咕咚就往嘴裡灌,酒順着嘴角流淌到胸膛之上都不自知,蕭山卻發現他溼潤的眼角。
“是個真性情的漢子!”蕭山心中暗自讚歎。
雖說高林雙手沾滿鮮血,可混在江湖,哪一個又能獨善其身?
就算蕭山,又何嘗沒有揹負着萬千條活生生的性命。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不做吃人的虎,就要做被吃的鼠。
一瓶黃酒下肚,兩人都有些許醉意,甚至就在街口放聲高歌起來,引的不少人駐足相望。
鬧夠了,玩累了,高林的表情漸漸變的凝重起來,深邃的眼中透着某種複雜的神色,酒醒之後,他突然想通一個問題,騰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
“怎麼了?”蕭山一臉疑惑。
“不行!我要回去找大哥!”高林說完,扭頭就走,步速極快,轉眼就消失在街頭拐角。
“誒?這個死牛頭,想什麼呢?”蕭山滿臉的意外,不知高林突然發什麼瘋。
“他回去找車縱橫幹什麼?”蕭山捏着下巴,一臉沉思。
像高林這樣的人才,跟着車縱橫那種卑鄙無恥之徒,只能埋沒,好不容易有讓他脫離的機會,蕭山怎麼也得暗中推上一手。
“哼!車縱橫!你欺負我妹子這件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今天...就先收點利息回來。”蕭山臉上帶着奸詐的笑。
瞭解蕭山的人會知道,一旦他露出這樣的笑,就證明有人要倒大黴了。
時間過的很快,幾乎轉眼就到了黃昏。
寧蘭家裡亂七八糟,被縱橫幫那些人破壞的一塌糊塗,不過一切損失,都被蕭山算到了房東身上。
鼻青臉腫的管家跪在地上,對面蕭山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室內的氣氛十分古怪。
此刻,管家腸子都悔青了,心想自己咋這麼倒黴呢,被眼前這人打兩回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