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若跑着離開後,夜爵墨朝盥洗臺的鏡子上狠狠捶了一拳。玻璃扎進手背,頓時鮮血淋淋。
他似乎感覺不到疼,將玻璃拔出來,用水沖洗了手上的血後,換了套衣服,驅車離開。
奢華炫酷的跑車緩緩跟在公交車後面,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夾着香菸,深邃的狹眸微眯,線條冷硬的臉龐在嫋嫋煙霧變得諱莫、深沉。
直到她下了車,進到小區,他才調轉方向,疾馳離開。
……
顏汐若雙手環着瑟瑟發抖的身子,快速朝單元門裡跑去。
回到家,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景辰,顏汐若的臉色變了變。
陸景辰見顏汐若渾身溼透,臉色發白,他眉頭一皺,“外面下雨了嗎?你怎麼弄成這樣了?還是,夜爵墨他……”
不待陸景辰的話說完,顏汐若便跑回了自己房間。這幾天記者一直瘋狂圍堵,她擔心媽媽身體出問題,就一直呆在顏家。
回房換了身乾淨衣服後,她走出來,對陸景辰說道,“我沒事,你回去吧!”
陸景辰走到顏汐若跟前,褐色的眸像x光般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紅腫的脣瓣,他臉色大變,“他對你做了什麼?”
她電話一直處在關機狀態,他找不到她的人,內心焦急又慌亂,他不敢想象她和夜爵墨單獨呆在一塊會發生什麼,他怕想多了會情緒失控。
顏汐若此刻特別疲憊,她只想洗個澡後好好睡一覺,實在沒力氣和陸景辰周旋下去。
“我真的累了,你走吧!”她嗓音沙啞的道。
她眼中的疏離和淡漠,像一把利劍,狠狠鍤進了陸景辰胸口。他長臂一伸,用力將顏汐若抱進懷裡,“沒關係,他碰了你我也不介意,只要沒有下次,只要沒有下次……”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表情近乎癡狂。
顏汐若用力將他推開,眼眶通紅的瞪住他,聲音尖銳的低吼,“陸景辰,你什麼意思?”
陸景辰想要重新抱住他,但是她戒備的眼神,冰冷的神情,讓他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收了回去。
“夜爵墨肯爲你出兩千萬,他難道不是想要得到你嗎?汐若,我不介意你第一次給了他……”
話還沒說完,顏汐若突然將大門打開,手指發顫的指着外面,“出去!”
陸景辰看着她微微發顫的身子,他再次走到她面前,雙手捧住她蒼白的小臉,“汐若,我不會放過夜爵墨的,他連我妻子都敢染-指,我和他誓不兩立。”
顏汐若已經對陸景辰極度無語了,不管何時,他都不相信她。如果換作以前,她一定會跟他解釋。但現在,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這段感情,已經讓她沒有了最初的悸動,剩下的,只有疲憊和不堪。
“陸景辰,你別忘了,我們這週五要去民政局離婚的事。”
陸景辰身子僵了僵,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不再說什麼,轉身,大步離開。
……
幽暗奢靡的酒吧裡。
陸景辰獨自坐在吧檯前,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和汐若真的回不去了嗎?
爲什麼一想到她要離開他,他的心,會這麼空?
……
自從和顏黎川離婚後,楚可人一直在找機會接近陸景辰。
憑什麼他佔了她之後,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和顏汐若甜甜蜜蜜過日子?
她知道,陸景辰心裡裝着顏汐若,他越是這樣,她越是要將他的心奪過來。
每天,她都會悄悄跟蹤他,所以,他進了酒吧後,她也跟了過去。
這幾天,她將自己重新改造了一番。及腰的波浪卷,拉成了直髮,不再化濃妝,也不再穿性感的衣服。
她在商場裡買了十來套清純又淑女的連衣裙。
換了個造型,她就像在校的大學生,清新純淨的氣息,和顏汐若看起來有幾分相似。
她坐在酒吧角落裡,眸子一直緊凝着陸景辰。好幾個男人過來搭訕,她都冷着臉置之不理。
陸景辰喝了一個小時的酒,她就看了他一個時候。
直到陸景辰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吧,她才起身跟了出去。
“景辰!”
陸景辰走到車前,剛想拉開車門,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
回頭,看到一道纖細的白色身影,嫋嫋婀娜的朝他走來。
他恍了恍神,“汐若?”
楚可人今天穿的白色裙子,顏汐若也有一條,再加上垂直的黑髮披肩,喝多了的陸景辰將她認錯也不足爲奇。
楚可人盈盈一笑,“是我,景辰。”
陸景辰長臂一伸,將楚可人摟進了懷裡,“汐若,你還是愛我對不對?”
“對,我愛你。”楚可人回擁住他。
……
陸景辰喝的有點多,楚可人開車,帶着他去了酒店。
其中有記者跟在後面偷拍,她也沒有避嫌。
反正她已經沒臉沒皮了,事情越鬧越大才更好。
……
顏汐若睡到半夜時,被噩夢驚醒過來。
她打開手機,發現裡面有條彩信,點開一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照片裡,陸景辰正在熟睡,赤躶的臂膀摟着小鳥依人的楚可人,楚可人看着鏡頭的眼睛裡帶着挑釁和炫耀,脣角弧度微微上挑,一副小叄成功上位的可惡嘴臉。
顏汐若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關掉彩信,她發現下面還有一條文字信息。
——顏汐若,我又睡到你老公了,想咬我嗎?後面還發了一個洋洋得意的表情。
楚可人,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觀和認知。
如果換作以前,她一定會找到楚可人狠狠甩她兩個耳光,但現在,她覺得沒必要了。
她只想跟陸景辰離婚,楚可人跟上他上多少次牀都和她沒關係了。
關掉手機,她睡意全無的從牀上起來。
端着杯子去客廳倒水,遇到了起來上洗手間的顏正平。
“爸!”顏汐若大步走到顏正平跟前,想起夜爵墨跟她放的那段錄音,她蹙着秀眉問道,“你發過毒誓,說過不再去賭的,爲什麼這次破了例?還有,紅坊怎麼會讓你短短几天內欠下上千萬的賭債?”
顏正平撓了撓雞窩似的頭髮,他不耐煩的道,“一開始我手氣很好的,兩三個小時就贏了上百萬的錢,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輸一直輸,威爺手下願意借我錢,我想趕本,結果……”
“爸,我是想問,你怎麼能進紅坊那麼高級的地方賭?”
“威爺的手下咯,那天我被記者追的不耐煩,恰好碰到了他,他讓我去賭兩把,運氣好就能贏一大筆錢,我一直想去紅坊看看,受不了那個誘惑,就去賭了。”